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一语惊心,冰冷无情的事实,俏郎君坐拥群美娇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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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沛晶闻言,悚然而惊,抬头望着李凤吉,道:“王爷,这话怎么说?皇后娘娘……” “呵呵,阿晶不用觉得惊讶,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李凤吉的神色平静如水,他搂着孔沛晶,轻声道:“母后如今除了本王,还有小儿子,但十六弟毕竟太小了,一个奶娃娃,根本顶不得用,一旦本王哪天出事了,母后与十六弟身为中宫和嫡次子,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十六弟只怕首当其冲,根本就长不大,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暴毙了,即便本王的两个兄长和其他几个弟弟自身没有动手,但那些支持他们的人绝对会想尽办法除掉这个眼中钉,毕竟从龙之功谁不想要?而若是没有了本王,不但十六弟保不住,本王的儿子们也是保不住的,失去了儿子和孙子们的母后,从此空有皇后之名,却再没有希望,等到新帝登基,自然有自己的生母或侍父,母后虽然也是太后,却分外碍眼,西氏也必会遭到新帝忌惮,不会有好下场,所以说,万一现在面临着两难的选择,那么本王相信母后会是宁愿用自己的性命,也要换取本王活得好好的!这不仅仅是出于一个母亲的舐犊之情,更是因为本王羽翼已丰,只要本王在,以本王如今的能力,即便没有了母后这个中宫皇后坐镇后宫,也依旧还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而只要本王不倒,就能够保住十六弟和西氏一族,保住母后所牵挂的人!” 孔沛晶听着这番话,微微颔首,神情不动,显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无非是在利弊对比之后所做出的正常选择罢了,但此时李凤吉却话锋一转,缓缓道:“但若是一旦本王继位,做了天子,那么形势就完全不同了,身为天子,九五之尊,乃是天下间最尊贵的人,能够在法理和情理上压制天子的,唯有太后一个,但凡要点脸面名声的帝王,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也总得对生母摆出一副孝顺模样,到那时,有着小儿子和娘家的母后,会不会想着为了小儿子多向身为帝王的长子要好处?会不会想为娘家人多谋划一些?甚至那时本王这个长子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因为她还有一个儿子,至不济还有孙子们,就算是哪天本王突然出事,已经身为太后的她,也有儿子和孙子们可以从容选择,合法地为大昭择立新君,而无论是谁做了新君,她都依旧是天底下最高高在上的女人。” 听到最后,孔沛晶已是心底发冷,手指不由得下意识抓紧了李凤吉的中衣袖子,就听李凤吉一字一句道:“阿晶,你我夫妻乃是一体,荣辱与共,所以,本王现在教你一个道理:当你对于某个人来说,是不可或缺、无法替代的,那么这个人才是你完全可以信任的,一旦对方有其他选择,那么就必然不再具备能够被你完全信任的资格了!” 饶是孔沛晶生于朔戎王室,见多了其中形形色色的龃龉甚至刀光,但唯有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了‘天家无情’这四个字的冰凉和分量,一时间他只觉得心情复杂无比,不自觉地偎紧了李凤吉,仿佛是本能地想要从丈夫身上汲取一些温暖与安全感,李凤吉似是知道他的感受,将他温柔搂着,轻轻抚摸他的身子,以示抚慰,稍后,李凤吉见孔沛晶的身子渐渐放软下来,才柔声说道:“阿晶放心,本王不是糊涂人,若是以后本王能够登临大宝,绝不会像父皇负了母后那样负了你……本王不像父皇那样随意承诺,说什么只要你生下了儿子,就马上立为太子,这样的许诺是很不负责的,身为帝王,怎能不为江山社稷考虑,不以皇子的贤愚来选择继承人?何况本王自己就吃足了身为嫡子却还不得不与人拼命争夺的苦,又岂会让自己的孩子也这样?所以,本王向你承诺,以后跟你多生几个儿子,都好好教导了,然后从中选出最适合做皇帝的那一个,立为太子。阿晶,本王保证,只要不是咱们的儿子都不成器,只要其中有一个表现得还可以,能做个守成之君,本王就绝不选其他人的儿子做太子。” 孔沛晶伏在李凤吉怀中,听着丈夫的话,心中渐渐平静下来,半晌,低低道:“你这话没有虚言敷衍,很实在,我是信的。我母后说过,男人就算是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要轻信,不能看他是怎么说的,而是要看他是怎么做的……你自从大婚之后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在府里一向注意维护我身为王君的权威,不允许任何人越过我,即便十分宠爱那几个人,却也只是体现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从不曾让其他人在任何方面与我并肩,更不给他们半点机会,来分薄我执掌中馈的权力……你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又为何不能信你?” 李凤吉抱着怀里孔沛晶温软的身子,悠悠叹道:“阿晶,世人都说两情相悦最可贵,但在本王看来,两情相悦固然是好,但利益一致才真正是两个人能够长久的秘诀,单纯的情情爱爱是经不起多少风雨的,如今咱们夫妻同心,彼此没有隔阂,你身为本王的贤内助,让本王没有后顾之忧,这样的彼此扶持,又岂是漂如浮萍的情爱能比的?” 两人喁喁私语,不知不觉就并头而眠,李凤吉依稀闻着身边孔沛晶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自己辨不清身在何处,周围一片昏暗,他漫无目的而行,远远地,忽然见到前方有人影幢幢,随着越来越近,只见那些人有的浑身是血,有的满面泪痕,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微笑莞然,有的恶意满满,男女老少皆有,却都莫名看不清楚具体模样,李凤吉头脑恍惚,只记得一直前行,然而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他不知走了多远,最终前方出现一座巍峨浩大的高台,李凤吉本能地拾阶而上,走到最上方,自然而然地在一张冰冷华美的龙椅上缓缓坐了下来,瞬时下方多出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压压的人群,恭敬拜倒,山呼万岁。 李凤吉猛然睁开眼,入目处,樱桃色的床帐上绣着百子千孙图,乃是孔沛晶的卧房,李凤吉安静了片刻,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他扭过头,发现旁边孔沛晶还在熟睡,鼻息沉沉。 李凤吉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没有惊动孔沛晶,他骑马出了王府,也没有带人,独自去了外面散心,初时在街上,还能按辔而行,免得惊到行人,到了野外,四下里无人,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李凤吉便纵马奔驰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 这会儿朝阳初升,李凤吉骑在马上,迎着清凉的晨风,渐渐放缓了速度,任由马匹迈着轻快的步子随意小跑起来,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李凤吉微微眯起眼,勒住了马,身份与武人的本能让他心中不由得提起三分警惕,望向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有人骑马而来,对方身上穿着方便行动的堇色窄袖胡服,足蹬短靴,乌黑的长发高高扎起成马尾,用青色锦带系着,年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很有韵味,生得十分俊美明媚,若非胸脯明显隆起,眉心有一枚鲜红的侍子印,乍看上去还会以为是个难得的俊俏少年郎,李凤吉隐隐觉得此人好像有点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不过这等野外,一个哥儿能够孤身在此,必定是身负不俗武艺的,这才有倚仗,底气十足,再看对方腰间的佩剑和胯下骑着的枣红色骏马,都不是寻常货色,显然出身不会差了。 邵婴策马跑了好一会儿,心中郁气略略散去几分,正觉得畅快了些,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人,他艺高人胆大,倒也不惧,依旧任凭马儿继续小跑,片刻,就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顿时一怔,他是见过李凤吉的,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当下翻身下马,行礼道:“见过晋王。” 李凤吉微微一顿,就道:“你认得本王?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邵婴不但容貌像是个少年,不似一般哥儿那样秀气纤细,就连气质上,也没有多数哥儿的温柔腼腆,他见李凤吉问起,就坦然道:“在下邵婴,乃是邵家人,秦王妃正是家姐。” “哦,原来是邵大人的公子。”李凤吉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对方有点眼熟,竟是秦王妃邵自情的弟弟邵婴,吏部尚书邵贤乃是邵自情与邵婴之父,这邵婴眉眼间有几分像父亲邵贤,自己当然会感到眼熟了,事实上,小时候自己也是见过邵婴的,只不过后来邵婴接连死了两个未婚夫,自此就不怎么出现在大型的公共场合,如今时间久了,容貌也变化很多,自己乍见之下,一时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大昭虽然风气开放,但如今身在野外,四下无人,一个男子和一个未出阁的侍子在一处,就有些不妥,因此简单的寒暄之后,两人便一时无话,气氛倒是有些不大自然,李凤吉见状,便开口道:“邵侍子怎么一个人出来?虽说天子脚下,少有宵小作祟,但总归不够安全。” 邵婴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上腰间的佩剑,淡然道:“多谢王爷关心,不过在下自幼习武,自问也有几分本事,足以自保,倒也不惧什么。” 李凤吉虽然爱美色,邵婴也确实生得十分出众,但他姐姐邵自情既然已经做了秦王妃,那么他这个当弟弟的就绝不可能嫁入晋王府,李凤吉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丝毫也没动什么心思,很快就与邵婴分道扬镳。 邵婴在外面骑马游荡了好一会儿,觉得腹中饥饿,这才按原路返回,等到回了内城,刚临近府门,就看见一辆有着魏国公府标记的马车停在外头,邵婴脸上顿时闪过厌恶之色,李晗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无非是看中自己的家世罢了,却装出一副钟情的模样,委实恶心,这段时间以来,李晗不断派人送礼物给他,都是些精巧昂贵、对哥儿而言十分讨喜的东西,他统统不收,但架不住仍然流水似地往这边送,闹到后来,不少人都知道了魏国公李晗看上了邵氏那个克死了两任未婚夫的哥儿,传得沸沸扬扬。 邵婴对李晗这样的行事做法十分反感,对李晗不假辞色,而李晗却我行我素,丝毫不见气馁,仍是大把大把的好东西送上门来,一时间邵婴心中冷笑,既然要演戏,自己奉陪就是了,他这样想着,就骑马来到车前,这时车厢内的李晗听到外面自家随从的提醒,便下了车,含笑看着马背上的邵婴,道:“邵公子回来了?近来我寻到一柄好剑,削铁如泥,便来送与邵公子。” 邵婴目视李晗,语气虽然还算礼貌,却明显十分疏离,道:“魏国公,我早已说过,我邵婴无意入你府中,还望你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邵婴表面上虽还维持着基本的客气,但语气中绝无缓和意,李晗见状,眉头几不可觉地微微一动,瞳孔中幽光流溢,心中恼怒,面上却不露声色,只微笑道:“邵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见邵婴不理会,他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道:“我虽已成亲,但夫人伤了身子,以后不能有孕,邵公子若是加入腹中,虽是侧室,可日后有了子嗣,也是继承……” “够了。”邵婴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道:“魏国公还请自重,我便是宁可终生不嫁,也绝不给人做小!魏国公若是真的有心,那就先回去休妻,到时候咱们再谈其他!”说完,冷哼一身,双腿一夹马腹,便径直往侧门方向去了。 另一边,李凤吉回到王府时,已是饿得肚里叫唤,他进了孔沛晶的院子,正寻思着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就听见里面传出打牌声,进去一看,众侍人都聚在一起,室内丽色照人,香气扑面,李凤吉就笑道:“你们倒快活,本王这会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孔沛晶就吩咐人去取饭菜来,李凤吉道:“简单点就行,灶上有什么就拿什么,不用另做了,早上你吃剩的拿过来就行了,本王没那么多讲究。” 梅秀卿原本在白芷旁边看牌,闻言就盈盈起身,柔声道:“不如秀卿去给王爷做一碗汤面吧,一会儿就好,费不了什么工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