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只是利用
沈燕北经过宫门口的时候正遇到一队侍卫抬着几个木箱子出来,他定睛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这不是本候前日让人抬进宫的箱子,怎么会在这里?” “回禀沈侯爷,陛下说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即便是沈娘娘也不能例外。” “可这些都是平常的衣物……” “属下也是听命行事,具体的沈侯爷还是去问陛下吧!” …… 望着巍峨的皇宫大门,沈燕北突然感到无比的愤怒,颜良凭什么这么对他,凭什么这么对沈家? 他今天非要讨个说法不可,就算是皇帝也得讲讲良心。 或许是体内的酒气作祟,不等太监通报沈燕北便推开门气势汹汹的走进大殿,接着便直挺挺的站在那儿瞪大眼睛盯着颜良。 等了许久不见来人开口说话,颜良噗嗤一声笑了,他的长宁生起气来还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从小沈燕北嘴皮子就笨,生气的时候索性不说话,就瞪着一双大眼睛狠狠盯着对方看,直到把心里的委屈消化干净了为止。 颜良的笑声像一根导火索,唰的一下把沈燕北心底的怒火点着了。 “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背地里搞不入流的手段,陛下还真是让臣大开眼界。” “你以为这件事儿是朕做的?” “不然呢?” 颜良不气反笑,踱步走到沈燕北身前帮他把衣服领子整理好。 “经查证张旭确实找刘季府里的下人买了考题,至于解文缙……怪只怪他为人狂傲,逢人便说榜首非他莫属,加上他和张旭的关系,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沈燕北脸色变了变,考试前泄题,有一个算一个他们几个考官全都脱不了干系。 “你喝酒了?” 凑到沈燕北脖颈前闻了闻,颜良黑了脸。 “和谁?” 沈燕北心不在焉的回道:“解文缙!” “又是他?”颜良盯着沈燕北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解文缙可是江南有名的浪荡公子,难不成沈侯爷也被他迷住了?” 沈燕北猛地攥紧了拳头,他迎上颜良的目光一字一顿的问道:“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荡妇?” 颜良嘴角的笑容凝固,“朕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可这并不好笑!” 沈燕北只觉得胸前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他头昏脑胀,要不是对面站着的人是当朝天子他早就动手了。 见沈燕北神情不对颜良退避左右想要把人搂到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却不想沈燕北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颜良,有句话从北境回来我一直想问你,憋到现在是想给我们之间的关系留个余地,既然今天话说到这里,我就不憋着了。” 看到沈燕北眼睛里的认真,不知怎的颜良心底突然划过一丝不安。 “你喝醉了,朕带你去睡一觉,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 “不必,我现在很清醒!” 沈燕北忍着胸口的不适,盯着颜良的眼睛质问:“沈家在你心里算什么?” “长宁……”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一件趁手的兵器?随意利用,予取予求?我们兄妹全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感觉一定很爽吧?” 说着说着沈燕北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滑下一滴泪,静静的落到肩膀上,濡湿了青色的布料。 颜良脸上罕见的闪过一抹慌乱,虽然转瞬即逝,可足矣暴露他心里的恐慌。 “你在说什么?朕对你是真心的啊!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朕对你的感情能是假的吗?” 擦干净沈燕北脸上的泪痕,颜良将人搂到怀里亲了亲。 “乖,别乱想,朕有时候是对你凶了些,可哪次不是你惹朕生气在先?只要你以后听朕的话,朕保证对你好!” 说着颜良轻轻拍了拍沈燕北的屁股,凑到他耳边说:“打你的时候朕让侍卫蒙了眼睛,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你的身子只能让朕看!若你记恨那一百下,到床上朕补偿回来好不好?” 俩人交颈而立情人般耳鬓厮磨,颜良轻轻啄着沈燕北的嘴角,不由得有些动情。 沈燕北不迎合不回应,在颜良撬开他的牙齿入侵的瞬间语气平静的问:“三年前,凤求凰……陛下可有什么要说的?” 颜良动作一僵,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他猛地推开沈燕北,“谁告诉你的?” 沈燕北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沈长宁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儿就是遇到了你,颜良,我真后悔!” 颜良心跳漏了半拍,“回答朕,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无视颜良的歇斯底里,沈燕北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他面上已经无悲无喜。 “沈家无愧于陛下,沈长宁无愧于陛下,若陛下还有一丁点儿的良心,请好好待晴儿,臣言尽于此……日后,臣会恪守君臣之礼,不再逾越半步。” 说完沈燕北转身便走,颜良慌忙追上去把他拦住。 “长宁你听我说,三年前实在是事出有因,夺嫡之争我不能失败,同呼延灼合作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我也没想到他……他会提出那样的要求,这么多年,我的痛苦不比你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在我的眼前浮现,我……” 沈燕北冷冷的打断颜良的话,“陛下说错了,臣一点儿都不痛苦,呼延灼虽然粗鲁了些,但胜在体力好,那滋味臣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出呼延灼趴在他两腿之间用力舔舐的画面,沈燕北心神一荡,身子有些发热。 颜良却如坠冰窟,整个人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全身上下萦绕着戾气。 下巴被捏住,沈燕北被迫抬头看向那张扭曲的脸。 “贱人!” 沈燕北鼻头一酸,强忍着没哭出来。 “陛下,臣不是贞洁烈女,臣只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况且……那天晚上是陛下亲自把臣送到其他男人床上的,就算是下贱,臣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还敢狡辩……” 颜良狠狠掐住沈燕北的脖子,猩红的眼睛里充斥着疯狂,滔天的怒火像是要把他燃烧成灰烬,手上的力道不断增加,沈燕北平和的神情被痛苦代替。 视线逐渐模糊,沈燕北的思绪坠入一片混沌…… 突然,沈燕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攥住颜良的手腕,嘶哑的说: “好……好好待……晴……晴儿……” 话音未落人已经晕了过去,颜良这才如梦初醒把人抱在怀里。 “长宁……沈长宁……” 颜良颤抖着声音大声呼喊,感觉到沈燕北气息尚存才逐渐平静下来。 脑袋昏昏沉沉理不清思绪,颜良后怕的坐在地板上,低头轻轻摩挲着怀中人青紫的脖颈。 “长宁,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啊……!” 寂静的大殿中央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杀伐果决的帝王像个迷路的孩童一般,把身边唯一的依靠紧紧攥在手里。 …… 沈燕北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金鳞现在对皇宫很有意见,每次他们家侯爷都是活蹦乱跳进宫,然后半死不活的被人抬出宫。竖着进横着出,这谁受得了。都说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他。 就着金鳞的手喝完水,沈燕北开口问:“解文缙怎么样了?” “被赶回老家,一辈子都考不了功名了。” “真是可惜!” 金鳞操碎了心,“侯爷您还是多想想自己吧,陛下下旨罚了您三年的俸禄,在府中闭门思过一个月。” 见沈燕北神情不变,金鳞无奈道:“幸好沈家祖上挣下了这份家业,否则靠您那点儿时不时就被罚光的俸禄大宝得天天喝西北风去。” 沈燕北往床上一躺,掀起被子把脑袋一蒙,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积攒了一肚子唠叨的金鳞没了听众,只能怏怏离去。 …… 自从那天和颜良把话说开之后,沈燕北虽然险些成为史上第一个被皇帝活活掐死的大臣,但他获得了自由。 颜良不再找他入宫,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回到了正轨。 夜深人静的时候沈燕北的身体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欲望只能依靠春梦和幻想来排解,这就是双性人的悲哀之处,一旦品尝过情欲的滋味儿,这辈子便彻底沦为它的俘虏。 …… 后来沈燕北想到了一个排解精力的法子,每晚入睡前耍上一套枪,累得大汗淋漓那股子邪念也就被压下去了。 …… 这天沈燕北像往常一样练完枪在房间里沐浴,氤氲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熏的人昏昏欲睡。 水流划过那处,蚂蚁啃噬一般勾起体内沉睡的欲望。 夹了夹腿,沈燕北一手掩面一手缓缓向下来到那隐秘之地。 指尖轻轻触碰,嘴角泄出轻叹,蜜棕色的肌肤染上了一抹艳红。 突然,门口传来响动,沈燕北神情一凛低声问道:“谁?” 来人不答,眼见房门被推开,沈燕北慌忙从浴桶里跳出去,一把拽过衣服披在身上。 “放肆,何人竟然擅闯本候的……” “一别数月,阿北连我都认不出了?” 话未说完沈燕北的身后便贴上来一具冒着寒气的身体,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呼延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