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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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容封还是托着林晗来到了柳丽处。 当然啦，这除了容封本人的三十六计之外，还有林晗本人的战术后退，虽然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情况不能出去，但他个人，还是挺想出去的。 “所以，真的……是我……那样……做的？”林晗看着柳丽，不敢相信她刚刚说的是真的。 柳丽一脸纠结地看了眼容封，她不知道这小俩口又在闹什么别扭，上个礼拜还好好的，今天一见，林晗就挂了彩，直接废了一条手，容封也好不了多少，面容消瘦，脸色也苍白得很。 想要去询问几句，又发现两人根本不以为意，反而对一些鸡毛蒜皮比如谁更爱谁的一些事在那闹别扭，说实话，作为旁人，真的不想很了解他们之间的故事。 柳丽叹了口气，说道：“对啊，前天他才给我一个馒头，你就急了，说什么你给他的，我不能拿，然后你又给了我一袋米，接着又帮我锄地，我在一旁反而束手束脚，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唉，你们还是好好的吧，这末世，谁都不容易，你俩在一起……挺好的，互相照应，柳姨没什么本事，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如果不是你们，我、我爸妈，还有那三个孩子，还不知道……唉……真的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说着说着，柳丽反而哭了起来。 “……”林晗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望了一眼容封，见容封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顿了顿，用仅剩的左手拍了拍柳丽的肩，说道：“没事。” 柳丽看了眼放在她肩膀的手，又默默看了眼容封，见他面色如常，内心才缓了口气，对林晗说道：“我是治疗系的异能，要不我帮你——” 眼看柳丽就要碰上林晗的手臂，容封脸色一变，猛地将林晗拉到自己身边，望向柳丽的眼神也充满了戒备。 柳丽的手僵在半空，但很快讪讪地收回了手，“抱歉，我……我……不好意思。” 容封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抿了下唇，想说句抱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林晗变成丧尸了吧，“不是，柳姨，我……林晗他前几天摔了一跤，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好了。” 柳丽看向林晗，见他还是面无表情，不承认却也没有反驳，而后低头望了眼他们被紧紧铐住的手，眼神变化了一下，连忙挥手到：“没事没事，你们没事就行，我这异能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的，最多就是养个土豆啥的，对了，前不久种的土豆昨天试着挖了一个，发现挺大一个了，你们……要不要整两个？” 柳丽试探性地望着他俩，她刚刚瞧那手铐，猜测估计是情侣间的小情趣，所以她还是不要凑热闹了，趁着异能赶紧转了个话题。 只是吧，柳丽还是忍不住再瞄了一眼那手铐，默默腹诽了一句，玩的还挺大。 容封闻言，望了眼林晗，“吃不吃土豆？” 林晗摇了摇头。 容封点头，对柳丽说道：“拿两个吧。” 林晗：“……” “欸，成！”柳丽闻言，顿时招呼边上一个小孩，“小宝，给两哥哥一人拿一个土豆。” 小孩应了声，去了厨房，而后很快端了两土豆过来。 柳丽给两人一人塞了个土豆，“烤的，挺香的。” 林晗接过，将土豆扔给容封，他现在不饿。 容封接过，直接掰成两半，剥了皮往林晗嘴里塞。 “吃点，挺好吃的。” 他以前刚绑定系统的时候，就天天吃土豆。 “不——” 林晗话还没说完，容封就松了手，林晗只得一口咬住，而后往容封投向控诉的眼神。 容封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对了，现在各大基地都在招人，柳姨你有异能，去那里也能混口饭吃，如果你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就找个基地加入吧。”容封对柳丽说道。 柳丽苦笑地摇了摇头，“不了，多亏你的土豆，我们现在已经不缺粮食了，就不往基地去了，那里虽然安全，可是非也多，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不折腾了。” “而且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安静，也安全。” 安全？ 容封笑了笑，他望了眼林晗，又将目光投向学校所在的方位，“柳姨，我不知道我们还会在这呆多久。” 柳丽沉默了一瞬间，说道：“我们不会走的，我爸妈腿脚不利索了，我不想拖累你们。” “……” 容封不说话了。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心大发的人，顺手也就罢了，若是专程……他还没这闲工夫。 “走吧。”林晗突然说道。 “……嗯，走了，柳姨你们好好的。”容封沉默了一会，对柳丽她们打了声招呼，牵着林晗走了。 “我要不要送她们去基地？可去了基地之后呢，我不想留在基地，她们如果在那里出了事，我又不放心怎么办，毕竟是我送她们过去的。”走在路上，容封突然说道。 林晗顿了顿，说道：“别想……太多，她们……选择……留在……这里，就会……留在……这里的。” “可是，我们会走的，这个地方没有丧尸了，也意味着没有了晶核，那没了晶核，我就买不了东西，你就不能洗澡、不能吃饭，也不能升级了。” “……” “你到时饿了，会不会想要吃了我？”容封见林晗不说话，突然凑到林晗嘴边说道。 “……你……靠得……太近了。”林晗后退两步，“不会……不会……吃了你。” “为什么？” “养着……天天吃。” “……”容封被这回答整笑了，“那你拿什么养我？” “……我出门……找丧尸……赚晶核……给你。”林晗想了想，说道。 “那不还是得出去？”容封翻了个白眼。 林晗摇头，“你可以……不用……出去。” “哦豁，所以你这是心疼我了，你不会真信了那柳姨的话吧，那是我威胁她说的。” “……”林晗垂眸，静默片刻道：“没有，但她……说了，我们……是一对，所以……” 容封挑眉，“所以什么？” “所以……应该的，养你……”林晗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哈哈哈哈哈！” 容封闻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真是搞不懂你了，明明不喜欢我，却要因为所谓的情侣关系，而强行勉强自己。” 容封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又突然说道：“你知道你是怎么成为丧尸的吗？” “我——” 林晗刚想说话，且被容封打断，“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我告诉你吧，你是因为我被咬的，当时我们一起出去寻找食物，而后遇到了丧尸，你为了保护我，右臂才被丧尸划伤的……” 容封顿了顿，而后沉沉地说道：“是我害你成的丧尸。” “……” “所以，你还要养我吗？”容封再一次凑近林晗，双眼直直地盯着林晗。 “我……”林晗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那我……之前……肯定很……重视你，否则……我不会……为了别人……伤害……自己的。” “……你是大善人，最喜欢助人为乐，跟我可不一样。”容封直直地说道。 “不……”林晗否认，“我……只是……没了……记忆，但我……从来……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容封怔愣地望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他其实是喜欢自己吗？ 容封一下觉得喉咙发干，“你……”他顿了顿，他的嗓子已经有些嘶哑了，“你之前没有变成丧尸的时候，跟我说，你不喜欢我。” 林晗摇头，“感情……不仅仅……只有……爱情。” “……”容封闻言，期待顿时成了失落，他自嘲地笑了笑，“你果然是你，就算失去记忆，就算变成丧尸，你都不会变，你这些话，不如不说。” 林晗：“如果……不说，你就……不会……知道。” 容封嗤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知道。” “……”林晗沉默了片刻，说道：“直觉。” “呵……”容封冷笑一声，不再说话，拉着林晗出了医院。 医院外的街道还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他如果想要去击杀丧尸的话，得去不远处的郊区，这条街的丧尸，已经被清理完了。 且不知道是因为学校的那头丧尸还是说丧尸长了记性，到现在，也没有丧尸过来游荡。 林晗被容封牵着一路疾行，但在路过学校那地方的时候，林晗突然停下了脚步。 林晗的目光死死地望向教学楼，他不知为什么，内心突然涌上一股冲动，像是一山不容二虎般，林晗想要冲进去，把那股令他烦躁的气息给搅碎得一干二净。 “吼！” 不仅仅林晗感受到了，学校的那头丧尸，也感应了双方的存在。 容封脸色一变，急忙拉着林晗想要离去，“走啊，你现在打不过。” 林晗充满了不甘，他没理会容封，他朝学校也回“吼”了一声。 “吼！” “嗞啦！” 像是利爪滑过地面带起的炸裂声，又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有一股危险的气势猛地朝容封他们袭来。 “吼！” 林晗此时也变了模样，利爪变得坚硬，犬牙也渐渐长出，瞳孔变得漆黑，脚下的鞋底被摩擦地冒烟，身体紧绷，只要丧尸过来，林晗便可瞬间反击！ “你真是有病！”容封紧咬牙关，望向林晗的眼神无奈又无语，但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将手铐解开收起，狠厉的眼神朝学校望去。 手中冷刃闪出，容封同林晗一同，严阵以待。 “撕！” 是风被撕破的声音。 一道黑影蓦地从两人中间穿梭，紧随着一道地面崩裂的闷响，一个嘴角淌着口水的长发丧尸，如野兽一般，四肢着地，眼神贪婪地望向两人。 “吼！” 是警告，也是讽刺。 两个刚刚步入二阶的异能者，也敢跟他叫嚣？ 在丧尸出现的一瞬间，容封的脸色一阵变幻，便是震惊，后是愤怒。 只不过一眼，他就想起了这头丧尸。 原来是它！ 那头逼得林晗与他同归于尽的丧尸，居然是它！ 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杀气从容封身上散出，无数冷刃陡然出现在身后，几乎在瞬息之间，便朝丧尸摄去！ 林晗更是紧随其后，就算一条手臂残疾，也不会影响他的动作，身形猛地朝丧尸冲去，利爪上更是丝丝地冒着寒气。 “砰！” 地面被冷刃砸出无数细小而深刻的坑洞，而林晗的一拳，更是将他落地的地面轰出一块大坑。 尘土飞扬，凝着血液的柏油路下，是许久未见天日的泥土。 “吼！” 丧尸灵活地躲过了两人的攻击，而后猛地朝他们嘶吼一声。 两人身形摇晃，很快聚集在了一起。 这一声嘶吼，可不仅仅只是愤怒的警告，他是在召唤丧尸！ 地面响起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很快，原本被清空的街道再次出现了零零散散的丧尸，也许是因为前不久的大清理，这头丧尸能控制的丧尸，已经不多了。 但所谓的不多，是跟之前相比罢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围也围了接近三十头丧尸。 “你走。”林晗朝容封低声道。 “走个屁！老子还没报仇呢！”容封冷声说道。 说完，他不待林晗回复，冷刃再次闪出，如切西瓜一般，朝周围的丧尸脖子划去。 林晗无奈，在容封出手之际，他朝周低吼一声，周遭原本想逃的丧尸像是被定住一般，瞬间僵硬了下来，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冷刃一一割裂脖颈。 “吼！” 已经进阶为四阶的丧尸，眼神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它小看了这两人的力量。 不，说是两人……不如说，一人一丧尸。 “吼！” 他林晗再次嘶吼道。 你也是丧尸，你为什么跟人类混在一起？ 几乎在瞬间，林晗就明白了这头丧尸的意思，但他没有说话，淡漠的眼神望向丧尸，手中不知何时凝结出冰刃，几乎在瞬间，划破空间，朝丧尸击去。 “……” 林晗突然顿了片刻，原来……他也是有异能的吗？ 但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倏地朝丧尸冲去，灵活的身形数次闪现在丧尸的后面，几乎在它逃开的瞬间便紧跟而去，双腿更是在地面砸出一道又一道大坑。 这头丧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吼！” 丧尸突然嘶吼了一声。 “……” 林晗身形蓦地顿住，击向丧尸的拳头也瞬间失了准头，几乎快要砸到学校门口的石碑。 “林晗！” 容封在收割掉其余的丧尸后，一转头便见林晗往石碑冲去，他脸色焦急，想要林晗奔去，但见那丧尸似乎也有些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容封咬牙，手铐不知何时出现，蓦地朝林晗拉去，但他的身体临时转了个方向，冷刃闪现，他的刃、以及他，瞬间朝丧尸冲去。 “轰！” 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丧尸躺在坑洞里，冷刃击在它的胸前，貌似是震破五脏六腑了，丧尸嘴角溢出了色泽暗沉的血液。 容封颤抖着身体，抱住被他拉到怀里的林晗，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没事——” “吼！” 容封刚想说一句话，林晗猛地将他扑倒在地，坑洞的黑影已经失去了身影，而林晗的上空，却蓦地砸向一个黑影。 “嗯哼！” 容封身上一重，一口鲜血从容封耳边溅过。 “林晗！” 容封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急忙起身，将林晗抱起，发狠的眼神朝四周望去，但此刻，却没了那头丧尸的踪影。 “咳咳……跑了……”林晗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疯了，你怎么能硬抗！”容封目呲欲裂，望向林晗的眼神，也充满了自责。 林晗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容封着急地不行，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正准备回去。 “咳咳……” 林晗拉住容封的衣袖，扯了扯。 容封顿住，急忙看向林晗，“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坚持一下，很快就回去了。” “咳咳……”林晗摇了摇头，手颤抖着朝地上指去。 “……”容封不可置信地林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晶核！？” “……”林晗没说话，扯了扯容封的衣袖。 “你真是掉钱眼里去了，等着！” 容封咬牙，天人交战了片刻，很快做出决定，他小心地将林晗放在一个丧尸身上，以此避免发烫的地面直接烧到林晗身上，而后他拿出冷刃，身形闪动，飞快地挖起了晶核。 两分钟后。 容封抱起林晗，将一手晶核扔到林晗怀里，“这下够了吧！” 林晗动了动嘴巴，没说话，只是默默将怀里的晶核紧了紧，避免等下的奔跑中被颠落。 容封无语地剜了他一眼，“瞧你这德行。” 林晗闭眼，当做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