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筑巢
其实徐粼早在徐琛离开床的那一秒钟就醒了，他对这个陌生环境还不熟悉，很难入睡，只是哥哥在的地方，他会感觉安心，于是起身悄悄拉开衣柜，看着里面挂着几件哥哥洗干净的短袖，弓着腰整个人爬进衣柜，伸手抱上那几件挂着的短袖，用脸颊贴上棉质面料。 衣服上早已没有哥哥的信息素味道，只剩下洗涤剂的气味，是福利院里没有的味道，只有哥哥身上才会有，他痴迷地嗅着上面的味道，还好衣柜足够宽大，他背靠在一侧的墙，取下一件短袖盖在身上，又取下一件抱在自己怀里，双腿弯起，再将脸深深埋进怀里的短袖。 主卧的窗帘只拉上了最薄的那层，因为徐琛考虑徐粼刚到一个新的环境，而且福利院的窗帘一直都很透光，徐粼躺在衣柜里，还有半扇柜门遮住了大部分的光，闻着衣料上浅浅的气味，哥哥和他说，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他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徐粼…… 想了哥哥说过的话，徐粼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朦胧之间自己似乎化身一片汪洋大海，海心矗立着一颗枝繁叶茂的小树苗，随风而动的绿叶，树本体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徐琛一共买了五片大排，原本预计就是第一片做实验，成功与否皆看第一片，用刀背拍打大排正反两面，将肉筋拍松，使得原本厚实的肉排变得细薄，比原先的模样大了一倍，又一分为四，这样就有四次容错率。 拍好的大排正反面撒上少许盐，倒入料酒和姜片去腥，再放入冰箱冷藏。 从冰箱里拿出一颗翠绿的西蓝花，一把小青菜和一根黄瓜，掐去青菜叶片上被虫咬坏的部分，再一片一片择下来洗净，放入一边备用。 西蓝花都切小朵，冲洗之后放入盐水中浸泡。 洗净黄瓜，稍稍削去表皮，切小段，放入盘内。 剥三颗大蒜瓣，切成蒜末，再切一把葱花，葱白留着下次炒菜用，蒜末和葱花放入装着黄瓜的盘子里，淋上热油，再加三勺生抽，两勺润州醋和一勺白糖。 给这盘凉拌菜贴上一层保鲜膜，再放入冰箱，做完这些事，徐琛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可以去沙发躺一会儿。 走到沙发边上，想起来李教官给他安排先学驾驶证，后天要去驾校报道，徐琛只得回身去书房，找出行李箱里教官给的教材，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快到四点半的时候，徐琛放下书，去厨房准备做蛋包大排。 徐琛的蛋包大排很是成功，每一片都金灿灿，香喷喷的，前面四小片试错用的也炸得不错。 白灼西蓝花和凉拌黄瓜味道也可以，现下只需要煮面了，徐琛把手洗干净，脱去围裙，准备先去把弟弟叫起来，他睡得时间太久了。 主卧的门并没有关紧，徐琛一眼就看到床上并没有人，心里一紧，人去哪里了？ 然后看到衣柜门开着，一个瘦小的身体缩在角落，身上盖着两件衣服，睡得正香…… 他记得书上说alpha/omega小时候是非常需要父母的安抚信息素的，若是父母没有陪伴在侧，小孩子就会拿沾有父母的衣服围在自己身边，这个状态叫“筑巢”，成年后有自己伴侣AO也会有这个现象。 徐琛心想：这是“筑巢”？唔，这个房间里唯一有自己信息素味道的，也就衣柜了。 想通之后，徐琛撕掉自己的信息素阻隔贴，悄然释放少许安抚信息素，然后轻手轻脚伸手进去，将缩在角落的小alpha抱出来，才抱出衣柜人就醒了，睡眼惺忪的样子，徐琛开口逗着人：“谁家的弟弟躲衣柜里了？” 小alpha还有些迷迷瞪瞪，伸手环上徐琛的脖子，头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贴上颈侧，这里最靠近他喜欢的味道的发源地。 小孩儿换了姿势，更方便徐琛抱了，徐琛一手拖着人屁股，一手拍着背脊：“噢，是我家的。” 徐粼轻轻回应了一声：“嗯……” 徐琛把衣服扔回衣柜，抱着人走出去：“不睡了，一会儿吃饭了。” 这几年当兵，其他可能没长进，力气是真的大了不少，抱着人坐上盥洗台，拿出给徐粼买的儿童湿巾，给他擦了脸和手，又抱着人去了客厅，这一路折腾，徐粼彻底醒了。 徐琛看他醒了，把四小片大排装进小盘子，又用小碟子装了一点番茄汁，拿了筷子和勺子给他，让他先吃。 然后转身进入厨房，开始煎荷包蛋和煮面。 徐粼用筷子小口吃着蛋包大排，已经不烫了，可以大口咀嚼，抬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原来有家是这样的感觉…… 徐琛只吃了一片大排，其他都进了徐粼的肚子，桌上的蔬菜也都吃完了，徐琛将碗筷碟一块儿收去厨房，徐粼跟着走进去，要帮忙洗碗，徐琛点头，教他如何在新家使用那些洗碗的工具。 洗好了碗，又教他碗筷摆放的地方，以及垃圾分类，福利院的垃圾都由大人处理，但是现在不在福利院了，徐琛得教他如何在普通社会里生活。 徐粼学得很认真，第一次处理好厨余垃圾，徐琛让他穿上鞋，带他去楼下扔垃圾，顺便遛弯消消食。 在福利院遛弯只能在院子里，不断绕着整院的几颗桂花树走，现在可以在城市里随意走动，这些举动无一不在告诉徐粼，你现在已经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了，不需要拘泥于一方小天地，可以到处撒泼玩耍。 走在外面的人行道上，徐粼自然地牵上哥哥的手掌，徐琛打算带他去四周的商场走走，认识一下路，一边走，一边可以看到一些小摊贩推着小车卖吃的，大部分是烧烤摊，还有几个水果摊，小推车上都挂着喇叭，此起彼伏吆喝着。 徐琛侧过头说：“路边摊的食物，实在想吃可以偶尔尝尝，水果是不限的，你想吃就可以买一些。” 徐粼“嗯”了一声，眼睛还粘在那几个烧烤小摊的车，好奇他们是如何在车上做吃的，徐琛看他实在好奇，就随便选了一个摊位，稍作停留，徐琛发现弟弟对于吃的兴趣远没有对车的兴趣大，于是要了小份的炸土豆条和两串烤里脊肉，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币给摊主，趁着摊主忙活的时候给徐粼小声解释这个小推车的原理。 摊主适时插上一句：“要辣吗？微辣，香辣还是麻辣？” 徐琛说：“微辣，谢谢。” 摊主把东西装在一个圆盒里，又随意拿了几根签字，好让他们边走边吃。 小孩儿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神奇的小推车，炸土豆条和大婶儿做得完全不一样，上面撒了很多没吃过的调味料，徐琛选了一个游客可以乘凉的行人椅，让他坐着吃东西，笑着说：“这边的口味没有新安那么辣，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要是你想吃辣的，就得提前和我说，我给你加辣椒。” 徐粼点点头，也笑了一下，把手里的土豆盒递过去给徐琛吃，徐琛吃了两三块就不吃了，徐粼三两下吃完了手里的里脊肉，又很快解决完剩余的土豆条。 徐琛让他自己将盒子丢入垃圾桶，看他选对了颜色的桶，才给他擦了嘴和手，继续牵着人去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