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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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破天荒地睡不着了。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遍,要是被雁之发现他是妖怪怎么办?雁之应该会害怕,然后就不喜欢他了。 可现实居然是雁之早就发现他是妖怪,还和以前一样待他。 少年像是被馅饼砸中了,欢喜得在床榻间打滚。 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推着内丹摇来摇去,把青年给他盖的手帕都摇掉了。 转瞬他又想到自己不是要跑路吗?为什么这么高兴?唔,他为什么要跑路来着? 苗苗觉得自己好像失忆了,想不起来。 那就暂时不跑了吧,在这也挺好的,不过他好想变成人形呀。 东宫和萱院全然不同,即便是安寝了,殿内也燃着几盏柔和的纱灯。 暖纱灯分布在殿内各处,晕黄绰约,照得室内器物华光流转,宛如仙境,太白山最富有的老蛇妖都没这样的洞府呢。 雁之有这样漂亮的宫殿,就因为身为太子要行居俭朴,所以窝在萱院里吗? 苗苗偏头看着桓雁之的侧脸,难道雁之不害怕自己把他吃掉吗?凡间传说妖怪是会吃人的。 低头看了看小到可怜的内丹,他还是想想自己会不会被吃掉比较好。 要是莺莺还在建邺城就好了。 八月十六。 秋雨下了个猝不及防,滴滴答答地滚下屋檐,石阶上漫起一层水气。 桓雁之在雨声中醒了,环视了一下周围,几息后才适应过来。 如今已不在萱院,父君昨夜留他长居东宫,他总得去给父君请安以尽孝心。 摸了摸榻里的内丹,披衣起身。 苗苗在此时也醒了,见青年要走,忙蹦到了他的身上。 他好无聊,前几日怕雁之发现他,忍着一动不动,也没有人说话,如今雁之已经发现了,他也就不顾忌了。 “你要去哪儿呀?” 少年在桓雁之的手臂上蹭来蹭去,把青年的手臂当成了滑梯,玩得不亦乐乎。 桓雁之把少年捋了下来,放到榻边。 “我要去给陛下请安,回来再陪你玩。” 苗苗点了点头。 在桓雁之看来就是一颗红红的内丹前后摇了两下,可爱极了。 “苗苗。” 苗苗仰头,不明白桓雁之怎么如此郑重地叫自己的名字。 话音刚落,青年便亲了下来。 “……” 苗苗觉得很没面子,自己变成了一颗内丹后,青年想拿就拿,想亲就亲……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脸颊发烫,怎么变成了内丹还要亲呀。 色雁之! 桓雁之收拾好后,走到榻边对苗苗说道,“不要乱走,等我回来。” 苗苗蹦了两下,表示听见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雁之都叮嘱过好几遍了。 - 桓雁之撑着伞走出东宫。 整座皇城笼罩在烟雨当中,厚重又空蒙。 给桓砀请过安后,他又去给太后请安,回程经过椒房殿时,停了下来。 守门的太监和宫女给桓雁之行礼,并不奇怪太子会来此处。 今日是太子的生辰,每年生辰的时候,太子都会进殿静坐许久然后离开。 易卓连同两个小太监守在殿外,静默地看着院中的秋雨。 偏殿的台子上摆着一尊灵位,上面写着惠孝皇后之位,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连供奉人都没写。 桓雁之跪在下方的蒲团上,天青色的长衫素净又清雅。 “娘。” “父亲要给我选妃了,你说他会指一个什么样的姑娘给我?”桓雁之嘴角微扬,好似青涩的向往爱情的少年郎。 桓雁之的视线直直地落在灵位上,没有分给其它一丝一毫。 “我知道父君是为我好,不想让我误入歧途,可我有时还是会很难过,要是我没有接触那个人就好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可他真的很像你,但假的始终是假的,我不该因为有娘亲的影子就和他走得太近,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 青年的眼底全是自责和愧疚,语气轻缓,像是个和母亲抱怨倾诉的小孩。 桓雁之说了两盏茶的时间,停了下来。 “娘,我很想你。” 话音落下后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娘,我遇见了一个特别可爱的石榴精,我很喜欢他,想让他做我的太子妃,可是父君要像带走你一样带走他,我不想做太子了,我想做帝王。” 他的娘亲最温柔不过,每次来椒房殿时,都给他备好了各式糕点果脯。 原来他也是爱吃的,但被父君训过之后便不能吃了。那时年经尚小,不懂得如何自然地遮掩情绪,心里馋,眼神却表现出十分的不喜,以讨好父君,夸他孺子可教,堪当大任。 每每这时,娘亲就会手足无措地站在他旁边,问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讨好地看着他,说等他下次来让宫女们提前备上。 次数多了,娘亲似乎以为他厌恶了她,别的皇子的娘亲都是背靠世家的勋贵,而她只是布庄掌柜的女儿,不懂圣贤之书,也不通古玩珍器,于是勉力地学着典故史籍,就为了能同他说上几句话。 他那时还小,不懂得那些嗟叹身世的只言片语到底是何种含义,长大后便明白了其中的沉重。 她说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他做个泽被万民的帝王。 桓雁之低垂了眼睑,抖了下袍角,走出偏殿。 半刻钟后,桓砀自墙后走了出来。 “天师,你说我这个儿子如何?” 天师:“至情至性,将来是位仁君。” 桓砀面容沉肃,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现在有本事了。” 会演戏给他看了。 不过到底是没经过权势倾轧的小年轻,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太理所当然。 他这儿子一生顺遂,唯一一点挫折都是他这个父亲给的。 智慧有余,经验不足。 天师跟在桓砀身后,“陛下说得是。” - 桓雁之回到寝殿。 苗苗乖乖地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他好无聊,被桓雁之揣在怀里的时候,他还能听周围的人说说话,如今没人和他说话,还不能动。 桓雁之见苗苗没反应,以为他是睡着了。 “苗苗?” 苗苗跳了起来,在榻上乱转一气。 他想变成人形,再也不想做内丹了。 桓雁之笑道:“苗苗,生辰快乐。” 苗苗这才想起来今日是雁之的生辰,凡人都很重视自己的生辰,可他把这事给忘了,也没给雁之准备礼物。 跳到雁之手上,“等我变成人了再给你补。” 解赞特别会买东西,送他的玉棒棒瞧着那般好,没想到才十文钱。 等他变成人形了,就给解赞一百两银子,托他买个好千倍的回来。 桓雁之没听懂,玩闹地点着少年的脑袋,急得苗苗又是一通乱转。 青年见他如此焦躁,把他带到书桌边,“苗苗想说什么?” 苗苗直接摔进了墨汁里,糊了一身的墨汁,在宣纸上滚出几个大字:“以后给你买礼物。” 桓雁之笑着答道:“好,等苗苗的礼物。” 苗苗没留意自己身上的墨汁,跳到了青年身上,直接把青年新换的天青色长衫给涂出了个黑墨条。 桓雁之无奈地掏出手帕,将少年身上的墨汁擦干净,自己又换了一身青碧色的窄袖衫。 收拾好砚台和宣纸,走到殿外吩咐宫女们上菜。 大邺的习俗,生辰要吃时令花饼。 生在八月,便吃桂花饼。 身着浅粉长裙的宫女们进进出出,如同游鱼。 等菜上齐了之后,桓雁之屏退众人,同苗苗讲着大邺习俗。 “传闻有女伏昆,生了十二女,各为当月花神,每到女儿生辰时,都费尽心思给女儿们准备生辰礼,因礼物不同,总有女儿不满,于是她便按时令给各女儿做花饼,女儿们都很满意,这个风俗也就流传了下来。” “我生在八月,每年生辰时,餐宴都会摆上桂花饼。” 苗苗听得认真,蹦到桂花饼里,他也想吃这个。 还没等他站稳,就被饼烫得跳到了汤里,一时间桌上的菜全被少年祸害了个遍。 桓雁之:“……” 苗苗:“……” 守在门外的太监对视了一下,太子的礼仪向来挑不出错,用膳时不会发出声音,今天怎么像是打仗一般,咣啷直响。 苗苗心虚地滚到青年面前的勺子里,他不吃了,反正又吃不了。 桓雁之:“等苗苗恢复人形,我让膳房再准备一份。” 苗苗委屈巴巴地窝在内丹里,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办法了。 要是他现在有尾巴,肯定要缩起来放自己的肚皮上。 桓雁之慢条斯理地用完午膳,差人把餐桌撤下去,又换了套水绿色的宽袖阔袍。 短短半个时辰,他已经换了两套衣裳了。 苗苗躺在雁之给他准备的小篮子里装死,他再也不说一动不动地装死是件特别难受的事情了,装死真是件特别舒服的事。 桓雁之哄道:“苗苗习惯了人身,如今变成了小珠子,偶有不习惯很正常。” 苗苗嘟哝着“嗯”了声,点了点头。 桓雁之又道:“为何会变成这样?还能变回去吗?” 他虽不介意苗苗的模样,可还是想着能看见苗苗变成人的模样。 苗苗跳上桓雁之的手,在他掌心写道:“不知。” 青年浅色的瞳仁动了动,想起来父君身边那位天师,或许可以找他旁敲侧击一番。 桓雁之把玩具搬到寝殿,叮嘱苗苗不要发出响动后,提前去了长乐宫。 祖母给他办了生辰晚宴,他总得去一趟。 - 亥时。 桓雁之回到寝殿,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赶紧关上殿门,点亮殿内的灯盏,走到苗苗跟前。 “怕不怕?” 苗苗迷糊地睁开眼,蹭了蹭青年的掌心,怎么才回来呀? 桓雁之摩挲着莹润的内丹,“是我不好。” 为防旁人发现苗苗,所有宫女太监不得在他不在时进殿,因而也没人给苗苗点灯。 苗苗懵了一瞬,不就是没点灯么?他在太白山的时候,都没有灯哩。 他想去亲青年的脸,跳上去才发现自己只是个小球球,碰碰青年的脸,根本算不上亲。 桓雁之倒是笑了,“苗苗真好。” 青年洗浴后上床,侧看着大红的内丹。 “传闻在生辰当日,向花神许愿,愿望便可成真。” 两人躺在榻间,许下了同一个愿望——希望苗苗能变成人形。 次日一早。 苗苗醒来就发现自己变了! 他的愿望成真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发现这帐顶看起来怎么还是那么高?手帕还是大得像被子! 急急忙忙看向下身。 啊,他那么大的肉棒棒变成小米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