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夜 火与冰湖
210 在感官封闭，温柔环绕的黑暗中，那个吻带着微凉的潮气。 就像从天空滑落的那一小束转瞬而逝的星光，摇曳在冰湖的表面。 浅淡的蓝色，却在燃烧着。 它所裹挟的火，能将这潭亘古不变的湖水蒸发殆尽。 夏余的后腰渗出细密的汗，很快被棉料吸收。 但亲吻的余劲却变成了一种氤氲的薄红，晕在他面颊上。 两种气息相互交融，彼此倾轧。 一边是不融的寒冰，一边是不灭的天火。 夏余勾住了青年的皮带，顺着肌肉的弧线缓慢下滑。 “在外面……” “我也是可以的哦。” 211 青年像小兔子般哆嗦起来，羞红着脸将夏余抱在怀中。 “不行。” 他要把夏余哥遮得再严实点，别让其他人瞧见了。 心脏透过胸腔传出强有力的鼓鸣声，雀跃地仿佛跳起了舞。 楚越行面皮薄，但占有欲是一等一的。 夏余暗示意味地勾起青年的下巴，在他耳廓上轻佻地咬了一口。 “开玩笑的。” 晚上，他们自然有很长的时间。 大男孩松了口气，缓了好久才从僵硬的站姿恢复正常，帮夏余整理凌乱的衣领。 “你开心吗？” 夏余问道。 楚越行有些莫名，但乖巧地点了点头。 “开心。” 夏余发出声极轻的笑，双手背在身后。 “那就好。” 212 能让楚越行开心，是今天的宗旨。 即使他有些稍微过分的请求，夏余也会爽快地答应下来。 但对象是大男孩，他多半连越轨的举动都不敢做。 男友和客人的对待方式有些落差，夏余试想了一阵，倘若真的将楚越行视为男友…… 他们的相遇再早一些，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但这个假设并无意义。 人与人之间的美好，会随着时间褪去。 若是当初的回忆仍然残留，楚越行提起他时会一笑置之，心无芥蒂地忘却掉，就足够了。 213 他们俩去看了场电影，并排坐在暖烘烘的暖气底下吸着棒冰。 夏余冻得腮帮子都麻了，但他偏偏喜欢这种。 他探过脑袋来。 “给我咬口你的。” 楚越行傻乎乎地端过手去，看着被咬缺的半月形。 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色红得可爱。 夏余总觉得逗弄这家伙会上瘾，飞快地舔掉了唇边的奶油渍。 “好吃。” 214 楚越行看着他惑红的舌尖，咬肌绷紧。 夏余知道再这样逗下去会出事。 他拉着人去了超市。 夏余前两天网购抢到了张优惠券，买了个新的电磁炉，可以在家煮点火锅吃。 以楚越行的身板来看，应该得多买几盒牛肉。 “你喜欢吃什么？” 夏余认真思索着，回头一看人没了。 楚越行正被热情的售货小姐扯着抽不开身。 半晌工夫，他托着一个空荡荡的花盆回来了，手里还拎着花泥和种子。 “好像植物盆栽那边在打折。” 他讪讪地笑了笑，显然没在买与不买的拉锯战中获得胜利。 夏余示意他放进手推车里。 “是什么的种子？” 楚越行看了眼包装。 “三色堇吧。” 等春回大地的时候，应该能开出漂亮的花。 他能去探望夏余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楚越行默默对自己说。 215 假期快到了。 楚越行参加的篮球社团有次国际联赛，寒假中要出国两周。 他似乎罕见地不太乐意去。 “那不是挺好的吗？” 夏余疑惑道，忙着在火锅里下菜。 楚越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夏余哥会想我吗？” 不知为何，即使眼前的人活生生地伫在这，楚越行还是产生了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他的出现过于突兀，行踪也暧昧不清。 生活中认识夏余的人很少，夏余哥也极少提到他的过去。 那些曾经的人和事，似乎被他抛之脑后，很快地忘掉了。 他可以哄得人心花怒放，又可以轻易地撒手不见。 若是没抓牢他，恐怕又会失散在人海，再也找寻不到踪迹。 夏余没怎么注意他眼底的暗流，不假思索地答。 “会的。” 216 楚越行有些吃味了。 他坐在袅袅白烟后不吭声。 夏余夹了一筷子肉到他碗里。 “多吃点，长身体。” 他自己省吃俭用一周了，完全没碰着肉味，现在吃得正欢。 楚越行瘪了瘪嘴。 “哥，你是不是当我还是小孩子啊……” 夏余白了他一眼。 “你就是小孩子吧。” 217 楚越行梗起脖子，试图挽回尊严。 “我……马上也满21了。” 夏余应了声，琢磨了会。 “那你生日那天，我给你送个礼物吧。” 楚越行的眼睛忽地亮起来。 夏余本想说，报答一下上次楚越行病中照顾他的恩情。 但转念一想，实话说出口多半楚越行不会接受。 毕竟是来自男友的第一份礼物，有些纪念意义会更好。 夏余把这事记在日程本里了。 “等你从国外回来，就能收到了。” 218 夏余很久没在意起他人的喜好了。 情场上浪迹惯了，见风使舵说些漂亮话，讨得人欢心就好。 但真正住进他心窝里的，没几个。 曾经的江丞算一个，现在的楚越行…… 夏余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只能尽力对他好一些。 219 想象一下大男孩收到礼物高兴的模样，夏余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了。 他不大记得自己有没有栓好门了，仓促地出了门。 回到家时，门口开着一条缝，光线从室内照出来。 高大冷峻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室央。 “几个月不见，你过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