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话
“你是过气了还是怎么了？这都什么垃圾剧本！”黎熙江一开门，就听到家里传来沈知宁怒气冲冲的声音。 谌明和他对视一眼，问道:“你不是说你家里只有顾何吗？” 黎熙江也很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过他低头看到玄关处有一双女鞋，当即变了变脸色。谌明也看到了，抱了抱他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说。” 他不等黎熙江回答，先脱了鞋子，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三个人。沈知宁手边是一叠剧本，地上还有四五本被揉皱了，顾何在他旁边安抚他，在他们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性，眼里带着淡淡的冷意。 “谌总。”顾何先看到了他，忙起身跟他打招呼。 谌明点了点头，直接问他们:“这位是？” 沈知宁开了口:“我的助理，这周我要赶一个剧本，我家楼下装修，静不下来。” 谌明不置可否，沈知宁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熙江回来了？” “我送他回来的。”谌明说。 “你去卸妆。”沈知宁对他的助理说，“洗干净点，没洗干净别出来，把客厅的排气扇打开。” 女助理心里有点诧异，但她还是乖乖照做了，在排气扇的“嗡嗡”声中离开了客厅。 谌明这才过去叫黎熙江进来。黎熙江问了下女人的事，才稍稍放了心，说:“你跟她说家里不能化妆，出门随便她，但进门就得卸掉。” 顾何嘟嘟哝哝:“这对爱美的女孩子多残忍啊……” 沈知宁斜了他一眼:“再美你们欣赏的来吗？” 在场的男人，都是基，还真的欣赏不来。 顾何噎了噎，迅速找个理由遁走:“那什么我明天还要拍戏先溜了。”也不等别人说什么，脚底抹油地溜走了。 “你在跟他生什么气？”黎熙江把地上七零八落的剧本捡起来，试着把纸张抻平。 沈知宁没回答他，看着谌明问道:“谌总，你觉得顾何形象和演技怎么样？” 谌明想了想，说:“还行吧。”他对除了黎熙江以外的人关注不多，就其他人而言，都是投资和回报的关系。 “我也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名牌大学出来的硕士博士写的剧本这么伤眼睛，男配要跟女主去抢男主，还写的跟不入流的宫斗剧一样。”沈知宁冷笑着说，“好好的一个男配接了个恶毒女配的活，我就算是被掰弯了，我也留着对女性起码的尊重，所以那个男配在戏里给女主下药让她流产，这是特么哪个男人做得出来的事？” 黎熙江觉得手里的剧本特别烫手。 “还有一个，女主不停地在男主面前作，男主喜欢她喜欢到把和女主青梅竹马的发小男配家产业毁了，原因是女主和男配童年是一起过的。然后来个女配对男主温柔体贴但是男主看也不看，被男主的对手抓走玷污，男主管都不管……”沈知宁一边说一边发怒，“什么狗屁逻辑！什么垃圾剧情！” 这下谌明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沈知宁还要说什么，谌明打断了他的话，说:“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剧本吗？” “有啊，我的。”沈知宁大言不惭地说。 谌明:“……” 沈知宁搓搓手:“谌总给点赞助呗，我这个剧本绝对拍的出好电影的，一天给你收回本，一星期给你翻三倍倍，怎样？” 谌明:“……” 沈知宁:“你也说顾何还可以了，到时候选角的时候下点功夫……不，我就按着他的形象写，保证给你捧个小金人回来，绝对长脸。” 谌明:“……” 黎熙江后知后觉:“沈老师你这是趁火打劫！” 沈知宁面带微笑，谌明大脑里飞速过了几遍利害得失，叹气道:“你这样别人又会说顾何被我包养了。” “哪能啊，明明是包养的我。”沈知宁屁颠屁颠地说，他知道这事儿有门了。 “三千万够不够？”谌明问。 沈知宁嘴角抽了抽，握着他的手说:“哪能让谌总这么破费，一千万就行了。”一个片子搞这么多钱也不怕翻水水，谌明倒是真的看得起他。 有些电影号称几亿的制作，大部分都花在了宣传和吹嘘上，实际上观影效果极差。沈知宁最近不想写大制作，因为他写得有点累，想写完这个休息一段时间。正巧在黎熙江家里遇到了顾何，两个人和黎熙江做过3p，又是同个圈子的人，感情也挺好。 像顾何这样的明星，还很年轻有的是前途，又不全靠脸吃饭，情商也高，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沈知宁有心捧他，时不时就把自己的剧本拿给他，有合适的角色就让他去选角，没有合适的也让他去揣摩形象，对顾何的进步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偏偏顾何的经纪人以为顾何吃脸就行了，所以拿的剧本多而滥，精品不多。要知道脸能吃多久？沈知宁有空没空就得帮顾何参谋着，结果这次一参谋，火就更大了。 “你那助理分开住一间房，你睡书房还是我房间？”黎熙江拍了拍沈知宁的大腿。 “有女人在这里不太好意思。”沈知宁咳嗽了一声，却把黎熙江的手往自己的大腿根部移。 黎熙江眼眸一暗:“沈老师，我今天晚上本来不想做的，可是你送上门来了，你说我这不吃的话，是不是有点浪费？” 谌明接受到沈知宁询问的眼神，有点不甘心又不得不坦白道:“我昨天陪了他。”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只好接起来，是他翘班后一直兢兢业业工作的秘书，有些事实在没办法替他定夺，于是苦口婆心劝他明天一定要主持大局。 “我得回去看看有什么事。”谌明走过去抱了抱黎熙江，想了想，又亲了几口，“有事打电话给我。” 黎熙江很舍不得他，但又不能一直缠着他，只能乖乖地说:“那好，哥你早点休息，别太晚了。” 谌明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子:“你也是。” “你们两个要腻死我了。”沈知宁的声音冷冷淡淡却酸溜溜的。他可是对黎熙江颇有好感的，即使知道这两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他们之间有着更浓郁的不容置喙感情，也许没有人能够插足，但也让他这个局内人有些心动。 毕竟黎熙江最依赖的就是谌明，而他在谌明的眼中看到了“爱”。 那是大忌，那是毒，会令人癫狂的绝症。 听到沈知宁的话，谌明莫名有些高兴，搂着黎熙江的腰说:“宝贝我们再亲一口。”黎熙江当然听话，抱着谌明的脖子啃啊啃，啃到两个人都硬了。 “不行。”黎熙江挡住了谌明的胯部，“对你身体不好。” “我真想死在你身上。”谌明哼唧着，不满地咬了咬他的肩窝。 沈知宁:“咳咳咳嗯嗯嗯。” 于是在沈知宁催促的视线下，谌明不得不撑着帐篷默默离去，心情又被黎熙江的安抚愉悦了一些，他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客厅里，黎熙江和沈知宁两人在沙发上缠在一起，衣扣半解，气氛正好，那个女助理却突然回来了。 卸了妆的她掩不住面部的憔悴，毕竟工作压力太大，她已经几天没睡好了。 “沈老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知宁吓得把黎熙江一推，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黎熙江白了他一眼，倒是大大咧咧地从他身上起来，他的衣服已经被卷到胸口，乳头上都是刚刚沈知宁吮吻的水渍。他把卷起来的衣服放好，淡淡地抛下一句:“我去洗澡。”然后就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女助理和沈知宁。 女助理不太清楚沈知宁的事，也是因为沈知宁平日很担心自己私生活曝光，有意藏着掖着，只不过这次真的饥渴坏了，地点时机都没考虑好，还被人发现了。 “沈老师……”女助理还在犹豫着怎么开口，毕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娱乐圈人们更多关心明星，剧作家很少人去谈论，毕竟后者又不上荧幕，许多人看电影电视剧只记得演员的名字而不记得剧本是谁写的。 “保密。”沈知宁沉着脸说，“你应该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女助理有点茫然，她其实还是挺开放的，更重要的是她见多不怪了。毕竟娱乐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台前幕后都是各路明星表现的地方，他们累积的压力往往超乎人们想象，甚至因此而心理变态的人倒也不少。据她所知，娱乐圈里一些明星看上去单纯可爱，实际上在幕后却是“炮王”和“滥交狂”；一些在人群前表现得尊重女性，却是妥妥的“直男癌”；除此之外，吸毒酗酒赌博嫖娼，屡见不鲜。 可是这个对象吧，家里的房子这么大，装修也很有品味，绝对不是所谓的“男妓”。女助理倒对他的身份有些好奇起来。 “能问一个问题吗？”女助理试着开口。 沈知宁没说话，眼神告诉她自己能答就答。 女助理鼓起勇气，问道:“为什么要让我卸妆？”想来想去，她满腹疑团，只有这个应该不容易点着火药。 沈知宁还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已经做好了装傻充愣或者拒不开口的打算，可是她居然问了个“无关痛痒”的话题。 沈知宁的食指无意识地敲着大腿，说:“他化妆品过敏。” “啊……对不起。”女助理冷汗都下来了，她知道过敏有多严重。 “不，和你没什么关系。”沈知宁挥了挥手，“我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回来，他平时在学校。” 还是学生？女助理瞪大了眼睛，沈老师要犯罪了？ “你找个空房间整理一下就早点休息吧。”沈知宁被她一搅和也没什么胆子做下去，捏了捏穴位，“我构思一下剧本，明天再讨论。” 女助理结结巴巴地问:“跟、跟他构思吗？” 沈知宁:“……” 沈知宁:“你先把你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删掉。” 女助理还想说什么，沈知宁瞪了她一眼，她只好把话往肚子里吞。“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我也去洗个澡。”沈知宁从沙发上起来，往客厅外边走。 “鸳鸯浴？”女助理实在忍不住。 沈老师差点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