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话
这不是最好的偷看机会吗？虽然在公众场合打炮不是……也打不了，但是看了程岳的裸体、即使是上半身，今天晚上都能当配菜撸个爽了。 兴致勃勃的黎熙江到了试衣间，这里很宽敞，足有十个试衣室，排成两排，用带扣的布帘遮住。有些试衣室是空的，布帘拉开了，试装的人并不多，要找倒是很容易。只是布帘上的铁扣就是防止有人故意拉开布帘而定制的，黎熙江的念头只能就此止步，心有不虞地在试衣间门口守着，看男友会从哪里出来。 为什么这个店的试衣间这么多啊？黎大少爷内心数落着店里的各种“不合理”，这时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没有备注，但却是本地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接了。 “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 黎熙江皱起了眉，他当然认得出来这个声音，这是他一个炮友，和李为先、何慎独同个医院工作的向天阳。向天阳是个双性恋，男女均可，虽然平时交往的女性对象较多，但也有男性方面的需求。本来这个城市0就少，去gay吧猎艳的时候就跟黎熙江勾搭上了，两个人发展了一段时间的炮友关系。 炮友中双性恋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数量比较少，向天阳作为其中之一，和纯同性恋不同，他还可以选择女性作为结婚对象，世俗压力并不算大。听李为先说向天阳跟院长的女儿打得火热，黎熙江自觉减少了和他的联系，万一人家真的谈婚论嫁，左右他卡在那里总会出问题。 黎熙江对感情的事不是非常了解，父母之间的耳濡目染至少让他意识到结婚或者即将结婚的两个人之间是不允许第三个人的出现。让他苦恼的就是以后跟谌明结婚了，是不是他自己要跟那一大票按摩棒们解除肉体关系，明明他体质特殊。 但他不太敢问谌明，下意识觉得谌明会不高兴。 电话号码他倒不太记得删了，不知道是谁删的，连备注都没有，是谌明做的吗？也不是不可能，他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谁都能碰，会删掉断交炮友这种操作的也只有谌明会操这个心。 不接电话这个，有时候爽起来他并不是每个电话都会接，大概是真的没注意到吧。 “有什么事？”黎熙江问道。 “真冷淡……”向天阳感叹了一句，“我们好久没见了，出来玩玩？” 黎熙江不太懂他的意思，他们见面不就是上床？先不说自己还在半禁欲期间，这人不是快结婚了吗？还不清不楚的干什么？ 还没等他回答，向天阳又说：“哦对，今天是你生日，你很忙吧？” 这个话题黎熙江能接，他看了一眼一个个遮着布的试衣间，刚好程岳从里面出来，穿着他挑的衣服，只不过不会搭配，看上去灰头土脸的。按道理来说，这衣服款式差不到哪去，怎么穿成这样？黎熙江有些无奈，电话里回了一句：“不算忙吧，给男朋友买衣服。” 向天阳清晰地听到他轻声念叨道：“像个劳改犯一样，这只猪。”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握紧了手机，自虐般地想要听得更加清楚。 黎熙江过去拍了一下程岳的脑袋，不满道：“你这衣品也太差了吧？那么多衣服你偏偏把最不搭的穿在身上，你是不是那种多选题只选错误答案的笨蛋？” 程岳被吐槽得毫无还口之力，委委屈屈地辩白道：“我是随便……不是只看合不合身吗？喏，这件就太窄了，好挤……” “随你个大头鬼啊！这件是内搭的，你当外衣穿了！”黎熙江把他扔回试衣室，对着手机说，“不！我现在很忙！” 程岳才发现他在讲电话，连忙说：“师兄你先跟人聊完，我没关系的，我等……” “我有关系！”黎熙江见他在意自己的电话，干脆直接挂断，“你真是……我跟你一起进去！省的你又穿的千奇百怪……” “先生不好意思！试衣室一次只能进一个人喔。”导购员匆匆忙忙过来提醒他。 黎熙江“啧”了一声，扯住布帘一拉，把程岳关在里面，然后后退一步，跟化了妆的导购员保持距离。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有规定。”导购员面带歉意，“请您在外面等候您的同伴。” “你们这个店有干洗服务吗？”黎熙江问。那么多衣服，难道拿回宿舍里洗？大冷天的什么时候才干！学校里又没有干洗店。他才不想让程岳大冷天跑来跑去，热胀冷缩的原理他还是懂的，别把他心爱的鸡鸡冻小了。 导购员一愣，摇头道：“没有呢。” 黎熙江的烦躁程度以可见形式上升：“配送服务呢？”那么多件全买的话难道要他自己提？ “没有呢先生，我们有提供免费的修改服务，特殊衣物比如内衣什么的是不能修改的，而且内衣一旦售出就不能退换……” 黎熙江沉默了一会儿，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他才不要提。 因为没有黎熙江的指点，审美过于直男的程岳又乱七八糟地出来，看的黎熙江太阳穴都在痛。 “穿得下吗？”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黎熙江转过身去找银行卡，打算回家以后再教他怎么穿。 程岳局促地整了一下衣服上的压痕，柔软顺滑的手感告诉他衣服的面料绝对不差，除了新衣服自然有一些气味以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穿得下，可是……”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室友说的话，问他是不是被包养了。 黎熙江在卡包里翻来翻去，才找到自己的银行卡，他可不想刷别人的卡，用别人的钱给自己的所有物买东西也太奇怪了。“那就去结账吧，这里没暖气，真是越待越冷。”他把程岳推回试衣室，“买了单再穿上，上面有卡扣，要他们才解得开。” 程岳在试衣室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慌乱地思索二人之间的相处，难道真的是包养一般？不是应该是在恋、恋爱……虽然师兄也说喜欢自己，但是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的样子……他烦恼起来，“喜欢”和“那么喜欢”？又不是可以量化的东西，怎么能够比较？ 再说了，只是他对师兄一见钟情而已，要不是师兄真的很温柔，一定会直截了当甚至一点颜面也不顾地拒绝他的。可是他们却发展成了这样的关系，能拥抱能接吻，和普通情侣……或许没什么两样？ 能和他以恋人的身份相处，已经很奢侈了。程岳慢慢地脱下身上的衣服，自己想要什么也说不清楚，这种躁动不安的感觉，就是所谓的贪心吗？ 冬天的衣服比较厚，店里提供的纸袋一个最多只能装两件，除了外套、打底衫和毛衣以外，黎熙江还挑了几条裤子和几双袜子。本来还想带程岳再去买鞋，时间有些晚了，他还想好好教育程岳的衣品。 收银员一件一件地清点好衣服，核算好价格，微笑道：“您好，您的付款金额是1808元，冬季焕新价店内促销，满400减100，所以您只需付……” 黎熙江看了一眼堆得满满当当的柜台，伸手把银行卡递出去，内心微微疑惑：这么便宜的吗？这都十来件了…… 程岳内心又出现方才的不安，他轻轻扯了一下黎熙江的衣角，小声说：“师兄，不用给我这么破费。” “我不给你这头猪买衣服还给谁买？”黎熙江没好气地说。那些炮友一个个有着良好的衣品，虽然他更欣赏他们脱衣服的样子，但是穿衣服做爱也同样赏心悦目。程岳大冷天穿的少就算了，衣品还差，作为他的“主人”、不，恋人，虽然不太懂要做什么，姑且理解为一种人与人之间更为特殊的关系，自然要上点心。 衣服打包好后，黎熙江真的一个都不愿意提，程岳倒是没再说什么，乖乖地拎着纸袋，心事重重地跟着他走。 程岳心想自己真的是笨得不行，师兄三番五次地说自己是“猪”并没有过分的意思。毕竟他对恋人的事知之甚少，却笃定地认为黎熙江并不喜欢他，可是如果对他没有那种感情，又为何会带他去买东西。 我不给你买还给谁买？ 这不就是说明，我在他心中是特殊的存在吗？ 因为特殊，所以才有这种特殊的待遇，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不理解他的行为。 甚至把他表达感情的方式误认为“包养”…… 程岳看着黎熙江的背影，庆幸自己没有把那个愚蠢的念头说出来，心里轻松许多了。 眼看到了车子前，黎熙江以为程岳跟丢了，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地下停车场里回声很大，有些不熟悉出口入口的车还会堵路，引得其他车主按起了喇叭，纸袋摩擦的细微声音都被掩盖了。他回头看，程岳有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这才放心。 “师兄。”程岳叫了他一声。 车子是自动锁，靠近后就解锁了，车灯闪烁了一下，车锁解开时发出“咔”的声音。刚要拉开车门的黎熙江再次回头，刚发出疑惑的“嗯？”，小男友的脸居然靠得很近，冷不防地冲上来吻上了他的唇。 程岳亲完才想起这附近还有人，不过好像并没有人发现这个角落发生了什么，他脸红着往后退，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这里好像，不、不太合适……” 黎熙江并不在意场合，只是特别奇怪年下的小男友为何突然亲他，平时都是雷打不动的，非得自己主动出击，虽然也没什么不好的。 程岳“啊啊嗯嗯”半天，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脸烧的通红，心跳如鼓。方才脑子里一片混乱，迷迷糊糊地就很想亲他，身体非常配合大脑的指令去做了，做完后根本想不出原因来。 “给你买衣服就主动亲我了？”黎熙江也搞不懂，想来想去就这么解释。 虽然也是一个理由但绝对不是这个！程岳拼命摇头：“不是！绝对不是……但是……” 黎熙江眯了眯眼，刚准备想一个符合程岳怪异行为的理由，就听到程岳小声呢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亲你，身体也、也这么做了。” 一类人啊。 黎熙江想，难怪我能忍受这个童贞处男那么久，他跟我一样都遵循身体的本能和欲望，只不过对象不太一样而已。他是想做爱就做了，程岳是想亲吻就亲了，可是程岳这个样子好像还把这种冲动控制得不错，一点胆量都没有。 有些遗憾，但也说明是可塑之才，只要程岳再胆大一点，脱处指日可待了。黎熙江这么想着，身体都微微发热起来，想到程岳胯下的部位，口中更是不自觉地分泌了更多唾液。 好想舔一下，就算不能插进来…… “你生气了吗？师兄。”程岳没有得到黎熙江的回应，紧张地问。他果然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如此唐突的行为吧，程岳懊恼不已。 黎熙江白了他一眼，拉开车门：“气你这头猪。”钻进车子一拉车门，把一截话关在车里：“有亲嘴的勇气干嘛不跟我做爱啊？” 程岳愣愣地站在车外，心想果然又惹他生气了。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黎熙江的脸：“快上车！你还去不去我家了？” “诶？”程岳回过神来，看黎熙江脸上并没有讨厌的表情，更加疑惑。 不是说生我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