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着大雨,集市空荡无人
索菲亚没有生气,她的脸色温和,是最高贵的皇后,是最慈爱的母亲。 她从床边的抽屉中拿出玻璃密封的黑色的液体,见兰德尔瞧着那玻璃管,她解释道:“这本是我给自己准备的药物,打算用它在我生产后重新赢得索尔的宠爱,来自遥远神秘的矮人一族,能让失贞的荡妇重新长出童贞,我现在把它送过你,我的孩子,让你不在今夜被狂怒的怪物奸死。” 皇后把黑色的药物送进她孩子的体内,用塞子堵住。 “真可悲,”那黑色的液体竟是温热的,入体并无不适,“作为皇后,也要像平常妇人一样担心产后的阴处松垮让丈夫生厌。母亲,你从男人变成女人,你从私生子变成皇后,你把你的两个孩子扔给怪物强暴,你得到了最初也是最终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索菲亚望向他,她金发绿眼的小儿子或者说小女儿,被野狗似的男人操干出一身情欲气息的孩子,拥有比她还要淫乱放荡身体的孩子。 那孩子用深潭和树林颜色的眼睛看她,她展开贝母小扇,遮住自己的表情,匆忙离开。 夜色降临了宫殿,兰德尔体内的液体在不断升温,他的下体像是被烈火灼烧,那样烫,那样疼。 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那头金发黏在皎洁的身体上,像阳光笼罩着明月,像穿上黄金的鸟雀,被禁锢的美丽,被禁锢的自由。 兰德尔咬着枕头,他的腿间疼痛越发剧烈,像钝剑割开他的身体,血淋漓的漫长。 这真是一场酷刑,如果他是索菲亚,他宁愿不要索尔的宠爱也要逃避这样的刑罚,凌迟似的漫长酷烈。 索菲亚再次来到宫殿,她用手巾擦拭兰德尔身上的细汗,擦拭着处子和荡妇的身体。 “兰德尔,你真美,比我年轻时还要漂亮,”她的手巾抹去他锁骨上的汗,“你比我现在还有敏感,”手巾下是粉红的肌肤,“我不知道你在海神节经历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有过哪怕一刻的快乐,因为我曾希冀你度过幸福平安的一生。” 侍女抬起他的身体,把他放进温热的水中,是让人舒服的温度,但他的身体是被烈火焚烧得烫,温水反而让他觉得寒冷。 他私密处的塞子被侍女拔开,黑色的液体在水中翻滚,他的腿间像是被刀刃切割,那刀被磨利了,一刀刀割去他身上的风尘和浪荡。 如果要经过这样的疼痛才能上天堂,他宁愿张开腿在人间被阿利操干,可他没得选,如果他不想成为海面上的浮动,他就只能忍受刀刃加身。 温水换了几遍,黑液终于被洗干净。 他被侍女抬到铺满玫瑰的床上,抹上珍珠粉和香水,烈红繁复的嫁衣赤裸地披在他的身上,里面没有胸衣,也没有吊袜带,里面是素白温驯的羔羊,里面是百合般洁美的新娘,里面是赤裸直白的欲望。 刺绣百合镶嵌钻石的头纱覆盖在他的面上。 兰德尔低头,透过头纱看见嫁衣上象征着亚特兰的双头鹰。 他闭眼,侍女把他放入满是玫瑰和蕾丝的小船。 他被推进海里,波浪缓缓让船离岸。 万千海水之下,碧海的海水中是凡人穷尽言语也无法描绘的神话中圣经中才会出现的宫殿 。 那里住着大海的王,海水都为之驻留。 大海的陛下正生着闷气,阿利的红发在水中漂浮,“我可不要娶亚特兰的公主,她们被迫委身,看我们如同看见怪物,我们保护了他们的商船,我们保护了他们的军舰,我们让他们在大海上顺风顺水,她们就是这样回馈,吞咽珍珠和宝石,宁愿死亡也不要诞下我们的孩子。” “阿利莱偌,这就是我们族可悲的命运,人类的女人才可能诞下王族的血统,我的母亲,你的母亲,我们的祖祖辈辈具是如此。”霍菲尔德如此说到,他的红睫低垂,像是教堂里怜悯的大天使。 “叔父,会有人类爱我,会有人甘心诞下我的子嗣,他的眼睛像岸上的深林,他的头发是穿过海水的阳光。”阿利争辩。 “你大可爱上那个人类,隐瞒身份和他做一双凡人夫妻,但你妄想他给你诞下子嗣,诞下与人类不同的子嗣,他只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你,用锋利的言语让你伤痕累累。”霍菲尔德的语气苍凉。 “别把所有人类都看成你的阿洛依。”阿利发了怒,海水荡漾,霍菲尔德踩到了他的痛脚,兰德尔至今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简直不敢相信兰德尔看到孩子后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待他。 “是呀,我的阿洛依,背着我吞噬珍珠的阿洛依,想要自杀的阿洛伊。阿利,我的母亲用珍珠项链勒死了自己,你的母亲用海底的利剑切下了自己的头颅。阿利阿利,所有委身于我族的人类有谁不是阿洛依?”他的悲伤唱起一只古老的歌谣,那是他们族人世世代代求偶的歌谣,歌词是那样欢快,曲调却那样悲伤,多少年了,有几个人类在这歌谣中露出过真心的微笑。 大海也为之感伤,海面上飘起细雨,掀起风浪,兰德尔面纱在风中飘摇。 阿利想到了兰德尔,天真淫荡的兰德尔,用脚踩他阴茎的兰德尔,说要怀中他的孩子被他在郊外、舞会、马匹上操干的兰德尔。 他不敢想象兰德尔吞噬珍珠的样子,用利剑切下自己的头颅的模样。 阿利流下眼泪,大海上下起暴雨,雨水打散了船中的玫瑰花瓣和蕾丝。 “霍菲尔德,我尊敬的叔父,你该早些对我说这样话,这样我就不会被人类偷走了心脏,不,就算你早些对我说,我也不法拒绝他的诱惑,他是岸上的森林,他是海水中的阳光,我无法拒绝他,只要他看我一眼,只要他愿意给我一个吻,我就愿意把心刨给他,让他在手上玩弄,让他在脚底践踏。” 他从触手找出那条特别的存在,那条断掉了尖端的触手,“我让他怀上了我的孩子,我不要亚特兰哭泣的公主,我要去找他,找他摊明一切,让他用厌恶的眼光看我,让他用锋利的语言割伤我的心,只要他愿意再看我一眼,只要他愿意再给我一个吻,我就狗一样陪他,我就和他共享我的生命。” 阿利闯出了皇宫,任海面掀起惊涛巨浪,海水打翻了小船,兰德尔着着嫁衣滑进水里,海水淹没了他的金发和口鼻。 霍菲尔德看着他断裂的触手,他没有试图阻拦,阿利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没有了制止他的力量。 阿利出了海,他回到最初见到兰德尔的集市,天空下着大雨,集市空荡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