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人面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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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节之后过了数日,梅府中的下人惊觉,徐家小姐竟不见了。 原来,徐云珊在那日赏完灯后便负气出走,还让侍女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回了梅府。她吩咐道,若是有人要见她,便推说小姐心情不佳,不愿见客。 如此搪塞了几日,侍女实在瞒不下去了,才说出实情。 徐云珊是炼气三层的修士,修为虽不算高,但尚能保自身周全。她一时生气出走,本也不用太过担忧,但坏就坏在,若是她想从昭阳城回江州,就必定会经过奚陵县——也就是传言中正闹着骇人怪病,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若是徐云珊有了什么闪失,梅家恐怕难以向徐家交代。正因如此,梅临雪得知此事后,迅速收拾了行囊,又命一队侍卫随行,出府去寻徐云珊。 等薛戎从清芝那里听说,已是半日之后了。他立刻来到马厩,从中牵出一匹高头快马,翻身骑上。旁人不知他的来历,也不敢拦他,只好任他独自策马奔出了梅府。 不眠不休地追了一整日,直到日落西山,薛戎才在昭阳城外的山道中遇上梅临雪。 一行人正拴了马匹,在林中稍作休整。梅临雪解了身上的披风,坐着饮水,正巧看到匆匆赶来的薛戎。 瞧见薛戎,他连水也不想喝了,把水囊往旁边一放,面色冷若寒霜:“你来做什么。” 薛戎跳下马背,拾起梅临雪刚刚喝过的水囊,毫不嫌弃地灌了几大口:“徐家姑娘既是被本尊气跑的,就应当由本尊来寻。阿雪,你说是不是?” 梅临雪不耐地扶住额头:“我看你只会添乱罢了!” 眼下赶路要紧,梅临雪也懒得与薛戎多费口舌。休憩了不到一刻钟,他们便再度出发,薛戎也顺势跟上。 一行人寻找徐云珊的踪迹时,梅临雪收到一张通讯符,得知徐云珊果然身处奚陵县一处客栈中。不妙的是,她也染上了县中的怪病,已经卧床数日,她的贴身侍女束手无策,只好向梅临雪发信求助。 昭阳城与奚陵县相隔百里,出了城,穿过三条山中驿道,便可抵达。众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几个时辰后赶至奚陵县。 到了城门前,守城的将士却将他们拦住,称县中瘟风四起,人人自危,如今县丞有令,凡是闲杂人等想要出入城门的,一概不准放行。梅临雪只好报上了叔父隐川剑客的大名,又解释自己是来寻人的,将士向县丞通传之后,才恭请他们入内。 几人入城后,发现街巷竟空旷无人,商铺皆是门窗紧闭,偶有官府的人路过,也以纱布覆面,形色匆匆。街景凋敝萧条,实在是前所未见。 梅临雪向一名吏卒打听了客栈的位置,几经辗转,总算找到了徐云珊的侍女。 那侍女名唤玉屏,刚服侍徐云珊梳洗过,正端了水盆从房中出来。见梅家的人来了,玉屏满面喜色,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梅公子,您总算来了,我就知道您不会抛下小姐不管的……” 梅临雪关切道:“云珊病情如何,请郎中来看过没有?” 只见玉屏愁容满面:“小姐染上的这病甚是怪异,郎中是请了,也让他们开了药方子,可是一连服了几副药,病情总不见好。” 梅临雪对歧黄之术不甚了解,如今听说这病连郎中也治不好,一时也觉得棘手。 薛戎在一旁问:“你们小姐这病,都有些什么症状?” 玉屏看了看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疑惑地向梅临雪望去:“梅公子,敢问这位公子是?” 梅临雪现下简直连看都不想看薛戎这人,他略一皱眉,只答道:“他姓薛。” 玉屏这才向薛戎福了福身:“薛公子,我家小姐已经发了好几日的热,体虚无力,只能卧床休息。除此之外,她颈上还有一伤处,已然溃烂流脓……”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且,伤口的样子颇为奇怪。两位公子,不如随玉屏进屋,看一看小姐身上的伤,便明白了。” 梅临雪点头道:“那就有劳玉屏姑娘了。” 玉屏领着二人来到客房前,轻扣门扉:“小姐,小姐?您睡着了吗?梅公子特地从昭阳城赶过来,还有一位同行的薛公子,都是来探望您的。” 等了半晌,屋里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玉屏便推门而入。二人跟在她身后,一进屋,便闻到扑面而来的熏蒸艾草的气味。 玉屏走到卧榻前,挑开厚重的床幔。只见徐云珊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一张娇俏的脸蛋病得煞白,眼下泛着乌青。 房中炭火烧得很旺,常人待不了一时半刻,便要浑身冒汗。徐云珊却很是害冷,裹紧了身上数重衾被与绒毯,仍有些瑟瑟发抖。 玉屏在床前轻声唤道:“小姐,梅公子与薛公子见多识广,玉屏想让他们帮忙瞧瞧您那处伤口,行吗?” 徐云珊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还能听见旁人说话,便无力地挪了挪身子,尽量露出她的侧颈。 姑娘家的身体,本是非礼勿视的,但如今治病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梅临雪只好向她赔礼道:“云珊,得罪了。” 玉屏动手将徐云珊的衣领拉下了稍许,便见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有一大片紫红流脓的伤处。伤口溃烂的形状,竟隐隐形成一张人面,眼口鼻俱全,在徐云珊的身子呼吸起伏之时,那张人面也随之微微翕动,使人不禁生出恶寒。 梅临雪有些惊异,又觉得女子的身体不宜多看,便移开了视线。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薛戎,发现对方竟紧紧盯着徐云珊的脖颈,瞧得极为专注。 他认定了薛戎是个淫邪下流的登徒子,便觉得薛戎不像是在观察伤口,倒像是在趁机偷窥小姑娘的身子。 于是梅临雪语气不耐道:“玉屏,还不快将你家小姐的衣服整理好。” “啊?好、好的。”虽然不知梅临雪为何忽然出声阻拦,但玉屏还是第一次见这位温文尔雅的梅公子面露不悦,连忙替徐云珊穿好了衣服。 薛戎摸着下巴,思忖片刻,说道:“玉屏姑娘,本尊听旁人说起过,这病是会传染的,你们几个小姑娘,这几日都与徐小姐同进同出,可有人也染了病?” 玉屏摇摇头:“我们几个服侍小姐的丫鬟里,倒是无人染病。” 薛戎又问:“那徐小姐这病,又是何人传给她的?” 玉屏瞄了一眼昏睡的徐云珊,站得离床榻稍远了些,压低声音道:“论起这事,我们几个丫鬟也私下讨论过。大家都认为,几日前在街市上,有个淫贼的嫌疑最大。” 梅临雪蹙眉道:“淫贼?” “是啊!”提起这个人,玉屏满脸都是愤愤之色,“那天,我们刚到了奚陵县,小姐觉得县中景致新鲜,便在街上闲逛,碰巧在小摊上相中了一个璎珞项圈,想戴上试试。谁知,旁边有个淫贼,见小姐脖颈生得细白,便色胆包天地伸手过来,要往小姐脖子上摸。我们小姐哪里是好欺负的!一掌便将他轰出老远,然后又狠狠教训了她一番,直打得那淫贼跪地求饶。” 那人必然以为徐云珊软弱可欺,哪能料到她竟是个炼气三层的女修。想到那色胚不知死活,竟惹到徐云珊这样一位顶顶刁蛮的姑娘,结果被揍得满地找牙,薛戎觉得颇为有趣:“然后呢?” 玉屏接着说道:“在那之后,我们小姐也没了逛街的兴致,便回到客栈,对着镜子一照,才发现自己的脖颈上,竟被那淫贼留下了几道抓痕。本想着抹些药也就好了,谁成想,几日过去,那抓痕逐渐溃烂蔓延,恶化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薛戎听完,道:“依本尊看,这病来得实在有些蹊跷,不像寻常时疫。玉屏姑娘,可否让本尊探一探你家小姐的脉象?” “若是薛公子通晓医术,能治好小姐的病,那便再好不过了。”说着,玉屏便从被褥中抬起徐云珊的手臂,又将她的袖子挽起。 薛戎凑近了些,看了一眼卧榻上虚弱无力的徐云珊,然后将她的小臂平放在床铺上,用手指扣住她的腕部,静默不语了一阵,似在分辨脉搏强弱。 梅临雪方才强忍着才没出声,此时却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本就不信薛戎懂得什么医术,见对方先是要瞧徐云珊的脖颈,现在又将那截皓白的腕子摆弄来摆弄去,心中便莫名地烦闷焦躁起来。 薛戎还未将脉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梅临雪已经忍无可忍地走到近前,捏住薛戎的衣袖,一把将他拽起,拉扯到离卧床稍远的地方。 薛戎觉得自己就像只鸡崽一般,被人提溜到了别处,一回头,便看到梅临雪略带薄怒的面容。 梅临雪向来是清高矜傲的性子,极少有如此粗蛮的举止,薛戎简直不明所以:“阿雪,你怎么了?” 见他竟然还有脸问自己,梅临雪更是愠怒。 只是身在徐云珊的闺房中,周围又都是伺候她的侍女,他并不好挑明,便倾身将薛戎压在窗棂上,手掌扶在他腰侧,面色铁青地耳语道:“云珊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你怎可借治病之由,对她这般轻薄!” 在他们二人咬耳朵之时,徐云珊正撑着床铺坐起身来,从床幔后悄悄探出脑袋。 连日以来,她一直病得糊里糊涂,先前玉屏在门前通传时,也未听得得十分真切。 直到薛戎坐下为她诊脉,她才在朦胧中知道,是她的临雪哥哥,还有薛戎那个讨厌的乌龟王八蛋来找她了。 她之所以私自离开梅府,就是因为花灯节那日,听薛戎说他们二人关系暧昧,她深感自己受了欺瞒,才会负气出走。 虽然梅临雪对此矢口否认,但徐云珊现下亲眼得见,薛戎不过为自己诊了一会儿脉,梅临雪便气急败坏,为了炫耀与薛戎的亲密,他竟然当着诸位姑娘的面,与薛戎那乌龟王八蛋耳鬓厮磨,手还极为缠绵地贴在薛戎的腰上,一举一动,都十足是个拈酸吃醋的妒夫! 徐云珊不免对薛戎的说辞更为笃信。 她不愿再看那一对爱侣如何甜蜜,索性吩咐玉屏把床幔拢紧,又将自己头脸都埋入被褥中,气呼呼地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