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猫在医院,人也在医院,谢邀。/耳光,后悔,虐心
医生接到方恪时有些无从下手,方临昭抹了把脸告知:“他被下了药。”哦哦,那先抽血吧。 方恪情况很不好,进了特殊加护病房在那吊水。 他在针头进入身体时颤抖,做出微弱但竭力的挣扎。他的躯体伤痕累累,遭遇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折磨,而精神也因此而倒塌。 医生们按住他,他们可以应付暴躁无礼的病人,喋喋不休的病人,却无法面对这个衰弱恐惧,对着他们露出恳求神色,请求不要再将痛苦赋予他的病人。 肮脏而丑恶的罪证陈列在他淫靡的躯体上,他眉目流转出惊人的,堕落且脆弱的色情感。他在无法自控的勃起,任何一点稍重的动作都是对青年的侵犯。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像处在冥河另一端的什么灵异的生物。被生生带回人间,他的所有美妙都与罪孽有关。 方临昭不敢看他。 他没有勃起,头一次的,他的欲望无法在方恪伤痕累累的躯体上复苏。方恪对他而言是欲望,是痛快的复仇,是性和无与伦比的满足。可是对于这样的方恪,他有什么随着方恪一起被击碎了。 他感到痛苦。 方恪肿胀破损的乳果被拽歪了,生生扯出一个无法合拢的小洞,乳上针痕和鲜红乳孔微张。遍布肩头腰腹的鞭伤淤紫,纵横在雪白肉体上的红痕,还在不知羞耻的张开的尿道口。咬痕,精液,掐痕,深红的挺立阴茎。 一眼就能看出这人遭遇了什么。 他们的确很有分寸,方恪下体并没有撕裂伤,是在不致残方恪的前提下,把人玩到了极致。 药下的量也非常精准,大概是根据方恪体重调配过,在无法得知具体成分的情况下,贸然用药反而容易留下后遗症。 也就是说方恪只能忍着。 外伤最严重的是鞭痕,但是更严重的是内伤。还有脱水。 一般受虐者的鞭痕都会在后背屁股大腿等肉厚的部位,可是方恪最严重的偏偏是在人体最复杂脆弱的胸腹。 他们是在处理鞭伤的时候方恪吐血才手忙脚乱的给人送进手术室。 是胃出血,还有轻微酒精中毒。方恪腹部遭受了反复殴打,累积的鞭痕甚至让他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小腹的虐伤。但是万幸没有造成小肠断裂,也没有脾脏破裂。万幸万幸。 方恪只是遭受了细致的,全方位的折磨。冷酷又精准。 即使如此也有少量的内出血,需要好好养着。相比之下外伤都不算什么了。 青年遭遇了长久的酷刑,打了麻药也会在手术台上突然惊醒,是之前的亢奋药剂起了作用。他很疼,身体又骚的要命,想要浪叫出来,被重重的侵犯,即使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也无法抑制生理性的刺激。 他在手术台上默默流泪,忍耐住所有的痛楚和不适。 化验结果出来,方恪终于得到了少量舒缓。他被用了成分未知的非法试剂,为了避免出事,医生们并不敢给他用药。 反正,可以挺过去的。 毕竟,他们只是想折磨青年,并不打算弄死他。 方恪吊着水歪在方临昭怀里,仿佛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方临昭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看护士给他一点点上药,他手抖得厉害,害怕手重加重方恪的痛苦。方恪一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方恪对方临昭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的腿还在吗?” 方临昭都要被他吓死了,慌乱的跑去叫医生,铃都忘了按。 结果有膝跳反应,也有疼痛感,会对触摸有感觉。方恪的腿没事。 医生看着青年漠然的脸,想起他在手术台上惊醒时,眼中绝望到极点,疲倦到心碎的神色。 青年一点也没挣扎,仿佛认命了。一声惊叫也没有,任凭他们在他身上使用各种器械,拨弄伤口,下胃管。 一般人不会受这样的伤,且青年来时一丝不挂,仅包着一件外套,一卷小毯子。护士被吓到差点报警,被方临昭阻止了。 后遗症未知,但是经过了这些,病人精神上明显需要关怀。医生把方临昭叫出去,跟他说明了方恪的情况。一般遭遇了轮奸的人,比起生理上可以消退的痛苦,心理上的阴影更加可怕。 方临昭满脸的苦涩。 方恪一声不吭,但是触碰他能感觉到他极端的惊恐,每次的上药换药清洗伤口都是一次煎熬,等于把那些刑全都重新受了一遍。 方临昭心如刀割,但还是逼自己记住方恪的痛苦,方恪的伤。他们有交易的,他保不住方恪,还谈什么交易,还有什么资格把方恪留在身边。 上完药方恪就奶猫一样蜷缩在床的角落,用被把自己卷的严严实实,碰到伤口也不在乎。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方临昭只能亲自去把人挖出来,方恪不会挣扎,只要稍微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方恪的身体就会自动展开,柔顺的承受降临到自己上的一切。 他的眼睛盛满了悲伤和绝望,那些发泄不出的痛苦凝聚在角膜上,化作一点湿润的泪光。 别说方临昭,小护士的心都要碎了,对他轻言轻语,跟对待一只被吓坏了的奶猫,一块快化掉的奶酪一样。她们更加温柔细心,一直注意不要刺激到他,无奈的方临昭把方恪按在自己怀里,不断亲吻方恪身上完好的地方安抚他。 可是方恪连他的碰触也抗拒了,把嫌弃挂在脸上。 这样的亲昵很快让他们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这是家私人医院口风紧,而且方临昭也没忘了拿自己的身份去打好招呼。但是方恪显然遭遇了强暴,和方临昭制止报警的举动,还是让他们看方临昭的眼神就像看个人渣。 尤其护士们,跟某些负责养眼的类型不同,她们下手利落,再帅的男人在她们眼里都是块好扎或者不好扎的皮。何况是这种没用的男人。 一个被强暴的漂亮青年,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富二代。也不知道她们脑补了些什么。 方临昭全不在乎,反正他们冷眼对的是他不是方恪。他本来,本来就没能救下方恪。 他坐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人哭,一声声的,从高昂到低落,被那些畜生不断折磨。那是方恪。那是他的方恪。他从来,从来也不想真的伤害他。 可是他也做了所有伤害他的事。 如果报警有用就好了,但报警伤不到郑彬礼和那些人一丝一毫,而且方家人已经绝到把方恪的户口迁出了。方临昭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权势,可是不够,远远不够。他太弱小了。天真的方恪可做了二十多年的方少,现在不还是连户口本上都找不到。 “喝水吗?”方临昭小心的问,一天一夜没打理,方临昭胡茬都冒了出来。蹲在床边像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他调了温水,加了一点蜂蜜。小心的喂给方恪,方恪乖乖喝了半杯。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就是要好好养着,这里环境不好,你再观察一天我们明天回去好不好?”方临昭此时再没了方少的气势,看起来又像那个没被认回来的齐临昭了。 医生的没什么大事,是根据下不下病危通知书衡量的。方临昭并不放心。 方恪没有看他。 方临昭不敢吭声,虽然方恪玩的时候喜欢热闹,休息时却不喜欢,尤其讨厌话多的人。 “方少。”方恪开口了,这个称呼让方临昭毛都炸了。 “够了吗?”方恪问“我做的,够了吗?”他问的很真诚。 方临昭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此时他一点气势也拿不出来,也不敢刺激方恪。方恪很平静,他却快要疯了。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方临昭蹭过去,轻轻环住了方恪的肩膀。他倒是想抱住方恪,可是方恪的一身鞭伤,让他不敢碰触。 “我会给你报仇的。我真的没想到他们想对付你……我……”我不会放过郑彬礼的。那些一手捧着方恪的人,践踏起他来也毫不留情。 方恪的目光一点点挪到方临昭憔悴的脸上,然后抬起被压住的左手,甩了他一个耳光。 方恪实在力气不大,方临昭仅偏了偏脸,慌乱的按住他的手:“你别激动,针还连着呢,别回血了。” 方恪一动就浑身疼,疼的眼冒泪光,本是委屈可怜极了。可他表情还是空白的,慢慢透出点期待:“那我还完了吗?” 轰。 方临昭看着虚弱的方恪,痛苦的方恪,咬紧了牙齿,咬肌都鼓起来。他不敢看方恪的表情,给他手放回被子里:“没有。” 他说:“没有。” “没有还完,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方临昭俯身亲了亲方恪的锁骨,面颊:“放心,我以后不会虐待你了。但是你还是要留下,留在我的身边。” 此句一出,方恪的目光就暗淡下来,闭目不语。他显然不信方临昭的话。 “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留在我身边。你本来就除了我身边无处可去。方恪。”方临昭扭过头,冰冷的目光落在门口的护士身上。 不是之前懦弱呆滞的佝偻男人形象,那双比女孩子还艳丽勾人的眼睛宛如刀锋。 方恪没有给他反应,他什么也没听见。只有“没有”两个字在回荡。还没有啊……还需要这么久,他真的已经受不了了,要不,还是下辈子再还吧。 要好久啊。 方恪动了动左手,抬起,用尽全身力气又甩了方临昭一记耳光。他想要拳头来着,起不来,没劲。 方临昭只看见方恪挣扎起来又啪的摔回去,担心不透气而仅缠了薄薄一层的绷带沁出一点血。带动浑身淤伤疼到在床上发着抖蜷成一团。 “乖,乖,别乱动。”方临昭脸上隐隐作痛却顾不上。他慌忙扑过去轻柔的压住方恪的肩:“你还受着伤。” “你明明答应了我。”方恪抬臂勾着他,几乎唇挨着唇:“你硬了吗?方临昭?看着我,你硬了吗?你满意了吗?我们明明说好,我明明都已经做到了!” “你明明答应了我不把我交给郑彬礼!”方恪终于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你违约了!你已经违约了,你还要怎样?我究竟为什么要招惹你啊!我已经逃不掉了不是吗,杀了我吧。做的痛快点不行吗?已经够了吧……” 方临昭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没有,我没有,求求你,方恪,不要乱动你还带着伤。”他只能这样无措的解释着,按住挣动的方恪的手臂,小护士惊叫着扑过来,试图制止他们。 方临昭手忙脚乱的按住方恪,方恪在方临昭怀里拼命的挣扎,方临昭按住这只发疯的拼命扭动的猫,中间挨了好几下,心疼的看到方恪扎针的右手背高高肿了起来,血液回流。 他几乎落泪:“我没有。不会再把你交出去。求求你,方恪,不要乱动了。”不要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