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还清
43 或许是色欲的满足让人心态膨胀,和庄清砚做完后,迟宇厚着脸皮把那根软下的东西留在他身体里,不愿立即拔出。 “滚出去。”庄清砚毫不留情地用手肘击打在他的腹部。 “痛痛痛!”迟宇一边惨叫,一边又暗戳戳地把不小心滑出的小半截儿给塞了回去。 庄清砚没料到这只骚狗的胆子这么大,扭头想训斥,迎接他的却是迟宇铺天盖地的啃吻。吻着吻着,那软趴趴的肉虫便又恢复生机,裹满了浓稠丰厚的精水,在他内壁蠢蠢欲动。 “操。”冷静如庄清砚,都忍不住骂了脏话。 “遵命主人,我马上操。”迟宇故意曲解。 六次怎么够?传说一夜七次才是真男人,他一定要比真男人还真,干他主人八九次。 “你不累?”庄清砚首次对自己调教对象的体力极限产生了兴趣。 迟宇其实是有点儿累的,毕竟他之前被打得满胸伤痕,还受到了旁人无法想象的精神摧残——尽管最后被主人的体温一一治愈。 但在亲亲主人面前怎能露怯?他以小腹贴着那敷满精液汗液的,细嫩白滑的屁股,暗示性地揉揉蹭蹭,笃定道:“不累!” “那你去客厅铺个垫子,再做一百个俯卧撑吧。”庄清砚薄情地拒绝了他的求欢。 “主人~~~” 可蠢狗撒娇只会让铁石心肠的主人想吐。 “给你三秒钟,三秒之后我会拿出抽屉里的剪刀。” “剪刀?!” 庄清砚科普道:“你知道吗?阴茎如果断了,六小时之内都可以再接回去。” “主人……”他开玩笑吧? “作为你的主人,我会亲自帮你把它收到盒子里,再送你去医院做手术——当然,手术费我出。” 他是一位慷慨大方的主人。 迟宇一脸难以置信:“你怎么舍得?” 刚才他们抱一起的时候,这位平日不苟言笑的主人爽得声音都哑了,还发出好几声甜腻诱人的呻吟……甚至,甚至纤长的睫毛都颤动着被汗和泪打湿。 他明明把他伺候得那么舒服! 庄清砚没有心!迟宇愤恨地想。他反复高潮的样子明明那么淫荡,那么漂亮,迷离的眼睛里还蓄积了几分脆弱,怎么爽完后说出的话这么难听? 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狗要有作为狗的觉悟。”庄清砚提醒。 迟宇回过神,对了,开始这段关系时他们就确立过:他是主人,自己是狗。 但是,真的只能是这样么? “三……二……”容不得他多想,庄清砚开始倒数。 迟宇不情不愿地把坚硬的阴茎从他穴内抽出,大股大股的浊液流得满床单都是,再加上刚才二人不加节制乱射的精液印记,这床已然成为一个脏兮兮乱糟糟的“狗窝”。 庄清砚不小心摸到床单上的湿痕,嫌弃地皱眉起身:“我要去隔壁休息了。这里不需要你收拾,你要么睡书房小床,要么洗完澡睡许舒的房间。” “不是说……不是说我可以跟你过夜吗?”此前,迟宇还幻想今晚能搂着他温存一夜。 “对啊,没说不让你过夜,”庄清砚肯定道,“你想回去就回去,想过夜就过夜。” 过夜,字面意思就是在一个地方住一晚上。 这位主人又玩文字游戏。 “所以我……可以和你睡一张床吗?”迟宇觉得,自己不想再憋下去了,便忍不住挑明心思。 “不行。”庄清砚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做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这人不讲信用! 庄清砚懒得和他扯掰,手扶上床头柜,敲敲木质抽屉把手:“正常情况下,要是有人敢在我身体里塞那么久,早被剪断了。” 他容忍他放了十几分钟,确实不算做完拍拍屁股就走人。 “可我……” “滴滴—— 滴滴——” 他俩还在纠缠时,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 44 迟宇离桌面更近,因此,他先一步拿到庄清砚的手机。屏幕没显示人名,只有一串标注了“陌生号码”的数字,但他一下就认出了打电话的人是谁。 “我哥,你要接吗?”迟宇思及二人此前的关系,有些心虚。 他算不算抢了哥哥喜欢的人?虽然他的确因为嫉妒,产生过这种“六亲不认”的恶意,但大姐和二哥一直对他很好,真正实施起来,他尚有不忍——可总之做都做了,再说了,第一次做的时候,他也不知二人曾交往过。 他是不幸且无辜的。 庄清砚伸过手:“要接,给我吧。” “那……你会不会告诉他我在你家?”迟宇怀疑这可能是哥哥打电话的目的。 庄清砚没回答他,只径直取过手机,放在耳旁。 “喂,有事?” 不知对面在说什么,迟宇注意到庄清砚听了几句便皱着眉头,嘴唇紧抿,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 “你喝醉了?” 迟宇惊讶,不会吧?一向节制的哥哥也会有喝醉的时候?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 庄清砚听了一会儿,又看了迟宇一眼,突然打开免提。 “我只喝了几杯,真的没醉。”熟悉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回响。 “那就别说胡话。”庄清砚在床边坐下。 “我没说胡话,”迟越在另一头反驳,“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什么真心话?迟宇好奇。 “我们……重新开始吧。”迟越不等庄清砚出声,便又自顾自地表白。 重新开始?他明明才被狠狠拒绝过一次,居然还不放弃?迟宇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哥哥了,在他的印象中,二哥一直是一位坚毅,循规蹈矩,对万事无太大执念的保守主义者。 “小砚,分手之前,你对我明明是有感情的,不是吗?”迟越语气放轻,开始回忆往事,“你看吴笙的眼神,看许舒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分明不一样。” 吴笙又是哪位?迟宇望着庄清砚,五味杂陈。他丝毫不了解这人的过去,也没有参与构建过他复杂而又混乱的记忆。他像磁铁一样把自己牢牢吸住,可是,这份引诱却比悬崖还危险。 “有什么不一样?”庄清砚问。 迟越轻笑一声:“看来,小砚是在意我的想法的。” “别总给自己加戏。” 迟越没把他的评价放在心上,继续说;“你放弃了吴笙,每次看他就像在看回收站一只破旧的皮鞋;你不爱许舒,他之于你,就像是我弟弟之于你,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至少在你提分手那一刻,你在意我。” 迟宇没想到二哥会在这种场合提到他,还是以如此轻慢的语气;他也没想到,庄清砚的冷静会因此松动,他捏着手机的手有微不可见的颤抖——如果不是他眼神好,一直盯着他看,也不可能发现这短暂的情绪泄露。 “许舒是我很重要的人。” 这是迟宇头一次听他为别人辩解。 “小砚,许舒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迟越不以为然,“你被他蒙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但要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 “不是。” “那件事,他表面上是想为我报仇,事实上只是期盼在你面前挣一个表现——还差点落下一堆隐患。” “那件事是我允许他那样做的。”他似乎聊得累了,又慢慢顺着床沿躺下。 迟宇听不懂他们的各种代指,但能感受到庄清砚的情绪正逐渐趋于低落,便尝试着靠近,在他无心抵抗时把他搂在怀中。 “小砚,不要任性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替我报复,”迟越半是心疼半是不认可地劝说,“可当时便衣一直在跟踪那人,如果他真让那人去对付刘迅,你,还有他……会被毁掉。” “迟越,”庄清砚叹了口气,“我不是你弟弟,没办法在家人的保护下,一直天真愚蠢地面对这个世界。” 迟宇身体一僵,胸口的鞭痕随着他疲惫的叙述隐隐作痛。他就在他身边,可是他们之间如隔天堑。他能清晰地听出这话语里隐含的羡慕,不屑,以及……嫌恶。 他是不是,真的讨厌自己。 “我不是指责你。”迟越不认可他的说法。 “我知道,”庄清砚说,“越哥怎么会指责小砚呢?就算被刘迅的人两次打伤住院,却因为怕他人担心,不告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也不告诉家人……甚至不愿意干涉弟弟的社交圈,隐忍默认他和罪魁祸首的弟弟刘捷做朋友。” “这种菩萨心肠的越哥,怎么会指责别人呢?” 他的手狠毒地按在迟宇的伤口上,用力一搓。 “嘶啊……”迟宇已经尽力忍耐,可这突如其来的秘密和庄清砚冷冰冰的双眼依旧让他忍不住出声。 打伤?住院?哥哥和刘迅,庄清砚和刘迅,还有刘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砚,你身边……有其他人?”迟越听到他的低吟,沉默几秒问道,“许舒?” 庄清砚双腿缠住迟宇,以自己的性器暧昧地撞揉迟宇勃起的阳物,故意喘息道:“嗯……猜错了哦,不是许舒,他这几天出差去外地不在家。” 迟越好像受到了冲击,半天说不出话。 庄清砚继续在迟宇身上蹭:“越哥以前和我住过,你知道的,我每天都想跟人做。” 迟宇的下半身无比激动,无比舒爽,可超负荷运转脑子却像刚过了一遍凉水,没有半点做爱的兴致。 “小砚,你不要……” “越哥也听硬了吧,要不要一起?我们正躺在你给我搭的那张床上。”庄清砚残酷地制止他的劝诫,还移动手机听筒靠近二人接触的地方,把水液拍打的声音放给他听。 “小砚,求求你别……” “越哥,”庄清砚厉声道,“我们一直不是同路人,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不了解我想要的东西,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喜欢你又怎么样?难道因为喜欢你,我就要为你走回头路?” “不要假惺惺地说什么帮我救我了。” “……” “我真的很累,迟越。”他耸动一会儿,忽然把手机丢到枕头上,像情人一样,用双手搂住迟宇的脖子。 “我欠你的一切都已经还清了。我们互相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