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两只纨绔竹马

    周三的话还没吼完，那被他叫秦小二的少年，就已经超过了他，向前面的卫六爷追赶去。

    哒哒嗒……哒嗒哒……

    身后的马蹄声紧紧追赶，卫六爷向后看了一眼，是个身形瘦小的少年，他对这常年跟在周三身后一起玩的少年的有点印象，名字叫秦临川。是个聪明的人，平时低调不怎么爱说话，但他待人接物上很是通透。

    今日这秦临川为了第一书院的推荐信，不再藏拙这马上功夫，倒是让卫六爷又高看了他两分。

    不过，卫六爷也不会因这欣赏，故意输给秦临川的！

    “驾！”

    卫六爷微微伏低身体，双眼直视前方，右手紧紧拽住缰绳，扬起左手向后抽打鞭子。

    卫六爷也是有好胜心的少年，为了第一名次，拿出了自己的真功夫！

    “驾！驾！驾！……”

    冷风扑面而来，卫六爷身下的马嘶吼着在土路上飞越，瞬间将身后的少年秦临川甩开三个马身，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秦临川的距离还在迅速拉远。

    秦临川抿着唇咬着牙，紧紧盯着前面离他越来越远的卫六爷，他没有急躁，他很明白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赢不了卫六爷。而是很是坚定的操控着身下的马，紧紧咬在卫六爷身后，占据这次赛马的第二位次。

    而在秦临川身后，第三位次的周三享受着骑马飞奔的兴奋刺激感，倒是没那么拼命。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一个喜好享受的纨绔，马术哪里有那么好？

    但周三也没故意放水，毕竟他也是武臣世家子弟，这马上功夫是比一般人好不少的。至于身后那些跑得慢的，没有拿到推荐信，就不怪他了。

    而吴九就是周三心里的一般人了，甚至比一般人还不如，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身后的兄弟，一个个的将他超过，他也只能干瞪眼。

    幸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身后还有一个比他更不如的。

    “李五……你也不行啊……”吴九心宽得大乐，对着身后比他慢几个马身的圆胖少年大喊。

    “吴九，你也一样啊……呼呼……他们都不是东西……跑得太快了……我这身肥肉跟不上了……”

    李五呼呼大喘气，手上的鞭子也抽的啪啪的，但他圆胖的身体在那，身下的马也不是什么千里马，能将他驮的跑得飞快也算是一匹好马了。

    “哈哈哈……呼呼……跑吧……落后太远更没面子！”

    吴九累得满头大汗，哈哈喘气，也不愿停下来，总得争半口气。

    哒哒嗒……哒嗒哒……

    一群快马，驮着飞扬肆意的少年们，在两刻钟后，陆陆续续的飞奔到了第十皇子的马庄外。

    没有半点悬念，第一的卫六爷早就下马，让马庄下人将他的马牵进马厩里好生伺候着了。

    而第二位次的秦临川，此刻也下了马，呼吸有点急促，但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弯腰作揖和卫六爷见礼。

    “卫解元，小生秦临川见礼！”

    “秦二公子多礼！”

    卫六爷扶起秦临川，笑着道，“今日只有卫六，没有解元。”

    秦临川有点无措，但被卫六爷的心胸折服，笑着认错道，“六爷，是我拘束了！”

    “哪里！”

    卫六爷摇头，甩了甩手里的马鞭，起了其他话头，“秦二公子，你的马术不错啊，若不是我那马也是难得的好马，今日能不能赢你还真不一定！”

    秦临川连连摇头，虽然他自觉自己的马术不错，但和卫六爷相比，还是要差那么几分的。

    “六爷谦逊，临川的马术不及您六分，是受不得您如此赞扬的，临川还需努力！”

    卫六爷笑了笑，秦临川比他年少两岁，就如此清醒，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清楚，想要的东西也拼命争夺，此人日后必非池中物。

    卫六爷也愿结交善缘，卖了个好，“秦二公子，青云第一书院武科院里的骑射夫子，贺夫子的马术很是厉害，你入了书院后可去多请教他。当然，在书院里，我们也可以一起切磋骑射。”

    秦临川眼神一震，以后入了书院他算是有人罩着了，遂惊喜道，“临川，多谢六爷照佛！”

    “以后我俩就是同窗，临川不必……”卫六爷话未说完，就听一道马蹄急声传来。

    哒哒哒……哒哒哒……

    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的周三公子甩着马鞭，兴奋的对着卫六爷两人大喊，“卫六，秦小二，小爷我来了……”

    卫六爷笑着对他挥动马鞭，往马庄门坎前走了两步。

    周三飞奔到马庄门口勒马，下马将缰绳甩给一旁伺候着的下人，让人把马牵下去喂水散热。

    而满脸笑容乐颠颠的周三已经跑上踏步台阶，对站在门坎外的两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小爷我也不赖吧，第三！吴九那小子，第四都没捞到，哈哈哈……”

    幸灾乐祸完，周三转头兴奋的拍着秦临川的肩膀，“秦小二，你好样的啊，小爷我也不计较你为什么藏拙了，就问你一句，你小子赢了卫六没有？”

    见周三对他态度不变，秦二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是不希望周三这个异性兄长对他失望的，遂对周三带着解释的语气，亲昵道，“周三哥，我没想瞒您的，倒也没故意藏拙。只是因为我们平时赛马，我是不敢拼命跑的啊，若被姆爹知道了，必定担心的……今日这一场，我这么拼，主要是诱惑太大，我也想要那推荐信，嘿嘿，不过……”

    说到这，秦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了一点孩子气，看了一眼卫六爷，才不好意思的对周三道，“周三哥，我上不得台面的功夫，怎么可能赢卫六爷呢？倒是输了几十个马身位，差六爷好远……”

    “嗨！没比过就没比过，干什么妄自菲薄？你能得个第二，三哥都要说你厉害！

    而且，三哥我猜你现在也比不过！啧啧！秦小二，三哥不是打击你啊，是卫六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就不是人！”

    周三摇着头故意愤愤道，然后又一脸我有这么个厉害的兄弟，我也很厉害的表情，暗喜乐呵了半天。

    卫六爷习以为常的用马鞭指了指周三，秦二被周三逗乐，笑着也不敢点头。

    周三皮厚不怕被卫六爷威胁，随后他满脸严肃，又拍着秦二的肩膀道，“秦小二，你还小，不用如此拼命，三哥……”

    周三停顿，周围看了一圈，看没其他外人靠近，才凑近秦小二的耳边小声道，“小二，哥哥我之前就给你准备好了推荐信，本来想借你双儿大哥，宫里的第一侍君的手给你的。不过，今天你赢了比赛也是好事，免得你大哥因这事被宫里其他没有这东西的侧君找麻烦。”

    秦二瞬间眼红，感动的快说不出话，“谢谢三哥，我……”

    “哎！自家兄弟，都是小事！”周三笑着站直身，大气道。

    周三虽是纨绔子弟，不怎么上进也不爱读书，但为人义气喜欢结交好友兄弟。这秦临川就是周三罩着的兄弟之一，但也是他玩得最好的朋友。

    且秦临川是个懂感恩的人，有什么好东西也要给他周三一份的。所以，周三有什么好处，他也是暗中给秦临川一份的。

    而且，这秦临川的父亲曾经是周三的爷爷周国公手下的一员得力武将，只是不幸战死沙场，留下孤儿寡姆三人相依为命。他们周府仁义多年来自掏腰包抚恤那些战士将士的孤儿寡姆，这秦家三人都是感恩的，还不是那贪心的人家，周府见这秦家人不贪婪拎得清身份，也就多照佛了一分。

    再说，这秦临川的明双儿大哥十多年前有幸入宫，又幸运被老皇帝临幸，生了宫里独一暗双儿皇子。如今秦临川大哥已经是后宫里的第一侍君，分位不高也不低，虽然没多皇宠，但也不能小觑。

    最主要的是，他们周国公府已经站位惠侧君的第十皇子，后宫里和惠侧君结盟的就有第一侍君。这周国公府和秦府两家是绑在了十皇子这一条船上了。

    周三和秦小二也是被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如此特别对待秦临川，周府对在京城里无亲的秦临川姆子多有照顾，才是不拖结盟的后腿。

    尤其是，秦临川此人虽是年少，但心思通透，人也上进，十四岁考了科举成了秀才，虽比不上卫府卫六爷，但说秦临川也是神童也不为过的。

    免得周三交往不着调的人，带坏自己孩子，周国公府里的老爷正君们也赞同周三和秦临川相交。且秦临川又和周三两人年龄相近，性格不同但脾气相合，两人很是处得来。

    即将秦临川和宫里的第一侍君牢牢绑定在第十皇子的这条大船上，也让自己孩子不被外人带坏，周国公府里的主子很会算这笔账的。

    周三这世家子弟，当然也会算这笔账。虽然他家里人对秦临川照顾两分带着功利性，但周三和秦临川相处这么多年来，却也是把他当兄弟的。

    卫六爷听到周三这话，沉默的没有多言，只看着马庄外的大道上，陆陆续续飞奔而来的一群少年。

    那吴九果然不是第四，已经被好几位少年反超，落在倒数第二。

    吴九终于到了马庄前，他气喘吁吁哼哧哼哧地下了马，双腿打着颤的被人扶着走。

    还有最后一位，是个圆胖少年，是李郡王府上的嫡五少爷，已经瘫在马上让一群人围着扶下来的。

    这李五卫六爷不怎么熟悉，但吴九这模样让他实在看不过去了。

    卫六爷有点愤怒道，“吴九，你骑这么一会儿马身体就受不住了？你看你这样子是刚成年吗？古稀老人都比你强壮两分！吴九，你最近是不是懈怠了练武锻炼身体？”

    “呼呼……卫六，六大爷，我……呼呼……我只是最近忙的很，忙得很，就懈怠了两个月……”

    吴九喘着粗气，不好意思的狡辩。他其实是成年了好几个月，最近一直迷恋温柔乡，精气流失了不少，所以才这么不中用。但这事实他可不好意思告诉两竹马兄弟，太丢面。

    “嘿嘿！我看你是在忙着……”一旁的周三用马鞭戳了戳吴九的腰，眼睛滴溜溜的转，话说了一半，又留一半。

    虽然吴九没说真话，但周三可是知道吴九到底为什么这么虚的。但为了兄弟的面子，他也没说，只暗中幸灾乐祸。

    “嘿嘿……嘿嘿……”

    除了秦小二这未成年的一脸茫然又好奇，其他公子少爷都心知肚明的嘿嘿一笑，连卫六爷也瞬间明白过来，只脸黑的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一群兄弟围着他嘿嘿笑，吴九要面子的恼了，咬牙切齿的对笑得幸灾乐祸的周三追着疯打，“周三，好兄弟，你这半遮半掩的话，是把爷的裤子都脱了啊！”

    周三往马庄里躲，边跑边嫌弃，“去！去！去！谁想看你的屁股？你这屁股还比不上今天的汗血宝马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