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他们的过去

    零端坐在王座之上，宽大的白袍显得他的身形有些瘦削，他正闭眼假寐，听见宫殿外传来脚步声，便缓缓睁开眼望向来者，眼神温柔似水。

    “欢迎回来，监察者，K。二位工作辛苦了。”

    被称为“监察者”的男人和未来的罗奕有着同一张脸，却更显成熟。他慢条斯理地向零行了个礼，眼睛却不看对方，一直盯着地面。男人握着佩剑的手紧了紧，深蓝色的眸子里不知隐藏了些什么。

    监察者这副根本不把零放在眼里的模样，并没有让零本人感觉受到冒犯，却触怒了在场的另一个人。

    穿着雪白简洁的服饰，就连发丝和瞳仁都白得反光的少年如小狗护主一般奶凶奶凶地瞪着监察者，吼道：“喂！你一天到晚板着个死人脸给谁看！好好行礼！”

    “K，别吵架。”零温声提醒道。

    K委屈地低下了头，小声应道：“我知道了。对不起，零大人……”

    小插曲过后，监察者表情仍旧波澜不惊，他平静地对零汇报道：“本阶段的任务都已处理完毕，余下60小时的空闲时间，你可以自行分配。”

    K瞬间又炸毛了，咬牙切齿道：“说敬语！”

    “您可以自行分配。”监察者皱着眉头瞥了K一眼，先改了口，再不耐烦道，“怎样，满意了吧?”

    “你为何总是对零大人这般无礼！想打架是不是?”K向后退开一步，拔出悬挂在腰侧的佩剑，散发着红光的剑身看上去十分危险，“正好，我早就想会会你这个处刑者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那样强。”

    听到“处刑者”三个字，监察者像是被触到了逆鳞，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他的大拇指在剑柄上摩挲了一下，正要拔剑，却听到王座之上传来了咳嗽声，顿时一惊，杀气全散了，紧张地抬头向零望去，K亦是如此。

    零其实只是咳两声清清嗓子，没想到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竟同步率极高地一起转头看向自己，画面突然有些喜感。他忍俊不禁，打趣道：“你们两个每次到我这里来，都必须得闹一场才舒服吗?”

    说完，零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肘撑在王座的扶手上想要站起来，却高估了自己残存的力气，腿一软就向前倒去。前方是台阶，若是他就这么滚下去了，绝对会受伤。

    “大人小心！”K见状，顿时魂都要吓飞了，赶紧冲上前去想要接住零，但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

    监察者几乎是在意外发生的瞬间就移动到了零身边，将他搂在怀中。男人深蓝色的眼中映出了零难受的表情，心中一紧，“你又做什么了?能量怎么流失得这么快?”

    监察者算是看明白了，零这人一旦脱离监察范围，就总是会出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太不让人省心。

    “没事，不用担心。”零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然后倚靠着监察者的身体勉强站稳，解释道：“大概是最近系统和研究员们的工作比较忙吧，传送能量的消耗大了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只有我能够生产……”他虚弱地笑了笑，身体还有些发抖。

    监察者看着零这副模样，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怒火，冷冷地开口道：“能量透支了不会说吗？只要你提，他们不会勉强你的。”

    “身体都变成这副模样了还在逞强，你是真不怕死。”他不自觉地搂紧了眼前之人的腰。

    “你可闭嘴吧！会不会说话啊！”K白了监察者一眼，面向零的时候就换上了张乖巧的面孔，“大人，我会帮您向上面反映的，身体难受一定要和我说，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零点头：“嗯，谢谢你。我下次一定注意。”

    “又是下次？你哪次能好好向这小鬼汇报你的身体状况，我们也不必这么操心了。”监察者皱眉，“麻烦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是要受到牵连的。你是存心的吗?”

    “啊?”零闻言一愣，局部不安地低下头，小声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想过要害你们……抱歉……”

    K看不下去了，把零护到自己身后，然后用力推开监察者，冲他吼道：“你今天嘴巴是吃了枪子儿还是怎么样！说话这么冲！零大人忠于职守，就连身体抱恙都仍旧坚守在岗位上，比你这个只会偷懒的处刑者好多了！”

    “闭嘴。”监察者的表情充满着怒意，望向K的目光说不出来的狠戾，“我已经不是处刑者了，你再敢说这三个字，我就杀了你。”

    K虽然有点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但还是大着胆子回怼道：“还说不是！张口闭口就是杀，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那个位置……”

    话音未落，监察者就拔出了佩剑向他刺来。K一惊，手忙脚乱地去拔自己的剑，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闭上眼，下一秒却听见了兵器相交的尖锐响声。

    一蓝一白两道光在K面前不到半寸之处交锋。零握着剑的手有些发抖，剑上的白色光芒忽闪忽暗。他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能量透支的痛苦瞬间渗透到了五脏六腑。

    “请住手，监察者。”零抹去唇边的一抹血丝，面色苍白地说，“K没有触犯规则，你不能……”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体内剧烈的疼痛夺走了呼吸，身体一晃向旁边倒下。

    监察者见状立刻收剑，眼疾手快地把零兜在了怀里。他压下心里的怒火，小心地朝零的体内输送能量，试图缓解对方的痛苦。

    “谢……谢……”零艰难道。

    “闭嘴。”监察者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又酸又涩，还有点刺痛。

    在监察者的调理下，零很快就从疼痛中缓过来了。他恢复行动能力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满脸不情愿的K提到监察者面前，让K对着监察者道歉。

    两人当着他的面装模作样地和好了以后，零松了口气，随后露出了一个如阳光般温暖灿烂的笑容。他召出早已准备好的传送通道，对被他笑得晃神的二人提议道：“还剩不少休息时间，我们不如去其他世界看看吧?总待在主位面也没什么意思。”

    “好！零大人想去哪儿我都跟着你！”K完全压抑不住自己脸上的喜悦，看上去像个即将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兴奋。

    监察者平淡道：“我没意见。”

    “那么我们走吧。”零率先进入通道，K和监察者很快跟上。

    通道合上，诺大的宫殿一时变得空荡荡的，寂静到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