四十六章 我是不是还得管你叫声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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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主山的网络恢复了通畅。 传出来的消息说明,主山在一夜内天翻地覆——原本的少主苏天亮坐上了家主之位。主山军部原本的统领身死,二把手洛承风掌了军队。大司刑韩重锦仍旧在原来的位置上。 而原本的家主苏慕白则成了通缉的对象。据说,苏慕白意外获知了本应对他保密的围剿,匆忙间在私军的护卫下避了锋芒携全家逃离。此刻,主山的军队正四处以“叛离者”的身份令各部狼族通缉苏慕白一行。 而对季寒城来说,则有另一个消息如惊天霹雳。 “少主,醒醒。” 天蒙蒙地亮着,季寒城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江凛在他枕边,支起了赤裸的上半身。一缕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江凛腰背的曲线上。带着鼻端隐约的“所属物”的味道,他几乎想把这个人扯过来按在身子底下——昨天晚上是真累到强弩之末了,他把稍微有点不甘不愿的江凛按在墙上帮他清理完,把人拖回床上就睡了。 然而江凛平静地念出来的句子却骤然打消了他脑子里的绮思。 “季家少主季寒城品行不端,取消族内继任家主资格……” 季寒城猛地睁大了眼睛。 “苏天亮应当只是个棋子,后面还有人。”他立刻清醒了过来,翻身下床穿衣服。“韩重锦不一定干净,军部上位的洛承风也显然是那一系的。” 主山目前掌权的这个势力不想让季寒城活着回去,既然暗杀失败,就利用主山威权阻止他登上季家主位,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吃过早饭就去见老爷子吧。”江凛叹了口气。这事情愈来愈复杂了。 江凛在季家还是侍奴身份,没有资格与少主同桌共进早点。——季寒城记得去主山之前那几天江凛都是跪他脚底下吃的,现在想想,简直恍如隔世。 心里想着如果江凛还留在这里住着,许多规矩都得改改。苏紫月已经住去了另一间独栋小屋,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那些掩人耳目的罪奴待遇自然也都用不着了。 但今天不是想那些杂事的时候,季寒城索性叫下仆直接把早饭送到屋内,两人简单吃了,就要出门。 一前一后走出门口时,一个小心翼翼的清脆声音从花园里传出来:“少主!您回来啦!” 季寒城一转头,简直被晃了一下眼睛。 要说好看…真,好看。 苏紫月本来就长得清丽娇美,此刻头发长得垂到了锁骨,又被刻意染了几缕浅金色。身上穿了一件希腊式的晨袍,裸着双臂,光着一双脚踩在带着露水的草丛上,站在一丛绽放的秋玫瑰旁,被朝霞映得带了一层金边。 季寒城猜测,他今天的扮相应该参考了“堕入凡间的天使”。 但是…这是十月,已经入秋了。 季寒城出门的时候连风衣都套上了,苏紫月穿的是一件无袖雪纺连衣裙。 颤巍巍的娇美天使胳膊上明显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花瓣一样的嘴唇哆哆嗦嗦地颤:“少,少主,我,我好,好想念您…” 季寒城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惊呆了。 见季少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惊艳”的神情,苏紫月给自己鼓了鼓劲,趁热打铁:“少,少主,紫月想好了,您,您喜欢玩什么,紫月都陪您玩,别人能陪的紫月…肯定…能,做到,更好…” 苏紫月越说越慢,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着跟在季寒城身后的江凛,整个人惊呆了。 “只,只有那个,不,不行…………” “……” 江凛已经没力气生气了,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季寒城好容易从震惊中缓过来,问:“你经打吗?” 苏紫月又一次呆住了。 自己打扮得这样娇弱可人,对着镜子照了半个晚上,觉得但凡是个男人就应该挪不开眼睛——季少主第一句问的居然还是他经不经打?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变态? “自己回去练练,什么时候挨五十下鞭子不动不出声再来找我。” 季寒城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把纤细娇美瑟瑟发抖的小天使丢在了身后。 和江凛两个人坐上车,放下前方的隔板,车辆后座就被分割成一片私密的小小空间。 眼见着江凛神情安静地靠着窗,半垂着眼睛什么也没说,季寒城却觉得,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萦绕的隐约不安感更加浓重了一些。 确实,现在内忧外患更重,正事要紧——但他一点也没为这件事生气,反而太不对了。 他至少应该发一点脾气,至少应该提点要求,至少应该要点补偿。可是他说的竟然是“以后不要再提”。 他到底在想什么? 江凛在主山一个多月没有剪过的褐色短发长了一点,稍稍有些遮挡眼睛,看不太出来他的心情。脖颈中罪奴的项圈仍然乌沉沉地横在那里,原本从主山归来后就应当被设置为“不可出季宅一步”,但现在季寒城也知道,对他来说,只是暂时没法原封不动地取下来而已。什么定位,电击,这些功能都是如同虚设。他想屏蔽什么就屏蔽什么,想让主山收到什么样的信号,主山就可以收到什么样的信号。 虽然仍旧带着一身他的所有物的气息,但这一个人,并不像季寒城之前以为的那样,仅属于他一个人了。 “苏紫月就先留在家里养着吧,挺好的。”良久,江凛才出了声。“他的通讯回头我会让人管起来,随时看看,可能会有些发现。” ……让人管起来,而不是“我会管起来”。 季寒城猛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问:“你在打算什么?” 这个人总是这样!季寒城心里既有火气,又有一点隐约的茫然。——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季寒城心里绝不是浅薄的欢喜,而是埋藏了更深重的不安。江凛实在哪里都好,然而有一点——他几乎从不说心里话。 他总是默默决定,默默安排。然后把一切的情绪都藏着压着,只留一个风平浪静的表面。要拼命地去撬去猜,才能翻出一点点端倪。 “……先去看看老爷子吧。你也该见见小晴天了。”江凛仍然把头压在窗户上,声音平静地说。 “小晴天是谁?”季寒城握着他手腕的手加了点力气。心里隐约有一个让他不舒服的猜测。 “晏晴天,又名小十三,夜翼编外人员,老爷子和清先生一起教了他好几年。以后他会住进季宅。”江凛仍旧没抬眼睛。 “……你!”季寒城呼吸猛地一窒。 老爷子早就提前为他准备过一个侍奴——这件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早就安排好了,是不是?你一直都只打算陪我走一趟主山?”季寒城深重地呼吸着,从昨天开始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的可能性终于变成了事实,沉沉地压了下来。 江凛终于抬起眼睛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你一直在把我当小孩子照顾,是吗?”季寒城逼近一步,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江凛的神情还是安静的,良久,才轻声说:“我哥临死的时候,明面上把你交给了凌家主,暗里把你交给我了。我……得照顾好你。” 时隔近十年,季寒城又一次从江凛口中听到了那句“我哥”。 “……江凛,我是不是还得管你叫声叔叔?”季寒城听到自己发出了一串破碎的笑声。 正在车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江凛的通讯器忽然发出了一串嗡鸣。 “……小十三?”江凛皱眉接通了通讯,听了两句,就打开了外放。 通讯器里传来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听起来隐约有点惊惶。“对,老大,老爷子进医院了,清先生陪着去了。我已经让别院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事我必须和你说。” “怎么回事?”季寒城一怔。 这种时候?主山政变者剥夺他继任资格的同天,季家太上皇的老爷子突发急病? “啊,少主也在。”通讯器里的晏晴天慌忙打了个招呼,“老爷子今天凌晨突发脑淤血,昏迷不醒,送去医院抢救了。” “脑淤血?”季寒城这一惊非同小可。老爷子已经八十余,就算是狼族也是高寿,对于这种年纪的老人,脑淤血是能要命的重病。 “有没有可能是药物诱导?”江凛皱眉问。 “不知道,已经抽血送实验室彻查了。”晏晴天回答,“这几天入口的食物和药物清先生也让我都留底。” “……你先守着,我这就让老六老七过去。” 江凛又吩咐了几项细节,挂了通讯,又发了几条信息,抬起头犹豫了半秒,对季寒城说:“让卫叔把车停了,我开。” 季寒城没犹豫——现在哪里是和身为夜翼首领的江凛掰扯他到底是小叔还是什么的时候。无论和这个人的关系有多错综复杂,现在也只能正事要紧。 把卫叔放在路边嘱咐他自己回季宅,江凛利落地坐上驾驶位,季寒城也随即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先带您去看样东西,看完了您去医院看看老爷子。别的事情我会安排。” 江凛握上方向盘,眼睛没有看季寒城,车子转了一个大弯,转向了一条较为荒僻的小路。 季寒城此刻心里一片纷乱,靠在座椅上,扭头看着江凛沉稳的侧脸和专注的目光,忽然明白了自己一直对这个人矛盾的心情。 那是一种异样的交缠了安全感和不安感的心情。——无论是在怎样的险境中,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他就觉得心中安宁。然而自己无处安放的那份浓烈的感情,却夹杂着太多的不确定,空落落地撕扯着他的心脏。 车辆越开越偏僻,已经绕进了市区周围崎岖的山路。秋风扫着黄叶,片片飘零地落在车头。 季寒城努力地将对这个人复杂的想法扫去脑后,问:“这是去哪里?” “……您一直想知道吧。”江凛的嘴角轻轻向上扬起些许,抬手指了指自己颈中的项圈。 “这个,是什么原因。我现在带您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