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炮灰】

    这一日，在他的住所，药王谷晒药的院子里，他再次见到了主角们，只是气氛不是那么友好。

    “你还活着，那为什么要骗我们？”他对主角攻的控诉很是奇怪，他们昨晚就见过了，还是他把主角们带进药王谷的。

    “你是没有心么，昀帆一路上那么照顾你，你却不肯救他！”原来有的，现在不知道还算不算。

    “他是望月一族最后的血脉了，你难道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断子绝孙？他有些发散地想。不过主角们在一起的话，不也是这个结果么？

    他知道望月一族代表着什么，另一种修炼的功法，另一条飞升的道路，消失已久的古老月宫仙址，还有传说中不老的神药。

    这次的正邪大战，不就是因为这个么？但他没有说，只是看向同主角们一起进来的药师。现在他只听从这个人的，因为他现在还是“医药费”。

    但显然，药师没有留意自己的“私人财产”，这个男人此刻正仔细诊查着主角受的身体。

    主角受在踏入这座偏院的那一刻，就呕了一口血。现在正脸色苍白地蹙着眉头，捂着心口，一副疼痛不已的样子。因此对于主角攻的强势问诘，也没有出言打断，换作以前，还是会替他辩解几句，让主角攻不要责怪于他。

    他在心里唤了一声系统，如常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知道番外的节点，已经正式开始了。

    耳边是主角攻对他紧逼的问责，药师关切主角受的问询，还有间或传来的几声压抑的轻嘶，他不是很懂为什么主角受换了心还是有心疾，但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他扯落腰带，脱掉外袍，褪下半边的衾衣，露出左侧胸口，在主角攻晃动的眼神下，用手指比划了下位置。“这里。”

    他不知道主角攻为什么侧过脸不看他，但不妨碍他向前几步，以手抓过方才指向自己的剑刃，抵住胸口，再次说道。“要快。”

    其实，除了有自我思想以外，他现在的情况，可能更符合傀儡一点的。没有心跳，痛感很小，不会流血，就算是受伤，也很快就会愈合，所以下手必须要快。

    只是他没有想到因为这个动作，反而教主角攻松开了剑柄，连药师都半扶半抱着主角受，很是防备地退到了院门边。

    他把目光转向药师，对方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问，“你当初动了什么手脚？”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他也想知道。明明是药师亲自动手换的心，那个木球也是药师检查过的，如果真要问他，他也只能想到，排异反应。

    不过这两个人没有动手，主角受倒是一反常态地挣开了药师，取出把短刀，眼神坚定地走向他。“是这里？”主角受微热的手指，抚上他的心口，和刚刚他指的地方有些许的偏差。

    他低头，帮着挪了下指向，说道。“大约一寸。”看着人快准狠地下刀，伸手掏出那颗埋在他心口已久的木球，其实他也是很是意外的。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颗“木心”，不同于第一次时，明显的木质纹理，现在的它被包裹了一层血肉，形状也很是接近于心脏，只是依旧不会跳动，隐隐传来咔咔的机械般声响。

    他的伤口开始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就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但是他感觉身体在以同样的速度衰败。

    他扶着晒药台慢慢坐下，看着药师接过主角受手里带血的“木心”，也只能看到这些了。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也听不清声音，只能隐约根据光暗的变化，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肩膀。所以，他自然不知道，他的第二颗“心脏”，在失去了血肉的供养后，很快就变回了木球的样子，并且在迅速腐坏，跟老朽的木头一样，被风一吹，散成一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