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书迷正在阅读:铠甲:开局黑犀侠,拒绝铠甲小队、隐匿于声、帝奴、[双性/生子/囚禁]绝对玩物、生物XP研究日志、【主受】当冷清仙君堕凡之后(双性凌辱调教))、脑洞存档点、榻上欢(双性)、昏君的修罗场、“睡”美人(futa百合nph)
36 南街的郎中带着夫人又回到了顺安镇,沈知晗牵着周清弦去看诊时,正遇见他们的孩儿从街上买回一串糖葫芦,郎中抱起孩童,吃下一颗递到嘴边的大红山楂,向二人颔首。 沈知晗取来纸墨,写下所求,郎中扫过两眼,抬指撩开周清弦眼皮,又问了问当日情况,后续有无疼痛,辣痒,是否头昏脑涨,周清弦一一作答。郎中一落笔,写下一副再简单不过的药草方子,递到沈知晗手中。 沈知晗写道:这便可以了么? 郎中摆摆手,“这不过是十几年前的老偏方用毒,不是什么难解之毒,只是制作麻烦,解毒却简单,吃力不讨好,没什么人会去用此毒害人,也就逐渐失传了,你们没见过也不奇怪。” 沈知晗看了一眼药方,确实样样皆是最常见药草,只不过并非皆用于眼疾,甚至加了几方寒性草药,也难怪他尝试配置解药时想不到这个层面。 自知才疏学浅,谢过郎中便带周清弦离去。 周清弦看不见药草方子上写了何物,却也听郎中说自己所中之毒并不难解,而沈知晗却带他回屋收拾行囊,周清弦好奇,问道:“为何收拾?” 沈知晗将二人常用衣物叠整,于周清弦手中写到:有一味药草,镇上药材商铺没有,我带你去稍大一些的城镇。 周清弦不懂药物,只疑惑道:“非要出远门才能寻到吗?” 沈知晗在他手心给出应答,回身继续整理行囊。这份药方上所需药草他早已备好,熬煮热敷三日便能解周清弦眼上之毒,可他却不能在此地替其解毒——周清弦为杀沈知晗而来,若是让他在这恢复,那自己可算是连最后一处容身之所也没有了。 他们当日便出发,沈知晗雇了马车,特意带他到远离顺安镇百里之外的一座城镇。此城名曲溪,经郢朝贸易要道,商市繁华,往来者众多,更有专门为修士设立的拍卖场,无论是奇珍异草或是珍禽妖兽,只要有价,那便能入拍卖,更是常有专门蹲货商人,将交易场所作为生财之道。 周清弦早便听说曲溪拍卖会,却因只顾及修炼,从未真正到过此处,二人到客栈途中,便随意提了一嘴。 沈知晗问他:你想去看拍卖场吗? 周清弦摇头,他对外界的了解大多来源于师门出去历练的师兄弟,自己对俗世事物更是无甚想法,此番提起不过是因觉察沈知晗一路少与他交流,情绪低落,讲些其他话语令他转换心情。 沈知晗认真写道:拍卖会上珍奇物品皆能拍出价格,主办方只认利,更是时常会有半妖作为奴隶拍售,为驯服要拍卖的半妖,通常用些低劣,残暴手法调教,经他们手的卖品到最后几乎已经失了本我,只记得自己要为奴为仆,做法实在非常人所能接受。 周清弦本就不感兴趣,此番听了更是厌恶,再不提起。 二人下榻客栈于偏离闹市之外,纵使到了这里,也是沈知晗处处照料周清弦——药材虽已经调配完善,却要每日晨起,午时,子时各热敷一盏茶时间,持续三日不断,最后一日更是要将药渣捣碎,混黄酒再行熬制,纱布敷于患处一夜,才算彻底解了这毒。 沈知晗带他去了曲溪街市,尝尽了当地特色点心,又到镇外镜澜湖。每到春日,湖边百卉含英,沈知晗为他讲这是海棠,这是杏花,连翘,清风拂面总带馥郁,心神恍惚之际,手心贴上一片薄薄花瓣,唇边覆上轻软触感——哑巴带着海棠香舔舐过他嘴里每一寸,风过处皆是入骨腻甜。 周清弦:“你明知我不能视物,为何不等我恢复了再一同赏看?” 沈知晗:有花期的。 周清弦拿他手指捏玩,沈知晗手指纤细,除去虎口练剑留下的薄茧,皆如女子一般细腻柔软,不怪他当初误认。这只手指无数次放在自己掌心,写下几个月以来二人交流的每一句话,此刻却被捉紧了不让动作,“什么花三天花期?” 又捧起手掌啄吻沈知晗食指指节,“我只是忙于修炼,对事物少上心,并非不问世事的傻子。” 周清弦吻得太过细致,沈知晗不舍抽回,怅怅移开视线,感受唇瓣贴上的温热柔软,心道:“是我这朵路边随意拾起的野花,嘚瑟绽了一个冬季,只剩下三天花期了。” 是以最后一日,便不再带周清弦出门了。 周清弦眼上缠了白纱,明日摘下白纱后,便能恢复视物,结束几月以来的凄迷。 今日下了倒春寒的一场急雨,室内闷沉潮湿,沈知晗站在窗前,侧眼正好能见楼下街市小巷。前日在路旁买早食的小摊小铺早已收摊,剩下零散几座空空如也的货郎车。沿街客店,食店早早掩上屋门,雨点啪嗒从房檐与行人的油纸伞沿滴落,偶有马蹄清脆,踏在青石板上,溅起淅沥水花。 周清弦自不能视物后听觉便敏锐许多,扶墙走到沈知晗身侧,听到屋外雨声急急,从背后虚搂腰身,埋头进后颈嗅闻,随意道:“雨下得好像不小。” 沈知晗抚上他手掌,在手背写了一段很长的话,他写得慢,周清弦便耐心等着: 我从前并不勤奋,最爱这样阴雨天气,关上窗子,不燃烛灯,便偷懒一睡一下午,说不上的安逸自得。醒来时已过傍晚,雨势见小,才踩着地上水花,去做今日未完功课。同窗之人皆以为我厌恶雨天,所以才不在落雨日子出门。 一日我因有要事去寻教授我技艺的先生,那日雨势出奇之大,乌云密布,瓢泼倾泄,同窗自然以为我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出门——尽管我路过屋后,他们也只以为是寻常学子,并未收敛话语,那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从未将我当过真正的前辈。 他们笑我出身,笑我攀附他人,笑我像个仆从一样跟在成绩最好的一名学子身后,笑我贪图他的家世,他的学识,我在他人眼里,和戏台上的戏子并无二般。 周清弦听到此处,本欲说些什么,却被沈知晗捏了捏手背示意,接着写道: 人人认为我有所图,可无人知道,我没有打算从他身上得到写什么,我待他好,从来便只是因为我想对他好,仅此而已。 我自知是个有些柔软的性子,不擅争辩。可时至今日,我仍是在想,若是他能信我就好了,若是他能知道我的心就好了——只是这个愿望,也再无半点可能了。 周清弦问道:“何以言之?” 沈知晗眼角发涩,指尖一笔一划写下这最后一句话:他恨极了我,我与他分道扬镳,至此多年,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