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赛马的彩头

    “哎！”

    有了一点黑眼圈的卫六爷，心不静的低叹一声。

    卫六爷最近两天他实在的堕落，书房里的四书五经都没看进心过，手上这本翻开一半的，像是在嘲讽他满心的淫欲，哪里是个克己复礼的读书人。

    而为了静心，卫六爷又取了两本杂记来看，没看两页，他就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

    丢开手上的书，他又拿起墨研磨，想写几个字静静心，结果反而急躁得将砚台里的墨汁溅了几点出来，把他洁白的衣袖上弄了几团黑墨。

    这不洁的衣袖，让卫六爷心里愈加烦躁，丢开手上的狼毫笔，皱眉的端坐在椅子上。

    书房里，伺候卫六爷的卫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主子爷今天不知怎么的，早上起来心情就很是烦躁，读了两个时辰的书，也未让他心静，反而心情还越来越不好了。

    卫安上前给卫六爷倒了一杯去火的金菊花茶，等卫六爷喝了半盏茶后，才低声道，“爷，昨日十皇子殿下得了他舅舅周大将军送来的几匹汗血宝马，十皇子殿下今日就把它们送进了他那京郊外可以租赁的马庄里，放话只要会骑马的，都可以租赁。

    爷，听说那几匹汗血宝马里还有一匹不得了的头马，谁也没有把它降服。爷，我们去瞧瞧？

    爷，你现在如此烦躁读不进书，去郊外跑跑马散散心，顺便疏通疏通爷你的筋骨，心里舒畅了，再回来再读书，可好？”

    “嗯……去见识见识那不得了的汗血宝马吧！”

    再看也读不进什么，卫六爷也觉得卫安的提议不错，一边解开身上的腰带，一边吩咐卫安，“去，把爷的骑马服找来，让下人把出行的装备准备上！”

    “是，爷！”卫安心喜主子爷情绪好了不少，咧着嘴退出书房，大声吆喝着安排主子爷出行要准备的东西。

    卫六爷朋友多，关系也不错，早上就有好几位他相熟的同窗好友送帖子来，邀请卫六爷去聚一聚写写诗喝喝酒，变相拓展人脉，这里面不仅有官员子弟，也有寒门书生。

    当然，也有邀请卫六爷一起去瞧那汗血宝马的贵公子们。只是卫六爷想将前两日落下的功课补上来，就一一回绝了。

    结果，卫六爷书也没读进，人也烦躁的很，浪费了两个时辰，还不如去游玩一番。

    等卫六爷换好衣服，去大房外院正堂给他大嫂嫂请安说了出游的事后，卫府侧门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和一群伺候的下人，另十个卫大正君安排的护卫也佩刀骑在马上，护卫在前后左右。

    一身劲装的卫六爷出府，帅气利落的翻身上马，慢走在最前。

    非军机要事边关战报的特殊情况，京城里的街道上是禁制快骑的。卫六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慢慢的出城。

    到了西城门口检查时，城门附近的百姓习以为常的伸着脖子踮着脚看热闹，有好奇的人还问身边的人，说今日是什么日子，这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们，出城的还不少，刚才就出去了几个，这又来一个。

    有知道的就说了两句，是十皇子殿下得了几匹汗血宝马，这些公子哥们是要去瞧热闹的。

    卫六爷一行人出了西城门，不再慢吞吞的骑马，而是催马扬鞭，在往郊外庄子的路上飞奔。不一会儿，他们这一行人就赶上了前面好几队的马车。

    “爷，前面是周国公府，吴国公府，郡马李府等的马车。”骑马护卫在卫六爷身边的卫康，看了一眼前面几队马车的规制，低声道出最明显的几府。

    卫六爷心有猜测，让人打马上前询问，“卫安，去问，是周公子他们吗？”

    卫安领命，骑马带人去了前面车队，不一会儿前面一行车马停止前进，几位衣着劲装的贵公子骑马过来，打头的两位年龄和卫六爷一般大的被身后几人簇拥着。

    “卫六，你这两眼如食铁兽的憔悴模样，难不成真是在府里熬夜读书？”

    周国公府，国公嫡长子周大将军的嫡三公子，刚成年没几个月的周雁鸣，被身后人簇拥着，年轻又飞扬，笑嘻嘻的调侃着卫六爷。

    “哈哈，读书？读的什么书？卫六读的红袖添香的书吧！”

    吴国公府，国公嫡次孙，排行第九吴九公子，也是成年没几个月的吴世明，甩着马鞭和周雁鸣一起挤眉弄眼，哈哈大笑的跟着调侃。

    “呵！”

    卫六爷冷笑，倒是明白他这两个纨绔竹马话里的深层含义，但他觉得手上的鞭子很痒，该抽他们两抽。

    “周三，吴九，你们是皮又痒了，要爷爷我再抽你们两回？”

    “额？”

    周雁鸣和吴世明被卫六爷的冷脸吓得瞬间不敢再嬉笑，真怕被这兄弟又揍一顿，打的他们浑身都疼还看不出明显伤口，告状无门！

    两人怂的赶紧解释，“卫六，你现在已经成年了，我们开个玩笑罢了，别放心上啊！”

    “祸从口出，周三，吴九，这话我可不会再提醒你们了！”卫六爷脸色恢复，但还是提醒了一句。

    周三和吴九面色一正，赶紧点头，他们虽然是臭味相投的两个喜欢享受的纨绔，但这好赖话他们还是听得进的，尤其是他们从小就特别佩服的卫六爷，那是没有一句害过他们，还帮了他们不少。

    卫六爷眉头一扬，对两纨绔竹马身后的一群公子少年点了点头，扯了扯手里的缰绳，轻轻踢了马肚子一下，就骑马往前走。

    “哎？卫六？这就走了？你的话本公子记着了，肯定记心里头，哎？怎么还越跑越快了，卫六，你等着，本公子肯定追上你！”

    周三打马跟在位六爷身后，不服气的嚷嚷着，眉眼飞扬的策马奔腾。

    “还有本公子，还有本公子，本公子也要来，看谁先跑到郊外的庄子。”

    吴九也使劲挥打着马鞭，身下的马儿飞奔着追赶。他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突然大吼着，“谁输了，今日那租赁汗血宝马的钱就由谁出！”

    这话一出，身后几位故意跑得慢的公子哥们，顿时挥动马鞭的速度都快了几分，但也没尽全力。

    “谁要是赢了，本公子手里那青云第一书院的推荐信就给谁！”

    吴九这紧接下来的承诺，却是让一群公子少爷们心动不已，双眼泛光，有了势在必得的决心，那挥动的马鞭都快挥出了残影。

    突然，有个特别会骑马的黑衣消瘦少年，直接骑马追过吴九，直逼第二的周三。

    周三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还以为是吴九那傻小子，他直接大吼，“吴九，你个棒槌，第一书院的推荐信都拿出来打赌，就等着你大哥的棍子吧！”

    “周三，那玩意儿，我一个纨绔能用得上吗？本公子是不想便宜外人，这好东西给我兄弟有什么不好？”

    后面的吴九不是傻的，很是清醒的大吼。

    他们吴国公府，如今就是一潭烂污泥，里面一群想要他哥俩死的狗东西，这大哥给他的第一书院的推荐信，就是让他用来拉拢人脉的，是给他们兄弟俩多弄条路的。

    周三也不是个蠢笨的，瞬间就想明白吴九这用意，是他即想拉拢人，又不想因为直接将推荐信给某个兄弟，不患寡而患不均和其他几个兄弟有嫌隙。所以就用了这赛马来争取的方法，有人没争取到，也不能怪他吴九。

    但，周三还是要给这棒槌竹马描摹几分，免得他好心做了坏事。让争抢的人因为没做好准备最后没抢过赢了的人，而嫉妒那赢了的兄弟。人心易变，不能小瞧。

    “吴九，是好兄弟，仗义，我周三佩服！本少爷也不能落后，今日哪个兄弟跑第二的，本少爷的推荐信也给你！”

    最前面的卫六爷耳尖心明，眉头一挑，转头扫了一眼身后除周三和吴九外，一群家世不低却不受宠，和家世不高人品不错但没多少门路的人。虽然他和这些少年没有多熟悉，但两竹马兄弟的兄弟，他也准备帮上两分，跟着添个彩头。

    “赛马添彩头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卫六？今日我们就在马庄里赛个几场，每一场赢了的彩头都是青云第一书院入门考试的十年题集，有书院各科院长夫子的亲笔点评。”

    “卫六，你牛！”

    策马奔腾的周三服气的给卫六爷比了大拇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卫六这一出，谁敢不服气？再嫉妒？再有不满，他就的评估此人到底适不适合和他们做兄弟了。

    吴九还没转过弯，但不妨他是卫六爷的坚定拥护者，大吼，“好，本少爷支持！”

    而刚才还很是焦虑自己无法取得第一第二的人，听了卫六爷的话，都兴奋的嗷嗷直叫，能和卫六爷搭上关系，有机会得到那万分稀少的题集，有机会凭自己本事进青云第一书院，他们今日是真赚了。

    而刚才瞬间超过吴九的少年，两眼放光，浑身气势大放，和他身下奔腾的马合二为一，不一会儿就超了周三半个马身。

    看到有人超过周三成了第二名次，一群人热血又兴奋，他们也有机会！

    而快要被超过的周三更是不敢相信，侧头对那少年大喊：“好你个秦小二，你这是藏拙啊，本公子是看走眼了！艹！你他大爷的也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