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喜欢女孩儿吗
在周禹嫣的敦促下，游连生跟黎春枝打了几个黑板报的草稿，周禹嫣选中两个，在周五班会课上让全班同学投票，最终定下画秋日银杏树。 这次周末，游连生没有宅在家，而是去买黑板报颜料了。周禹嫣跟黎春枝，生活委员刘雪和她发小，加上游连生，一共五个人，只有他一个男生。 女生占多数，一路都十分热闹，去买颜料之前，一群人浩浩荡荡先冲入了奶茶店。 “春枝，你现在有在画室里吗？” 等奶茶的时候，游连生问梨春枝。 “在，”黎春枝点头，“画室有两个老师都是美院毕业的，各种类型都能教，要我推给你他们的微信吗？” “好，你推给我。” “画室地址不远，你等下要不要去看看？”黎春枝问，游连生有点惊讶，很快反应过来。 “你方便吗？我倒是可以，如果你有空的话……” “我今天没什么事，”黎春枝将长发别到耳后，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就是……” “什么？”让黎春枝为难的事，游连生有些好奇。 “画室里是两个男老师，他们是……一对儿，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游连生愣了一下，笑起来，“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窗口的服务员推出奶茶，游连生接过，递给黎春枝。 “我是去画画的，还管人家喜欢什么？” “那行，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画室。” 喝完奶茶，几人再去美术用品店买颜料，游连生之前大部分的画具都是网购，不过，既然来了实体店，他顺带也买了一些纸张颜料。 “诶？你买这么多东西回去？”周禹嫣看他拿一堆东西去结账，有些惊讶，“你学画画学多久了？” “很多年了，”游连生回忆，“应该是六岁去的画室，到现在应该……十年？” “这么久！”周禹嫣瞬间瞪大眼，随后老板给游连生结账，报了个价格，她倒吸一口凉气，“好贵！” “还好啦。”游连生买得多，对价格的感受比较麻木。 “这还不贵吗？原来你是个高富帅！”周禹嫣夸张地捂住胸口，游连生无奈：“什么鬼高富帅……” 他想起夏云州，自己分明是“寄人篱下”。 “谁是高富帅？”梨春枝走过来，见周禹嫣指了一下游连生，她笑出声。 “周禹嫣，你不是说游连生是我们的好姐妹吗？那叫白富美才对……”刘雪冒头，游连生挑眉，看向周禹嫣，这小黑妹吐吐舌头，干咳几声给自己找补：“妇女之友，我的意思是你是妇女之友。” 老板包好画具递给游连生，他道过谢将东西拎在手里，走到店外等其他人，周禹嫣追出来，偷看他的表情，这姑娘虽然大大咧咧，到底也是有些女生的第六感在身上的。 “怎么了？”游连生垂眸扫了他一眼。 “你生气了吗？”周禹嫣抓抓脑袋，“我就是觉得虽然你是男生，但可以跟你做很好的朋友，你不想做姐妹，我也可以跟你做兄弟……” “没生气，”游连生听她在这里胡说八道，憋不住笑了，“我觉得妇女之友挺好的，不用做姐妹，也不做兄弟，就是朋友而已。” 他顿了顿，笑意渐渐淡化，浓密的棕色睫毛耷拉下去，阴影掩住浅色的眸子，最终还是决定把话说明白：“我只是……比较喜欢跟女孩子玩。” 周禹嫣看着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抱住他。 “喂喂，你干什么……”游连生被她吓了一跳，伸手去推她的脑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不高兴。”周禹嫣的眼睛很亮，没有撒手，游连生无奈，却没有继续推开她。 其他几个女生出来就看见游连生一脸生无可恋地被她抱住的场景。 “你们……在做什么？”刘雪震惊。 “没什么，只是给朋友一个拥抱！”周禹嫣一挥手，“走，咱们去吃中饭。” 几个女生走在前面，游连生慢吞吞跟在后面，梨春枝落下半步，跟他并排，小声说： “如果她抱的不是你，我还以为会有情况了。” “她以为我生气了，跟我道歉来着，再说，她不是喜欢夏云州？”游连生笑着回答，梨春枝的步伐越来越慢，于是游连生也跟着变慢，他直觉这姑娘有话要说。 两人离前面三人隔了一人多的距离，身边的人才开口。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也可以不回答……”梨春枝斟酌道，游连生跟她对视几秒，隐隐约约有些猜测。 “你说。” “你喜欢女孩儿吗？” “……”游连生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我也可以不回答？” 这下轮到梨春枝沉默了，游连生看她一眼，眉眼带笑，又说：“女孩子温柔可爱，我当然喜欢，但如果是你说的那种喜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无论女生还是男生，我都没喜欢过，你懂吗？” 微风扬起她乌黑的长发，梨春枝将头发别到耳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下午，跟周禹嫣她们分别后，黎春枝带游连生去了画室，在市公园附近，门口全贴的学生作品，一面墙是儿童班，一面墙是少年班，穿过墙就是楼梯，爬上二楼，环境倒是干干净净，空间也很大，能看见的就有两个教室。 中央前台后面，坐着一个跟环境格格不入的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眉眼都看不清，透过T恤，能隐约看见上身的肌肉线条。 相当的酷的猛男。 “赵老师。”黎春枝出声，男人立刻抬起头看向来者，他揉了揉眼睛，摘下帽子。 “这不是黎春枝吗？你今天有课？” 原来方才不是凹造型，只是在睡觉，游连生想。 “给你介绍一个学生。”黎春枝让到旁边，游连生走上前。 “你好，我是游连生。” “学画画吗？”男人拉开抽屉，翻出一页报名表，“你先填一下吧，我给你找一本招生简章，以前有学过画画吗？” “学过。”游连生低头填表。 “诶，找到了！”男人把招生简章递给他，笑得十分开朗，“你先看看，如果感兴趣可以打这个电话，或者你跟春枝直接过来也可以。” 游连生道过谢，收起招生简章，离开了画室。 “感觉怎么样？”走下台阶，再次来到贴满学生作品的墙旁边，黎春枝问。 “感觉……”游连生仰头看着那些画，实话实说：“感觉不出来，不过这些作业画得挺好的。” 黎春枝笑了几声，两人离开画室。 经过两周的轮换，游连生的座位从八组换到了二组，他周围变热闹了不少，还多了个同桌，叫聂杨，是夏云州圈子里的人，他前面就是竹竿同学，再前面就是夏云州本人。 游连生觉得自己有点失策。他单知道第八组离第一组距离最远，谁也碍不着谁；他不知道每周都会轮座位，轮了两周，居然跟夏云州的好兄弟成了同桌＊。 他好悔！ 然而再悔也没用，游连生只好继续跟聂杨作好同桌，不过他最近一下课就得去后面画银杏树，倒是不需要跟同桌过多寒暄，只是他这里来来回回全是女生，他自己不觉得什么，却不知他的同桌已经对他有了想法。 在早自习上，聂杨悄悄凑到他面前，表达自己的疑问。 “游连生，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游连生茫然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什么？” “怎么做才能有你这么好的女人缘？” “……啊？” “你跟女生们的关系那么好，”聂杨抬起语文书遮住脸，满脸写满了求学两个字，“周禹嫣就算了，梨春枝之前几乎不主动跟男生说话的，她可是我们公认的班花，居然能跟你这么熟！” 他顿了顿，语气中有点酸，“她可是仙女！” 游连生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确认他是诚心诚意地发问，于是学着他的模样也立起语文书，遮住脸，小声道：“所以，你喜欢梨春枝？” 聂杨顿时瞪圆了眼睛，他原本就是个娃娃脸，这一瞪眼，显得有些喜感，游连生看他慌得脸都红了，没忍住笑出声。 “你、你笑什么？”聂杨把书放下，急得去捂他的嘴，“你不准告诉别人啊！” “OK、OK，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游连生不喜欢跟任何男人有肢体接触，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