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高塔（4）-私下订婚
落叶簌簌而下，天色阴沉下来。 “要为奥林准备今年的核心了啊。” 卡拉斯在青魔石材质的桌前坐下，伏案写信。与其说他写的是信，不如说是便笺。毕竟他们的距离没有常人那般遥远。 “十一月底、十二月女皇降临节之前的某个时候，举行仪式吧，我为你准备了新的核心。” 卡拉斯写毕，将羊皮纸叠好，放入信封，盖上星云图样的火漆章，投出羽毛笔，笔在空中划出直直轨迹，漆黑缝隙在轨迹上拉开，信笺飞入其中。随着信笺的消失，漆黑缝隙也化为虚无，羽毛笔稳稳地落入墨水瓶，墨水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卡拉斯很快收到了回信。 “托你的福，我找到了自己增加核心的办法。女皇降临节之前我们会见面，到时你可以看到它的威力。” 卡拉斯摇摇头，青色的门在身前展开，他像一张纸片似的踏入其中，第二步踩到了泡影之塔二十三层卧室的大床前。奥林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穿着红色的天鹅绒睡衣的双手露在外面，看起来躺着很久没动，整个人透着重伤初愈的倦容。但又像有了什么强力的护身符加持着，气色尚在回转。 奥林满脸意外：“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了？” 卡拉斯说着脱去外袍，青色的长袍漂浮起来，慢悠悠地落到衣架上。奥林用尾巴掀开被子，满脸痛苦之色。卡拉斯爬上床，伸手摸向奥林的胸膛。 “……胸骨少了一块？” 奥林苦笑起来：“嗯，做了点非分之举。” 恶魔的身体本来就是魔法研究的上佳材料，奥林也有拿自己做试验的前科，闲下来再生事端并不意外。核心不损毁，恶魔的肢体就可以再生。奥林活过三百多年，疼痛自然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只是那“护身符”的感觉，实在是过于强烈，强烈到让卡拉斯觉得超出这苦痛应有的庇护，但又莫名其妙地匹配。 卡拉斯捏捏奥林的脸，把手放到对方胸前，念动咒语。随着奥林的哀嚎，新的胸骨生成，身体复原。疼痛让奥林眼前一阵晕眩，但这晕眩没多久就消退了。卡拉斯取过备用的毛巾，擦去奥林额头上的汗珠。 “说说你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吧。” 奥林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之前说的还有效么，我是说结婚的事……” 卡拉斯脑中瞬间被宇宙的混沌搅乱了，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 “当然，”卡拉斯抱起奥林，贴他的脸，“怎么，还想看我穿女仆服装吗？” “啊，”奥林喘息一声，“我想和你结婚，这是我拖欠你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是什么让你这个恼人的坏东西改变主意了？” “我需要你，也希望世间知晓我需要你……等等我。” 奥林对着虚空伸出手，漆黑的空间裂开，卡拉斯心中洋溢欢喜，他的眷属已经不再羞涩、乐于享用时空起源的恩惠了。一柄红金色的魔杖飘入奥林手中，魔杖主体是骨骼似的晶体宝石，镶嵌着黄金，顶端则确实是一块米黄色的恶魔胸骨，胸骨上雕刻着逆时针的火环纹样，正是先前他从身体里取出的一块。 “此物凝结我的骨和血，”奥林注视着卡拉斯的琥珀色眼睛，递上魔杖，“此刻敬献于你，作为订婚的诚意。” 卡拉斯也全然没了礼仪，一把抢过魔杖，仔细端详起来，再郑重地系到腰间。 “天啊，天啊，我可爱的小猫……” 卡拉斯抱起奥林，原地旋转起来，奥林皱起眉头由着他抱，卧室也仿佛变成了舞场。等到这亲昵的舞蹈结束，更为广大的漆黑空间开裂，一把黄金巨剑安静地矗立空中，巨剑打造得异常精细，上面刻着星云浮雕，显然是精心准备之物。 “这也是我的心意，订婚的诚意，”卡拉斯亲亲奥林。 奥林苦笑着握握剑柄就松开了手，如果有力气，他会快乐地舞一会剑。尽管如此，兴奋和欢愉还是同时充满了他的思绪。他被卡拉斯亲吻、抚爱着，乖猫似的在他的神灵怀里蠕动。有时奥林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世俗的一切，但对于这位特殊的爱人，他依然想用世俗的方式最后敬献自己的爱意。 根据奥林所知晓的，进入神的领域之后，一切将会是无情的存在。 卡拉斯挠着奥林的背：“先前你说自己增加核心的办法，是什么？” “我的身体……发生了改变。生殖核会有代谢，”奥林小声说，“你摸摸。” 卡拉斯亲了亲奥林的嘴唇，让他平躺在床，再把那双长腿抬到自己肩上。熟悉的私处展露无疑。卡拉斯抚摸而上，捧起两枚阴囊。奥林的生殖核原本固定于阴囊底部，卡拉斯是知道的，但他多是通过魔力来感受。 卡拉斯以指尖在誓约纹上绘出严丝合缝的环形，微弱的魔力就聚合而来，迎向他的手指，正是生殖核移动的证明。先前带来强烈感觉的“护身符”，正是来源于此。 “移动的幅度可以这么大。” 卡拉斯划动手指，停到恶魔阴茎上，恶魔阴茎也随之苏醒、高高抬起，像是为生殖核开辟离开身体的道路。 “嗯呜……” 奥林在抚摸下呻吟起来，鳞片微微舒张开，尿道里传来奇怪的拥挤感，与其说是疼痛或者射精前的窒息，倒不如说是另一种酸涩和酥麻。 “生殖核之前是怎么样的？”卡拉斯问。 奥林垂下眼帘：“生殖核原本是不动的，从米亚德回来之后，就能动了。每周重复一次。我会想办法把它排出去。” “排出去之后呢？” “会重生……不会有两枚生殖核同时存在在体内，每次重生都是像圣物诞生那样排出去，上面的魔力会消失，排出去的会变成普通的肉块。” 卡拉斯的目光充满审慎：“你储存了下先前排出的核心吧？” 奥林摇响铃铛，一名女仆打扮的魔偶奉上一个鎏金盒，盒中陈列着三枚干枯的肉块，正是。卡拉斯取出一枚端详良久，随后舔了舔。 “严格来说，是从圣母敬献仪式之后就有的吧？”卡拉斯问。 奥林苦笑起来：“啊，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拉斯把枯萎核心放回鎏金盒中：“那要从圣母敬献仪式的原理开始说起了。” “听起来会是很漫长的话题啊，今晚我想出去走走，好吗？” 他看着卡拉斯的袖子里滑出链条，赶紧补了一句 ：“……身体初愈，就不要用小猫的方式了。” 巨大的肩舆腾空而起，在泡影之塔的花园中悄无声息地漂浮着。肩舆的挡板上闪烁着魔法阵的光芒，将深秋寒冷的夜风阻隔在外，卧榻层则铺满柔软的天鹅绒和丝绸，卡拉斯搂着他心爱的恶魔，把玩着那柔软的阴囊，生殖核追随他的指尖游走，引得奥林喘息连连。 “圣母教堂位于米亚德地脉上，敬献仪式是以人力和魔法汲取地脉其中的魔力、转而敬奉圣母像的仪式。米亚德地脉是具备死亡和寒冷性质的，被你本身的火焰和太阳吸引，所以进入你体内就刺激了核心的运行。加上敬献仪式是通过群体性交的手段，故而刺激的是生殖核。” “嗯……那可是地脉魔力，魔力之中最上等的。” 奥林扭扭腰，让大腿根部摩挲到卡拉斯手上。卡拉斯索性放开阴囊，沿着奥林的私处来回抚摸。 “说起来，最初我并没有在意地脉魔力会被你吸引这一点，因为米亚德的国本是菲丽艾雅女皇的化身——菲莲娜女神，地脉魔力被身为亲王的你吸引也是理所应当。还是和你同床共枕的扎哈德观察到了细微的变化，他发现了你的能量增加并非是通过核心数量的增加、而是同一核心的代谢，不愧是起源级魔法师。” 奥林从这话里捕捉到了些许不安，就接着话头说了下去。 “这也是我要准备婚礼的原因，你不要嫉妒……扎哈德对我虽然好，但那不过是无名分的君臣、神人间的好感，我需要回应他，但你我认识更久，我要先照顾你。虽然以我的能力而言，对你也称不上照顾，只能说是我应该尽到的义务。” 话题突然偏离了魔法的奥秘。 卡拉斯俯身亲吻奥林的嘴唇，奥林品尝到了惊喜和炽热的味道。 “我不是说扎哈德让我嫉妒，严格来说，扎哈德是我挑选的，最方便你介入米亚德的人选……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你要成为世间的君主，一切都会得到你的恩泽，王宫里的嫔妃不得不忍住嫉妒、分享你的爱怜。却没想到，在注定为君主的命运中，我们的婚约会是出自这样坦诚而细致的考虑。” 奥林苦笑着迎上琥珀色的眼睛：“我要考虑米亚德的命运的话，为何不先考虑你呢。你、王权、魔法的奥秘，我能走的道路就这么多，如果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深深地呼吸，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不是言说上头的情话一般。 “如果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将我无聊的秘密分享给你，一切都是可以放弃的。” 罕见的坦诚和坚定让卡拉斯激动不已，怀中同时传来轻柔的颤抖，奥林似乎也为这改变烦恼起来。卡拉斯抱住奥林，边吻他的嘴唇边解开长袍。奥林轻轻挣扎起来，肩舆摇摆，华丽的青色丝绸高高扬起、又徐徐落下，随即伴着两人的辗转翻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