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他所有的心动都给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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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 从窗户溜进来的黑衣杀手丢下开启了罪奴项圈四档电击的控制器,手里闪出一片利刃,两个杀手一同向季寒城此刻毫无防备的身体扑去。 ——主山这种地方,背后的暗中布置未必没有,但苏慕白近来与季家的关系不错,院落外也一直有足够的安保,怎么会直接有杀手上门! 虽然知道主山不算什么善地,但这种程度的直接人身危险还是超出了季寒城的预计。 而且…这种时候! 季寒城一瞬间的错愕夹杂着自责和担忧,但他来不及担心江凛,杀手的目标显然并不是床上的侍奴,而是此刻连衣服都没正经穿的他自己。两个身形矫健的杀手一左一右向他持着利刃扑来,几乎封住了他躲闪的去路。 千钧一发间,季寒城的身体猛然化作一条矫捷的黑狼,在匕首即将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刹那从两个杀手中间的空隙中穿过。左手边的杀手反应快,回身变招,就要往黑狼最脆弱的腹部攻击过去。 生死关头的险境,他从小到大也经历过数次,就像千花山矿脉的地下,当重逾千斤的巨石在爆炸声中向着他的头顶倾泻时,曾有人及时伸出援手,把他救出险境。而这次……他的侧腹几乎已经感觉到了刀锋的寒芒,背脊后的毛发已经开始由于紧张和危险根根耸立。 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条结实的不锈钢链条迅疾无伦地抽上了那只拿刀的手! 链条抽得比长鞭更重更快,杀手根本没有想到这又狠辣又迅捷的一击,手里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再回头看时,那个原本应该瘫软在床上的侍奴身躯如猎豹一般弹射起来,原本系在他自己颈间的链条抽掉了杀手握的刀刃,又被收回去拿在手里,狠狠勒上了一时错愕的杀手的脖颈! 被不锈钢链子勒紧动脉的杀手发出呜呜的声音,还强撑着回肘反击那人肋下的弱点。谁想到,那人身手好得惊人,一转一拧,一声令人牙酸的骨碎声,杀手的手臂无力垂下。被勒紧脖颈的杀手眼球凸出,剧痛中几乎要惨叫,又被迅疾地压紧了声带,在干涩的呜呜声中被狠击颈侧窦动脉,软软地晕倒下去。 季寒城几乎看呆了,他知道江凛应该身手不错,但是从来没想到有这么好! 一举一动的狠辣与准确,那绝对是长期艰苦训出来,又在生死间走过多少个来回才练得出的! 兔起鹘落之间,一个杀手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室内的局势一瞬间逆转。另一个杀手见势不对,慌忙退后一步,去拾罪奴项圈的控制器。 季寒城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眼见着江凛还勒着另一个杀手的脖颈,黑狼的身体猛地向对手身上扑去。 两米长的黑狼是人类身体难以比拟的强健野兽,那杀手不敢正面交锋,刚刚退后一步闪开,江凛已经合身扑了过来,以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迅疾狠戾将那人的手臂狠狠向后一拧一卸,又在杀手发出惨叫之前用手里抢过的刀子抹了脖颈。 两个杀手一死一伤,江凛才支起身子,长出一口气。 “你…”刚刚从生死关头缓过来,季寒城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 这么迅速的反应,这么好的身手。一根自己开玩笑般拿来拴他的链条,在他手里竟然能成为这样的利器。 江凛没理他,迅速确认了两个杀手的情况。 “罪奴,被主山当死士训的。要不然刚才就该化狼了。”他背对着季寒城,扯下那两个杀手脸上的黑布面罩,又迅速拍照留记录。 “主山不干净,在这种地方。”他冷笑一声,“您把我往死里干,还他妈玩兽X,真有您的。” 季寒城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怕和心虚。如果江凛真的没有行动能力,刚才就太危险了。 “…所以你以前做完了动不了还要我抱都是装的。” “我不乐意动弹不行?”江凛仍然没好气。 …行,当然行。可太行了。 眼见着江凛连灯都没开,摸黑借着点月色利落地卸掉还活着的杀手的手臂大腿和下颌关节,确保对方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行动力,季寒城又想起了刚才的事。 “他们不是开电击了?” 江凛直起身蹲在地上,身上还是完全赤裸的,被窗外透过来的月色映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您觉得我是蠢的吗,知道这里不对劲,还不屏蔽项圈信号?四级信号从一开始就开不了,变成低档的给我提个醒就完了。” 似乎是刚才在床上喘得厉害,江凛的声音还带着点哑,语气里十足的轻蔑。 季寒城刚想再说别的,忽然觉得面前的情景有一种意外的眼熟,就好像…… 就好像是在九年前,他被一条身型矫健的公狼在爆炸的巨石中扑进千花山矿脉地下的溶洞,那条漂亮的栗色公狼化成人型,蹲在地上,对他说:“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啊。” 那时也是一片黑暗,那人的身影被溶洞中一点点灵魄的微光照亮。正如今夜在微淡的月色中,蹲在地上的姿势,结实流畅的身型,漫不经心的语调。 九年前的记忆里,迄今回忆起仍觉鲜明的身影,与面前江凛带着一身浓郁的信息素味道的身型,一点点重合在一起,竟没有半点违和。 好像一片霹雳直直劈进季寒城的脑子,他怔在原地,呆住了。 凌陌送到他家里,被他从笼子里拖出来的罪奴是谁? 刚才用狼型操得一边骂他混蛋一边求他,呻吟得快要哭出来,又用人型干到痉挛着射出来的人是谁? 季老爷子知道江凛这个人。季巍临死前将夜翼借给了凌陌。所以凌陌也认识他。 语焉不详的过往,“回去就跟您说”的秘密,从未掩藏的忠诚,利落的身手,太过出色的能力。 清爽的气质,眼熟的身型,还有他的年纪。 季寒城记得,自己十二岁时,那人看起来十八九岁。此时过了九年……可不就是江凛现在的年纪? “……夜翼。”季寒城轻轻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他忽然知道为什么当时凌陌把江凛的照片拍在他桌子上的时候,他看一眼就喜欢了。 他根本就是从见面第一天就开始喜欢这个人,才会一直觉得比他大个八岁无所谓,是同族相残的罪奴身份低贱也无所谓。 原来他对江凛的喜欢并不是没有来由。岂止是“喜欢的型”,岂止是“有点相似”。 就是这个人,在那之前,他就喜欢了将近十年。 “……”江凛麻利地起身穿裤子。没有反驳他的猜测。 “这事不对,我看一下网络。前两天偷偷侵进去了,能看到一点后台信息。”江凛又迅速到桌前打开电脑。“没道理直接派杀手,主山可能出事了。您赶紧收拾东西,准备随时撤离。” 季寒城还呆在原地,这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慌忙变回人形,尽量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利落地穿衣服、收拾随身物件。 江凛一把将汗湿的头发捋在脑后,一边迅速系扣子一边用一只手飞也似地敲击键盘,屏幕上瞬间闪过了十几个窗口,忽然又狠狠骂了一声。 “有人在幕后调主山军队,往苏家主那儿包围呢!——您再看一下院子里还有没有人?” 季寒城连忙从刚刚被敲碎了玻璃的窗口看过去。果然,借着夜色,有两三条人影正偷偷往院子里摸。 “我看是主山政变,有人想要苏慕白的命,顺便趁着乱把您的命也拿了。”江凛手速飞一样,拼命把服务器里能划拉的东西往移动硬盘里划拉。又拽过季寒城的终端,飞快地用季寒城的账号给苏慕白发他侵入网络内部看到的军队调动的信息。 ——希望苏慕白能保住命。他这舅舅拘谨守旧,但对他不坏,对季家也不坏。比起这试图要季寒城小命的政变者,苏慕白坐着主位对季家是最好的。 但是他现在得护着自家的狼崽子,给苏慕白发点幕后信息就是能做的极限。苏慕白身边也应该有可信的私军,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几条来者不善的黑影已经摸进了院子,江凛飞快地扯开移动硬盘,把东西统统甩给季寒城收拾,从方才对付过的死士脚下拾起短匕。原本想尽量隐藏行踪,出去先对付一两个,庭院里却突然发出一声女孩的惊呼。 “你们是谁!”清脆的女声一瞬间刺破夜色。这声音不是竹子的。 “什,什么人!”凌恺惊慌失措的声音也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江凛和季寒城迅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离开主山前的最后一夜,凌恺和蓉蓉正在院子里私会呢! 两声呼喊之下,竹子的屋门立刻开了,岳竹怔愣了一下,眼见着几个来人神色不善,立刻大声呼喊:“季家两位少主,出事了!有人夜袭,快准备一下!”话音未落,她咬了咬牙,化成狼型,向几个杀手冲了过去。 看来凌恺与蓉蓉夜会,岳竹未必不知情。她只是暂时不想理会罢了。 岳竹的狼型身形利落,看也没看花容失色的蓉蓉一眼,迅猛地把几乎惊呆了的凌恺一把扑开,一人一狼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又短促地命令着:“化狼!” 凌恺“啊”了一声,眨眼间化成狼型,翻身跳起来,两条身形敏捷的狼与几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对峙着。 被凌家几个人耽搁了一下,江凛也看清了,院子里一共是三个杀手。 几个杀手形迹已露,眼见着几个屋子的灯光都亮起来,互看一眼,竟三人一同,直直地向岳竹扑了过去。 他们的第一目标居然不是凌恺,而是岳竹? 电光火石之间,岳竹看清右手边的杀手动作慢些,顾不得其他,猛地发力向那个杀手猛扑过去。杀手是人形的罪奴,力气不能与狼族比拼,嘶吼着被扑中前胸,滚倒在地。 然而以一敌三,对手都持着利刃,纵然她从小接受格斗训练,也不能保证不受重伤。她前方扑倒了一个人,而狼族要害的侧腹却暴露在了另两个杀手的攻击范围之内。 吓呆了的凌恺终于反应过来,四足蹬地,扑向离他近些的那个人影。而最后一个杀手没人拦阻,手里的刀刃马上就要接触到岳竹的侧肋。 而就在此刻,杀手侧腹挨了重重的一记飞踢,在骨碎声中,整个人趔趄着向左方摔出两步。 岳竹扑倒右手边的杀手,飞快地跳开一步,这才看清在生死关头给她援手的人,不禁一怔——居然又是季少主身旁那个身份成谜的罪奴。 那个身材高挑的青年狠狠给了杀手一记飞踢,自己扶着腰稍微缓了一下,含糊地骂了一声什么“混蛋小子”之类的话,又在那杀手没有恢复行动能力之前身形迅捷无比地扑了上去,膝盖准确地压在杀手软肋上方,左手扭住那人持刀的手腕,右手用方才抢过的利刃迅捷地抹了那人的喉咙。 在他身后,也化成狼型的季寒城叼着双肩包冲了出来。 “赶紧把这几个人干掉,去停机坪那边。”江凛简短地说,“发信了,有人支援。” 这边的动静也落入了隔壁住着的人耳中。季耀光打开门看了一眼院内混乱的景象,停了一下,随即拖着行李就往外走,身后跟着瑟缩的灵灵。 ……季耀光早早就收拾了行李!季寒城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院内剩余的两个杀手见情势不利,刺杀任务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竟转身就跑。 “他们要跑!”凌恺咋咋呼呼地喊。 方才一直躲着阴影里的蓉蓉抹着眼泪,小心翼翼地化成一条身材纤细的小母狼,躲到了凌恺身后跟着。岳竹扫了她一眼,似乎很轻地冷笑了声,没说什么。 “跑就跑吧,追什么追。”季耀光嗤笑一声,就地化了狼,和灵灵两条狼叼着行李消失在院墙外的黑夜里。 今夜苏宅确实情况不对。本来四处都燃着灯火的苏家此刻漆黑一片,隐隐还有不知从何处来的带着消音器的枪声。遥遥的惨叫声长久而凄厉地刺破夜空。 “您也狼型走,我在后面跟着,等会在停机坪那边见”。江凛从季寒城那边把双肩包接了过来,背在了肩上。 “你……”季寒城迟疑着看了江凛一眼。想说的话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都知道我是谁了,还有什么好担心我。”江凛叹了口气,想生气也没法在这个时候生气。他方才在床上也留了力,在这种地方他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失去行动能力。——当然多少也还是有点影响,特别是刚才抬脚踢人的时候,某些难以启齿的地方真的还疼着。 “……我不道歉,等回去之后你打我出气。”季寒城终于咬着牙撂下这句话,黑狼的身体沿着院墙的阴影向停机坪的方向跑去。狼型的身体比人型更擅于隐蔽和突袭,在这种时候,确实狼型更好些。 借着余光,他知道江凛脚步轻捷,隐蔽地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默默护卫着。脚步十分轻,几乎与风声、秋虫的鸣叫声混在一处,难以分辨。 ——其实这个人曾经在暗中护卫了自己很多年吧。季寒城忍不住想。除却自己有意地寻找他的身影看到的几次模糊的影子,应该还有太多的时候,自己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却早已被严密地保护着。 年少时懵懂的惊艳,青年时模糊的喜欢。 兜兜转转,原来他所有的心动都给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