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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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哪还算个人。 近些时日,头疼的毛病要比过往强烈许多。阮玉不知是自生下孩子后开始有后遗症,还是其余的什么原因,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发呆。 只不过叫他名字的时候,还是会有所回应。 只是那双瞳孔,只剩下麻木不堪的顺从,好似知晓一旦忤逆,便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贺琰似乎真的不打他了。但这已经无关紧要,毕竟尘埃落定,现在的他也已经变成另一副鬼样子。 他也不想去见姐姐了。 事情只会变得更加麻烦。 白天的时候,因为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他的活动范围还是少得可怜。只是最近不知怎的,贺琰在外忙碌奔波的时候变得多了起来——不过一如既往没忘记将大门反锁。 久而久之,阮玉便也不爱往玄关处晃悠了。 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孩子,没完没了哭泣的孩子。白天大部分时间用来发呆,剩下的便是喂奶,换尿布,哄睡,看不见尽头的前方。晚上也经常睡不好,甚至不需要小孩饿了哭泣,便自顾自睁开眼给她喂奶—— 只是他的生活变得喧闹无比。小孩子哭闹的时候他一边恨不得将她掐死,一边又克制住自己的双手。 多重的折磨下,原本因疲惫至极而堪堪入睡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开始失眠,开始多虑,开始不明缘由地睁眼到天亮。望着泛鱼肚白的天空,想闭上眼,又被小孩因饥饿的啼哭声惊醒,只得熟练而快速地将她抱过来。 他现在的鬼样子…… 阮玉发现自己有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产后的胸乳变得有些大,乳头红肿不堪,还有点破皮,贴着薄薄一层衣物,都能疼得他打哆嗦。 “哭个屁,”他解开自己的衣领,将一边的乳头塞进小孩的嘴里,“吵死了,烦不烦。” 像愤懑,像不满,脸上也嫌恶,却还是做着与口头话语完全不符的行为。 等两只奶水充盈的乳房都被小孩吸干净后,才抽出纸巾擦拭自己的乳头。还是有些疼,但乳头的伤口并不是小孩咬出来的。 想起半夜才回归的贺琰,一声不吭往他怀里钻,一身酒气,又啃又咬,嗓音低沉,嘀咕着“玉玉”。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小孩的脸也不似刚开始出来时那样皱巴巴的丑陋。皮肤变白不少,眉眼也隐约有几分……想到这里,阮玉皱了眉。 再看刚吃饱喝足吐舌头的小孩,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然后忽然眉眼一弯,嘴角一咧,笑了起来。 阮玉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只得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说:“你安静一点。” 她肯定是听不懂的。 阮玉又将她放到床上趴着——听小陆说,两三个月似乎就可以练习趴着抬头了。 他拍了拍小孩的屁股,小孩便将屁股用力撅了起来,两条胖乎乎的腿努力地支撑。阮玉看她后脖颈的肉实在显眼,上手捏了一把。她发出一阵奶音,然后费力地抬起脑袋,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阮玉:“……” 小孩子打嗝动静这么大? 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态度并非先前朝贺琰放狠话时那般模样,只得神色一顿,移开目光。不再管她做什么动作,什么表情。没必要管……反正死不了。 最开始给小孩喂奶的时候,很不情愿。 除却头一次在小陆指导下尝试着给小孩喂母乳——之后喂奶的情况,大部分是贺琰看着他喂。 要在眼皮子底下,看他脸色发白,又只得沉默地流着因脸上的伤而疼出的眼泪,不甘不愿地把小孩抱在怀里喂。 小孩虽然没长牙,但用力吮吸的时候还是不大适应。 贺琰看他这副模样的时候总会不自主笑出声。 言语间没有其余的意味,只是说:“玉玉现在身上也有一股子奶味儿。” “是小宝宝传染给你的吗?” 阮玉没回话,只静静看他。 贺琰习以为常,没再多说。 ——不管过了多久,他对贺琰,始终都是厌恶大于恐惧。 贺琰说的这些鬼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也没有必要给出什么反应。 他的疼痛中枢减弱了不少,思维在大部分时候也是迟钝——贺琰分明没小他多少,做出来的事却时常令人匪夷所思、难以忍受;说出来的话也同样费解。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实存在的关系,也不过是拥有一层表兄弟的亲属关系——以及被蛮横手段关在这里的施暴者与被施暴者的关系。 被单方面的强制手段囚禁、虐待。 ……不被父母疼爱的他,被最厌恶的人反复虐待折磨至今,甚至还用畸形的部位生下一个孩子。 强奸犯的孩子。 他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腹部——只能摸到一层凹凸不平的触感。 据说他的子宫因畸形的缘故,潜藏得很深,医生用手术刀割开他的腹腔时,难免会加深力度。 所以这条丑陋的疤痕无比显眼。 昭告着他的不幸,他的畸形,以及为强奸犯生下了孩子这一事实。 同样,阮玉深知: 只要夏毓还活着,贺琰便永远无法无天。 前半生无人管束,被除姐姐以外的亲人无视、抛弃,早已家常便饭。现下真的被管束——囚禁,倒是千分万分地想要出去。 不过夏毓,最近确实没见到过她本人了。 …… 他早已不对他人抱有期待。 也不想让在乎的人身陷囹圄。 天色逐渐暗淡,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 小孩仍趴着,没力气抬头了就将小脑袋偏着——正好偏向阮玉发呆时的方向。 再朝他咧开嘴角,天真无邪地笑了。 ……不知道在笑个什么劲。 阮玉呼了口气,忽然觉得眼睛有些疼。 又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先检查了遍腹部的疤痕有没有发炎,再将水龙头打开——也就三四秒吧。他抬头望向镜子,好像可以从空荡荡的身后看到另一个人影。 瞳孔微颤,他将手贴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他眼白布满血丝,变得无比陌生。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镜子,慢慢的,镜中的自己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又摸了摸冰冷的镜面。 门外小孩的啼哭声充耳不闻。 眸中的困惑清晰无比,他痴痴打量许久,才惊讶地发现——他早已没了人样。 镜中的自己,果然苍老了几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