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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条——青春穿着崭新军装宣誓入党拍摄完成,我的戏份正式结束了。 “嘭——” 标刻年份的木塞受到冲击一去不还,还不甘示弱地发出巨响。气泡酒被倒入香槟杯塔,所有人都很开心,在电视剧节省下来的预算转化为的自助餐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也吃得很开心。觥筹交错间我被邢露狠狠拍了一下后背,我才从发呆中醒来,接过她递给我的香槟,跟她、冯纯、我们的司机兼其他所有职务的后勤人员王军,聚在一起小小地干杯。 “恭喜我们的带明星吴樾第一次杀青!” 邢露坚持对我使用这个嘲讽称呼,以表示她对我各种配合不到位的不满。我努力挤出营业笑容,而我实在对她也没有任何不满:服装搭配、演艺宣传、影视管理……任何本来我和冯纯凑合搞的项目被她一手包办,站子和后援会在她的操持下重新经营起来,甚至有越办越好的趋势。随着电视剧播出,我的微博粉丝数量在缓慢地增加,会点赞、留言,或者转发吐槽。像一场雪化掉之后迎来的春天,一点点,一滴滴,逐渐生气蓬勃,成为我每天生活的新色彩。 很好笑的是,以前我或许会因为粉丝数量增加而感到激动得打滚,现在听到冯纯和邢露讨论,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只是每天尽职尽责地做好该做的事。 剧组每周也会有收视率报告,那对我而言就是另一个天方夜谭:我已经不看电视剧好多年。从首波,我做第一集REACT开始,收视率逐渐稳步上升,到最后两集播出前,省台播出数据也已经占据同时段收视率6%——超过央视收看,居于全国前十。开工作室工作会议时候,邢露提出要打开国民度,我想了想那应该只是“看你剧的人都是退休老人家”的委婉说法,所以理智地保持沉默。 至于我的生活,从出院之后就乏善可陈,只是工作——睡觉——工作,收获了越来越多的演技肯定,和剧组人员的友善。岳梧直到最后一幕都结束,才表达出一丁点对我的不否定——我就当那是肯定了,因为任何对我性取向的调侃都总会被我转化去想另一个人。直到省台来的制片人计算完所有人的薪酬,几百万拍了将近三个月居然还剩下来两万多,直接转化为庆功宴,我才有了一星半点“结束了”的实感。 “发什么呆呢!” 我又被冯纯提醒回神,邢露嗔怒地瞪着我。我们三个站在一起,她突发奇想要合影留念,原本想拍照的王军也被我拉进合影圈子,另一旁仅仅是路过的安然被抓来拍照。 “吴樾工作室第一次合影留念,茄子——” 咔嚓。 邢露跟安然道谢拿回手机,又开始挑剔:“王哥,我们都知道你是退伍军人出身来打杂,但是你能不能稍微笑一笑!我们不是要对付敌人!吴樾!你拍了三个月感伤是合理的!但是!你完全没看镜头!你看哪儿呢!冯纯我要杀了你!你门牙上有辣椒!!!重来!!!” 于是我们三个男的在邢露指挥下重振旗鼓,终于拍出一张像样的合影。 “我不愿再笑MAN。”冯纯跟王军说,揉着脸蛋上的笑肌,王军耸肩,然后俩人一起转去找吃的。 邢露被安然拉走,于是刚刚还稍微谈得上热闹的我周围,又安静下来。 喝了一口香槟,难喝得我差点没吐出来。为了不造成更多灾祸,我把它放在某个桌子上,继续发呆。 “吴樾,可以合影吗?” 甄恬副导演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才想到要在离开之前跟照顾过我的人一一道别。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她,从选角开始就格外照顾我的人。我配合她照完,她十分满意地收好手机,看着我。 “我怎么了吗?”我摸摸自己的脸。 “你成长了很多。”甄恬副导演笑眯眯地说,“我还在感慨,你第一次拍戏用了7条才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但后面的戏都是一次过。我从大学起就在影视业摸爬滚打,到今年是第十三年了,吴樾,能让我有这种印象的人真不多。有没有人夸你有天赋呢?” “我才该说谢谢,谢谢你们让一个没有经验的我做主角,剧质量好是大家配合的功劳,不是我自己的。”我认真道谢。 “喔?那你该谢的应当另有其人。我充其量只能提名,做不到拍板哦。” “我不会忘,第一次提醒我怎么拍戏的人是您的。” “好的,这个我就收下了。收视率也很好看,要发展影视方向的话,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期待你越来越多的活跃,以后也要加油呀。” 我笑:“如果还会有人找我拍戏的话,一定。” 甄恬满意地看看我,随后拍拍我的肩膀,离开了。 我拿着一杯水,挨个感谢了帮助过我的人,直到最后才找到岳梧。他一如既往不合群,没有跟制片人在一起聊天吹水,而是独自站在阳台边,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个时候,默默抽烟,看着远方。 我叩响身边的装饰品,他回过头来,动作漂亮得我不知道多少次感叹不拍戏可惜了。 在他悠然自得的视线里,我先开口:“我觉得一定有人提醒过你,公共场合抽烟没有公德吧?” “像你这种专门凑过来骂第三回的,你还真是第一个。”岳梧默默吐出烟圈,把手头的烟熄灭,“有什么想说的?” “谢谢。” “谢我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演戏,一开始做得不够好,不论如何我都尽力做完了,希望最后的结果不会让你太失望。” 岳梧笑起来,看着我。 或许他这是提醒我你该走了,但我还是把一开始就存在的问题问出口:“反正都结束了,现在我可以问吗?为什么主角决定是我呢?” “你很简单,虽然经历了选秀,看到了一些东西,但你的眼神依旧很澄澈单纯。世上大多数人伴着欲望改变自己,改到最后看不清自己的样子。你却给我一种不同的感觉。而这部戏的主人公恰好也是这样的人: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是原石,是可以雕琢栽培成这个角色样子的。不过没等我开始敲打,爆炸事件后你就自己改变了……” 好家伙,感情那些个冷眼、怼人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我忍不住开始猜这家伙活在什么水深火热的家庭里,冷暴力不是暴力吗!那不算敲打?!! “……总而言之,成片不错。我选合适的演员,你做你的工作。就是这样罢了。” 我压下百般吐槽,点点头。 见我还不走,岳梧道:“怎么,还有事情问?” 这回是邢露的问题,她每天能一边收拾我的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八百遍,我就替她问清楚吧:“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就,为什么你作为文艺片导演会来拍抗战片呢?……” “青春姓什么?” “郭。” “嗯。” 嗯?我看着他。姓郭,姓郭怎么了?这算什么回答。在他关爱傻子的目光里,我突然想到……等等,这个剧是有原型的,原型……他父亲是郭守义。郭? “青春是你爷爷?”我脱口而出。 “真聪明。”岳梧笑得很无奈,“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再不走我可就走了。” “谢谢岳导,我没有问题了。” “你可真够呆的。”岳梧感慨地摇头。 “为什么?”我下意识反问。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套瓷,‘导演你的下一步作品是什么,有没有合适的角色可以考虑我’,之类的。”岳梧生物观察似的看着我,充满对我智商的怜悯,“还是说你对文艺片方向不感兴趣?‘叙事是李安的,镜头是昆丁的?’我看你对文艺片也不是一丁点都不清楚嘛。” 好家伙他还记仇!那是三个月前的台词了!我脖子后缩,慢慢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剧情片来着。大家都喜欢剧情片吧?看电影不就是为了短暂地从现实生活中逃离出来去冒险吗?”我顿了顿,反问,“你为什么喜欢文艺片呢?不考虑换个方向吗?” “真有你的吴樾,不演文艺片没关系,直接让我换方向?”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回答一下也没关系。”岳梧笑起来,“我的父母很恩爱,他们喜欢用镜头拍下美好的生活,有了我之后就是我拍他俩。我对人始终抱有兴趣,所以才会讲人的故事。剧情片虽然好,但我更喜欢基于现实的故事。所以我现在不想换方向。这个回答满意吗,大明星。” 我举起双手投降:“谢谢您的回答,我这回真没有问题了。还有多谢这期间的关照!祝您以后事业顺利!” 岳梧点头,甄恬副导演叫他,他就先离开了。 STAFF合影留念,宴席终于散场。酒足饭饱,我们留念似的再次走过那些场景,回到酒店打包好所有东西,一路有说有笑地坐着商务车回到魔都。王军开车,邢露和冯纯讨论怎么新工作机会和以后的事业发展规划,而我看着后视镜,一路向东,想起来时的狼狈,笑起来。 空手来,满载而归,这种对比之下,是谁都会笑出身的吧? 任何故事都会在重大时点告一段落,然后在下个篇章,毫无预兆地迎来新的主线任务。 对我而言,这个事情就是,冯纯和邢露争吵要不要再给我接一部新戏以及新戏方向的时候,我突然说:“我想学音乐,可以吗。” 他俩几乎是立刻停下争吵,连带坐在工位看电视剧的王军,齐齐看向我,如同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