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多余的人

    过年前徐琛按照惯例，给院里所有的孩子买了今年的新年礼物，给小alpha准备的还是背心，不过这次他麻烦了阿婆在背心的衣角缝一个字母“x”，毛线颜色挑了耐脏的深灰色，那个字母就不那么显眼了，学校今年冬季发的校服里，毛衣背心是浅灰色，这样他和小alpha也算是穿一回兄弟装吧。

    吃的买来买去无非就是水果牛奶面包，后来还是问了前座的两个女同学，她们说市里新开的那家蛋糕房，做的蛋糕和饼干都很好吃，小孩子应该会喜欢。

    徐琛很少给小alpha买这类甜食，一是太精致的东西容易引起其他孩子的眼热，二是担心小孩儿吃了蛀牙。

    他进了蛋糕房之后，霎时被眼前看到的精致貌美的甜品怔住了，女同学说的“没有小孩儿能拒绝漂亮的食物”是正解。

    老板是个温和的女alpha，听说他是给弟弟买吃的，就推荐了几款可以做减糖版的饼干和面包，徐琛觉得直接买一盒有点惹眼，问老板是否可以单独包装，或者三五块一装，老板欣然同意。

    做减糖版会贵一些，徐琛要的量又比较少，感觉让老板特意做一次挺不好意思，最后多买一些店里现成的糖果，打算分给院里其他的孩子。

    老板看他买这么多的糖，但是饼干又是要的减糖版有点奇怪，徐琛老实地说：“糖果是想送给福利院的孩子吃的。”

    “那多送你几块饼干，替我送给那些小可爱，祝他们新年快乐。”温柔的女alpha笑起来有两颗深深的酒窝。

    徐琛的年过得很难，徐璇时不时刻意的嘲讽，母亲做菜时总是喊他去择菜，回回都要挑上错处来，父亲听见了直接让徐琛去房子外头站着，雪落满头，人冻的脸发紫才准进去，之后怕他再惹母亲不快，徐瑾干脆让他除却饭点，不要待在屋子里惹人厌烦。

    爷爷奶奶也不喜欢他这个alpha，很少喊他回来玩，而他从小只有过年才回来，所以在小山村里，他只是个多余的人。

    每天早上把作业和字帖做完，徐琛就背上书包满村落闲逛，原本对这片小山村完全不了解，小山村没有路灯，要是出来的早，徐琛还能看到别家做饭的炊烟。

    田间小路交错相通，刚下过雪路还很滑，徐琛不喜欢往田野那边走，但是那边靠近山，往上一直走，就是山路，走一两个小时，就可以远离这片小山村。

    也可以一直往田野对立的大道走，大道就是出山村的主路，主路一侧是被削去了一块儿的山体，另一侧全是村子里其他住户。

    徐琛走过一次，从家一直往主路上走，直到走出了山村，走到了有城乡公交站的地方，可惜公交因为过年停运了。

    徐琛走回小山村的出口处，背后的小山村被群山围绕着，仅以一条劈山而建的大道通往外界，而此处有很三条通往外处的主路，每一条路都格外明亮宽敞，路两旁都有路灯，雪早已被汽车的轰鸣声吹散了，他的心因为走了一次出村的路有些激动，在胸膛处“砰砰”作响，他想他知道了自己以后应该走哪一条路了。

    徐琛回校后，班里只剩下了24个人，比初中时还少的人数，而班主任似乎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只是把剩余的人重新安排了宿舍。

    小班的学生因为早已学完所有课程，各科老师除了随机测验和讲新的题型，大部分时候都让他们自习，住校生周末也可以选择住校，大型节假日都安排了考试，这一年他们要参加奥林匹克竞赛全国决赛了。

    徐琛干脆和父母亲说了周末都不回家，徐母完全不在意他是否回家，很干脆的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住校意味着徐琛只要在晚上10点前回学校就行了，因为宿舍门是10点下钥，这下有了更多自由的时间可以去福利院。

    小alpha现在的水平应该接近小学二三年级，徐琛知道接下来一年自己来的时间会大幅度减少，于是比往常多买了一些题册和卷子，直接交托给了副院长。

    “哎呀，你是不是快高三啦，自己都那么忙，这边顾不上就顾不上吧。”副院长知道徐琛在一中读书，一中可是新安最好的高中，学习肯定很苦。

    这些年她也算是看着徐琛长大的，他一年比一年高的个子，身型却一直很瘦，今年过完年回来反倒比年前瘦了两圈，脸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白皙的皮肤像是一匹质地上佳的绸缎，却随意粗糙地裹着里头的骨头，看着着实可怜。

    “不妨事儿，弟弟的学习不能落下。”徐琛笑了起来，用手捏捏小alpha的手指，其实他挺想知道小崽子要是养得好一些，会是什么模样，应该会是个十分俊俏惹眼的小孩儿吧，毕竟有这么一对漂亮的眼睛。

    小alpha听到哥哥喊自己“弟弟”，早就开心的恨不得蹦起来，但是又想黏在他身边，只得趁哥哥走神，抓起他的手指塞进自己嘴里，在指腹上戳了一枚可爱的尖牙牙印。

    临近高三，确实一天比一天忙碌，徐琛从一周去一次福利院变成两周，最终变成一个月去一次，只是每次去时间都加长了很多，像是想要弥补上没有去的时间，院长除了叹气再拿他无法。

    小alpha的成绩远比徐琛想得好，而且自学能力很强，语文薄弱一些，徐琛觉得是自己这个教的人只是个“半桶水”，想到以后可以送去正规学校里读书，又放宽了心。

    那个先心的孩子，时不时凑到小alpha身边跟着他一块儿背诗，还有之前那个拄拐杖的beta，现下也能做少许数学题了，徐琛每次来福利院，也会连带着看看他俩的作业。

    蛋糕房的老板订婚了，送了徐琛一大把自己做的喜糖，让他带去给福利院的小朋友们，还和徐琛要了地址，打算下次亲自去福利院送些饼干零食。

    徐琛在班里依旧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班里大部分还留着的人，也早已被整天自律的学习氛围感染，而且生怕谈话声大了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

    班主任是唯一能带动这潭静湖气氛的人，时不时就定一些豪横的外卖，还会包下整场电影请他们看电影，有次甚至租了辆大巴车，带着学生去山顶烧烤，虽然第二天就是一次小测试。

    徐琛有时候在想，omega也不全是身材娇弱，时不时就要别人照顾的瓷娃娃，世上也会有像何老师这样，活泼开朗，爱美爱玩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