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秋分

    夜里睡觉，两人一人盖一条被子，徐琛担心自己睡相不好压到人，又在两人中间放了一只枕头做楚河分界线，只是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徐琛发现自己腰间横着一条细瘦的胳膊，充当“分界线”枕头早已不知所踪，徐琛想着可能是还没习惯新环境，也就由着他这么抱了。

    收养手续是8月下旬才做完的，徐琛压根儿没有机会去给徐粼找学校，还好手里还有一些闲钱，可以先给人报个初一的学前班，先适应一下，而且徐琛也要去学驾驶证，证拿到就得上班赚钱了。

    徐琛说：“过几天我要去驾校学车，今明两天吧，先给你找个学前班，适应一下这边的读书环境，然后明年的9月，就可以去上初一了。”

    徐粼洗了好碗，擦着手，点点头。

    昨天去了商场，里面有家书店，徐粼自己选了一本课外书，下午两人分别看了一会儿自己的书。

    徐琛看了两个小时的书，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又去厨房拿了两支香蕉出来，看徐粼还沉浸在书里，就没有打扰他。

    徐琛在网上搜了几家距离比较近的学前班，问了价格还看了评论，几番对比后，选了一家离驾校稍近的，和对方简单打了一通电话，说是可以试上三节课，满意的话再确定签合同，于是徐琛定了他去驾校学习的那天去试课，这样他可以先送弟弟去上课，他去学车，学完刚好接人回家。

    晚上简单吃了晚餐，两兄弟去了另一条主路溜达消食。

    学前班在挺繁华的街道上，左右大型店铺，还有文具店，同一条马路上就有公安局，徐琛莫名觉得安心了下来，牵着徐粼进入电梯，同电梯里也有带着小孩儿来的家长，徐琛捏捏徐粼的手指，他能感觉到徐粼有少许紧张。

    昨天和徐琛打过电话的人接待了他们，是个说话声和样貌都不错的女beta，语气很亲切，衣着也是简单的休闲西装，一头长发绑成了马尾，很是干练。

    第一节课是数学，第二节课是语文，算上休息时间，一共100分钟，家长可以在教室后面，保持安静即可。徐琛昨天就和徐粼说好了，他要去驾校上课，等他下课就来接他。

    徐粼主动拿过自己的书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徐琛轻声和他保证，下了课就来接他，让他下课后就待在教室等他来，徐粼看着哥哥的眼睛：“早点来。”

    徐琛出了学前班的大门，快速租借了一辆自行车，飞快前往驾校，还好并没有迟到。

    科目一比较简单，教练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拖鞋，懒洋洋地从空调房里出来，把划分给自己的学生喊到一处，然后带着人去机房，黑板上有每个人对应的账号和密码，让学生们自行找机器尝试做一遍科目一的题目。

    徐琛在家看了几天书，科目一并不难，尤其是对他这种本来学习就不差的人来说，五次成绩都在90分以上，教练抱着一只旧水壶几欲入睡，看过他成绩后，就让他走了，让他下午两点后再来。

    徐琛回到学前班教室的时候，正在上第二节语文课，讲台上那个beta老师正在讲解。

    这首诗徐粼早就会背了，徐粼现在能背诵的古诗里，最长的一首应该是，当时背完之后，徐琛还让他默写了一遍。

    讲台上的beta老师打扮气质都很温柔，声音也很软：“这首诗，大部分的学究都认为是李商隐写给自己过世的妻子，若是理解为写给他过世的妻子……”

    徐琛看着徐粼的后脑勺，想起早上给他梳头发，有一撮毛睡地翘了起来，而小崽子还闭着眼睛乖巧地坐在盥洗台上，要徐琛给他擦脸。

    “什么时候我们能再度共剪红烛？”

    “聊一聊此时此刻，巴山夜雨中的我，对你的思念呢？”

    徐琛早上削了一只苹果，味道闻着就有点酸，但是徐粼哼哧哼哧都给吃光了，这么多年好像给他吃什么，他都接受，唔，得找个时间去医院做个过敏源测试，以防万一……

    徐琛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其实心思早就飞远了，不知道哪个家长跷二郎腿踢到了桌底下的椅子腿，整间教室只有老师的声音，以至于这声动静有些大，引得个别孩子转过头来看，徐琛早在有声响的时候，就回神了，然后发现徐粼没有因为响动声而回头。

    下午两点半有一节英语课，H市要比新安发展好一些，所以市里的小学很早就上这门课了，而徐琛这些年并没有教过小alpha这门课，不过他问过学前班机构的负责人，H市初一英语都是很基础的内容，都是能跟上的。

    徐琛想着反正是试课，提前接触也不错。

    回去的路上买了半只烤鸭和一副烤鸭的鸭架，鸭架可以煮豆腐汤，再炒两个蔬菜，中饭就完事了。

    中午午休前，徐琛问徐粼早上两节课有什么感觉，徐粼侧着身体微垂着睫毛说：“语文老师讲得很细，数学我都会。”

    徐琛“嗯”了一声，闭上眼说：“下午那门课，我没有教过你，你先去听听看吧，英语挺有趣的。”

    初中除了语数英，还有政史地和物化生，课程量增多，他也不知道徐粼能不能适应，急是急不来的，只能徐徐图之……

    那个英语老师说话风趣，讲解英语单词的时候，也很灵活，可惜徐粼对英语毫无感觉，思量再三，徐琛决定让徐粼上英语和语文，刚好都是早上的课，而他科目一基本都是早上就要去。

    考B1驾驶证是件比较快的事，当徐琛考完科目二，才刚刚白露，徐粼对英语依旧没有多大的兴趣，每天做完布置的作业就去练字了，徐琛头一次有种家长带孩子确实挺不容易的心态。

    秋分当天考科目三，好在科目三和科目四都是一次通过，徐琛很顺利地拿到了驾驶证，拿到驾驶证后，徐琛就得去公司上班了，徐粼的课也上了一个月，学前班挺贵的，徐琛打算暂停学前班，先找到徐粼学不好英语的主要原因。

    李教官的公司，不需要每天都穿很正式的衣服，只要日常服就行，而且中午休息时间很长，徐琛想着每天回来做饭挺费时间，干脆咬牙买了一台二手微波炉，前一天做好饭装入便当盒，第二天回来微波炉“叮”一分钟，就可以陪小崽子吃饭了。

    微波炉到家后，虽是二手，但是可以想见前任主人并未怎么使用，机器内部稍稍擦洗即可。

    徐琛就拿着说明书自己实操了几次，操作也很简单，图标都有标注食物的时间，徐粼跟着他一起研究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机器，很快就学会了基础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