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纸声剑光集(骨科)在线阅读 - 11-12 叫魂

11-12 叫魂

    三天之后,章槐放许晚洲回去,许晚洲不肯。

    “我想跟你待在一起。”许晚洲搂着他不放。

    章槐告诉他:“我也可以到你那里去。”

    许晚洲犹豫了一下,章槐故意把头抵在他肩上:“怕林骏生气?”

    许晚洲伸手搂住他:“我不希望你因为我遇到麻烦。”

    “我不会遇到麻烦。”章槐笑着摇了摇头。

    “但我还是会担心的。”许晚洲在他颊边吻过,“章槐,我在乎你就会担心你。”

    章槐用力抱紧许晚洲,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关心他了。

    他心想:等以后,等我帮你渡过生死劫,等你也成了仙,你就会永远跟我在一起。

    纵使热恋中的情人舍不得分开,许晚洲总还是要回家的。

    他总有回到住处的时候,哪怕只是回去换个衣服,拿样东西,又或者仅仅是,回去看看。

    章槐无事,许晚洲不用他送,他便悄悄暗处跟着。

    在乎一个人就会担心他的安危,关心一个人就会送他到家,哪怕对方并不需要这些。

    章槐默默送他回去,他看见傍晚时分,夕阳在狭长的巷道里拖曳,许晚洲踩着余光走进那条狭窄的弄堂。小巷深处光影渐没,晾衣杆上的衣服被褥经他走过时被掀起、落下,许晚洲像一只穿行在波浪之间的小舟,来到家门前。

    林骏已等待多时,许晚洲走进屋内,他面色苍白,摇摇晃晃地从屋里走出来。

    许晚洲走进屋,林骏跟上前,章槐暗中也跟进来。以前他就容不得这二人同处一室,现在更加不能。

    许晚洲把东西放下,林骏撞门而入。

    许晚洲震惊地回头,章槐看了他一眼,这个蠢货变成太监之后,脸颊凹陷,脸色蜡黄,俨然一副半死人模样。

    许晚洲见他神色憔悴,站定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关切地问:“林骏,你还好吗?”

    林骏鼓动双唇,他卑怯而讨好地冲许晚洲笑了一下,眼里却掩饰不住羞愤:“哥,你最近上哪儿去了?”

    许晚洲一顿,章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许晚洲低下头去,回答:“我最近忙。”

    林骏惨淡地笑了笑,他走过来,猛地伸手,抓住许晚洲的外套。

    许晚洲惊慌,想要挣开,林骏却突然俯下身,用力吸嗅了几下。

    章槐冷眼旁观,林骏在嗅烟味,他闻到了许晚洲衣服上,沾染的淡淡硫化烟的味道。

    那是手枪的味道。

    林骏面色惨白,他望向许晚洲,翕动嘴唇,可怜地笑起来:“哥,你替我去向巡捕房讨公道了?”

    章槐哑然失笑,他很好奇许晚洲会怎么回答。

    许晚洲沉默片刻,答:“我有一些私事。”

    一些私事,章槐真想走过去亲一下许晚洲,我是你的私事。

    林骏连嘴唇也失去血色,他颤抖着叫了一声:“哥。”

    林骏惨淡地笑起来:“你去找那个叫章槐的人了?”

    许晚洲沉默片刻,回答:“是。”

    林骏的声音抖得愈发剧烈,他紧咬牙关,声音从齿缝中蹦出:“你是亲眼看到的,就是他将我害成这样!你去找他,不是为我报仇,竟然说是有私事!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弟?”

    许晚洲脸上隐约冒出怒火,他伸手拨下林骏的手,态度有些生硬地回答:“所以我说了,我去找他与你无关,只是我跟他的私事!”

    章槐看到许晚洲转过身去,绕着桌子走到另一侧,默不作声地看着林骏,过了片刻,他低下头,似有送客的意思。

    “林骏,回去好好休息吧。”许晚洲轻声地说,“你最近都要好好休息。”

    林骏站定,愣神看着他,颤抖着说:“我彻夜难眠,那是因为你彻夜不归啊。”

    许晚洲面露为难,他低声说:“别这样,林骏,别这样。”

    林骏走上前,隔着桌子,伸手抵在桌前,他卑贱又诡异地笑着:“哥,你跟那个叫章槐的人很熟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个朋友?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不等许晚洲回答,卑贱地一笑,眼神癫狂:“莫非……莫非是他害我那天……”

    许晚洲沉默下来。

    林骏的眼光黯淡下去,他面色青灰,像雨后的石墙,上面剥落一下难堪的碎屑:“你们睡了吗?”

    何必自取其辱呢?章槐暗自感慨,他叹气,人有时候得给自己留点颜面。

    许晚洲不做声,他转身自顾自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他不过是法租界的一条狗!”林骏脖子上青筋暴突,头向前弓起,紧紧盯着许晚洲,双手将桌布捏起一圈褶皱,他倒抽着凉气,断断续续地笑着,“哥,你被他骗了,你不知道他法租界里的巡捕有多脏,他指不定被那些法国军官玩过,现在又来糟蹋你!”

    “林骏!”许晚洲低声斥责,“够了。”

    林骏就此恼羞成怒地咆哮起来:“哥,你要我不要做昧着良心的事,你可知道他这样的人,手上的人命和冤案有多少?是你昧着良心,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你怎么配当医生,你不怕遭报应吗?”

    许晚洲重重一拳砸向桌子,桌板发出一声闷响。

    他许久不语,硬压着火气,撂下一句话:“我最后说一次,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许晚洲绕过桌子,朝门外走去。林骏背身站在桌前,神情恍惚,他抬手想去拉许晚洲,却没有抓住。

    但那只落空的手并没有放下,而是颤抖着放到了唇边。林骏一口咬破手指,蘸血在桌上迅速写了一串符,口中轻声念了几句,四处墙壁诡异地渗出蜘蛛网般的血丝。

    章槐一愣,林骏在召唤厉鬼,不愧是那接生婆的儿子,他竟会叫魂术。

    许晚洲浑然不知,房梁上已经出现了一些别的东西。他匆匆朝外走去,林骏从桌上抓起一个碗,待许晚洲走过他身侧时,猛地朝他身上砸去。

    章槐一瞬间从门口闪现,他一把拽过许晚洲,那个碗直朝他身上砸下,哐当一声砸在他手臂上,砸得粉碎。

    章槐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许晚洲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的手。

    一道细长的血口子,缓慢地渗出点血,并不严重。

    章槐的血渗出来,他抬头轻轻瞄了一眼,墙上有一枚血手印,一截黑色的头发倒垂下来,周围结着蛛网一样的黑色污秽物。但那厉鬼还未现行,就感应到了章槐的存在,她就像是碰到了大忌一般,迅速消退。

    也不知道是哪里招来的邪祟,应该是个女人,不过无所谓,章槐对她不感兴趣。

    章槐若无其事地伸手将许晚洲拦在身后,他冲许晚洲淡淡一笑,轻声说:”我不放心,来看看你。”

    许晚洲慌忙要回去找绷带,章槐拦住他。

    “小伤,没关系。”章槐攥着许晚洲不放,目光轻轻从林骏身上扫过,看着许晚洲,“没关系。”

    他笑着把许晚洲的手抓着,按在自己的伤口处,微微皱了皱眉。

    “我去给你找药。”许晚洲见他一皱眉,慌乱地要回去。

    章槐拉住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的东西不都在我那里么?”

    这句话让林骏彻底败下阵来,他失神地倒退一步,险些将一个花盆撞倒。许晚洲拽着章槐,头也不回地离开,林骏的身影留在他们身后,像一堵风化的石像,渐渐隐没在无边的夜幕中了。

    许晚洲催着章槐回家,到家时章槐手臂上的划痕已几乎愈合。但许晚洲仍耐心地帮章槐包扎好。

    章槐看着许晚洲的侧脸,在靠近灯光那处模糊成一片虚影,发梢微微在灯下晃动,像一片薄纱。

    章槐半是试探,半是询问地开口:“今晚留下来?”

    许晚洲将章槐按到床上,不由分说便跟他接吻,章槐翻上去压着他,许晚洲迫不及待地解开他的衣扣。

    章槐跪在床上,俯身看着许晚洲,边解他的衣衫,边温柔地说:“晚洲,我刚才听见林骏跟你说的了。我在法租界做的任何事,如果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不在乎,我喜欢你。”许晚洲的声音比吻更柔软,比床榻更柔软。

    许晚洲轻咬他的耳垂,湿漉漉地吻下去,微微弓起背,在他脖颈处又吸又咬。

    章槐任由许晚洲这样亲自己,这感觉很好,他求之不得,他很快就轻轻叫出声,并曲起双腿,抵在许晚洲的下身,用力抵住,前后轻轻磨蹭。

    许晚洲三五下就脱下自己的衣服,并把章槐的上衣脱掉。他们并坐在床上,许晚洲伸出手指从他的锁骨按下去,至胸口,一路滑向小腹,突然改道至腰间,在两侧捏着。章槐这样放松地坐着,皮肤摸起来光滑柔软,只是不知为何,他的体温似乎要比平常人低一些,平时总是偏冷,许晚洲把他抱在怀里。

    许晚洲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罐子,里面是乳白色的凝结物,许晚洲倒出来一点,在手心里焐热,章槐闻到一股甜到发齁的香味:是椰子油。

    化开的椰子油变成透明的油状物,许晚洲手上沾了油,伸到章槐小腹和腿根处,轻轻按摩,章槐感觉小腹在手的揉搓下渐渐热了起来,他微微抽了口气,被许晚洲按在床上。

    许晚洲抓了一些药粉,混在油里,绕着穴口划了一圈,然后把药粉塞了进去。均匀地涂在两侧,章槐感觉浑身上下跟着火似的,猛地一缩,夹住许晚洲的手指。

    他的身体一下子热起来,抓住许晚洲的手问:“什么东西?”

    “依兰依兰、生姜、肉桂、胡蔓粉。”许晚洲倒是也不掩饰,光明正大地下催情药。

    “你干什么?”章槐冲许晚洲笑。

    “你体温低,热不起来,只有快高潮的时候才会热一点。”

    章槐很惊讶,他看着许晚洲,恍惚地看着许晚洲,也不说话。

    章槐躺在许晚洲身下,他觉得自己如同一枚贝壳,在这样漆黑如墨的夜里,因为被许晚洲捡到而闪闪发光,在被撬开的时候露出柔软的一部分。

    精油很香,香得有点呛人,肠壁上被抹了一圈,因此手指伸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生涩感。许晚洲不急不慢地一边用手指撑开,一边阴茎抵在他小腹上用力来回蹭,蹭得又湿又软,章槐就用脚去戳许晚洲的腰,绕到背部缠上去。

    药效很强,章槐不消片刻就觉得自己浑身使不上劲,他浑身热得发烫,许晚洲的手摸一下他就发颤,开始剧烈地喘息。许晚洲腾出双手来捏他的乳头,在他胸口又咬又吸,很快他胸口就一片泛红,乳尖红肿着立起来,边上俱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咬痕,还有一些拉着丝的透明涎水。章槐双腿夹着许晚洲的腰,上身不断耸动顶起,眯着眼、浪叫着呻吟。

    许晚洲突然放开他,颇有兴致地仔细观察他。章槐一把抓住许晚洲的手,一边哼着,一边伸手摸到自己的男根上。那里是滚烫的,章槐觉得这股热感烧到了自己的脸上,他抓着许晚洲的手上下滑揉着,手指缝里变得黏腻不堪。薄薄的皮肉带着筋在手心里又压又挤,许晚洲的手指撩开皮筋上的褶皱,在缝隙里的软肉透出腥红,像晚熟的桃杏,稍稍掐几把,透过薄皮就渗出水来。

    许晚洲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后穴,将整瓶药粉的小罐塞了进去。章槐那里热得发烫,瓶身光滑且冰凉无比,是棕色的,小小的一罐滑腻得像条水蛭,钻进来像是要透皮钻骨,他穴口骤然缩紧,一口将瓶身吞了进去。

    一股凉意冲来,瞬间冰火两重天,瓶身上有一个软木塞,表层是软的,用力一吸,底下却麻麻赖赖,带着点毛躁的扎人。被药粉弄得又软又热的地方现在用力吸着瓶身,连带着许晚洲的两根手指,跟活物似的用力吮吸,一吞一吐,细密的褶皱和在软木塞上缠绕着滚过,成瘾,但却不过瘾,章槐边颤抖边说:“拿出去。”

    许晚洲将瓶身一扭,前推进去,那软木塞绞着皮肉拉扯,痛而绞得更紧。先前洒进去的药粉全被淋出来的水给融化了,被木塞堵着流不出去,像一个被巨石封住洞口的水潭。许晚洲往前一送,又迅速将瓶身拉回,章槐现在欲火焚身,虽喊着要许晚洲取出瓶子,可这会儿却本能地夹住腿,他仰头猛地一颤,软木塞被扯了下来,药粉撒了大半瓶。

    章槐感觉到那股水在他身体里回流,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