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景在埋怨我昨晚不够卖力么
霍景沄再次睁开眼时，房间一片漆黑，窗帘拉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暗淡的房间仿佛与外界彻底分开，隔绝了时间的流逝和尘世的纷扰。 他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茫然，不知身处何地，直至触碰到另一副温热的躯体。 “哥？”霍景沄试探问道。 他的声音稍显沙哑，音量也不大，莫名像是去到陌生巢穴而惴惴不安的小动物。 霍潜苍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醒了？” “嗯。”黑暗中，霍景沄一下子感觉安全感倍增。刚醒来还是晕晕沉沉的，得到安抚后立即回到极度放松的状态，蹭了蹭暖和的被子，小声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而一觉睡醒的霍潜苍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寡言。 温暖舒适的环境下，霍景沄声音懒洋洋的，“昨晚睡得还好？” 而床上的另一个人则是隔了几秒才回答道：“挺好。” 霍景沄跟着点了点头，思维不受控制地散发开：的确挺好的，这床睡起来很舒服，还有淡淡的古龙水的气味，就像…… 他乍然醒悟：像哥哥身上的味道。为什么我会对他的气味熟悉敏感，是因为昨晚我们上床了，不仅荒唐了大半夜，整个过程还很爽很舒服。 被男人阳具初入身体时的酸胀不适，因快感而溢出的破碎呻吟，冲撞之间被紧紧扣住的腰身，快感叠加到顶点时抽出射在他腰臀上的股股浓精，还有那一声声音调或低或高、断断续续的“哥哥”……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在霍景沄脑子里不断回放，而他找不到停止播放的按钮。 霍景沄的脸颊有些发烫，一时间分不清是出自昨夜的情事，还是适才的呆笨。 “等一下……”再冷静自持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弄慌了手脚，“先不要开灯。” “好。”霍潜苍并不过问缘由。 霍景沄用手背碰了碰脸颊，再次缩回被子里，“经过昨晚……你的情况好些了吗？” 清醒状态下，他一时半会还叫不出“哥哥”这两个字，甚至一想起就自动在脑内播放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可谓是五味杂陈。 接手公司后无论怎样都迎难而上的年轻总裁，在自荐枕席的第二天就被复杂而浓重的情绪压倒在床铺上，打算悄悄地放纵自己，暂时逃避。 “嗯，控制住了。”霍潜苍似并不在乎称呼的改变。 年轻的总裁如释重负，暂时放下心来。 他看不到霍潜苍的表情，想到对方再神通广大也同样无法在黑暗中视物，顿时从容了不少。他清了清喉咙，一个缓慢的深呼吸，语气上听起来是镇定的，“以往是多久发作一次？” 昨晚事情过于突然，仓促间霍景沄只顾着为霍潜苍排忧解难，许多细节都没来得及询问深思。 “开始是几个月，间隙逐渐缩短，最近一次隔了15天。”霍潜苍的回答没有丝毫停顿迟疑，随后还将近几次发作的日期直接报出来。 霍景沄把时间往前一推，瞳孔微张，连声调都高了些，“是我们加班到深夜那晚？” “嗯。” 霍景沄记得那个夜晚——说是加班其实也不准确，当时他本想独自留下，借用下班时间尽快熟悉公司的内部事务，只不过被霍潜苍发现，而后对方坚持留下帮他。他也不做推脱，顺势提了不少问题，两人一问一答，顺带还解决了些公务，就连晚餐也是推迟到九点左右才吃的。 “那天八点多我见你脸色不是很好，还以为是胃肠不适……”霍景沄自责道，“是在去卫生间的空档悄悄吃药抑制了吗？如果当时我能察觉出你的状况，你也不用多遭一次罪了。” 床上的另一个人则是淡淡道：“当时工作多。”不够时间肏你。 对亲近之人，霍景沄一向不吝于以最大的善意来揣测，这几个字来到他耳中，自然也就变成了：当时你因公司事务焦头烂额，尚且自顾不暇，一切该以工作为重。这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 这么一脑补，霍景沄有些心虚了——人家都不管身体是否能承受，悄悄加重药量来配合他，事后也只是三言两语带过，从不邀功讨赏。反而是他，昨晚主动留下，现在扭扭捏捏。 性事后的尴尬随之消弭，对亲密之人的担忧又占据了上风。 “下次发作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不能再悄悄吃药了。”霍景沄用依然温柔的语调说出这半命令的话。 “好。”霍潜苍听明白了其中的承诺。 房间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四年多的离别也冲淡了两人曾经的熟稔与亲密，可眼下的沉默并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安谧舒适。 “之前你是怎么熬过来的？”霍景沄侧躺在床上，半边脸蛋陷入柔软舒适的枕头中，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呼吸间似乎都充斥着床上另一个男人的气味。 他记得对方曾说过不信任其他人，可冷静下来想想，并不是所有的性交都需要目光接触。然而他也明白，如今两人的关系，问出“你说无法接受其他人，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这类问题是不妥当，甚至极为冒犯失礼。 无论他们曾经有多亲密无间，如今霍景沄心是有条红线的。即便再好奇，他的修养都不允许自己依仗着曾经的关系越过线，问出那些可能会让霍潜苍感到丝毫不适的问题。 尽管昨天夜里的厮磨纠缠，已是彻底过线了。 “药物的主要作用是抑制身体变化，防止我彻底失控，剩余的只能硬抗过去。”霍潜苍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就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以前发作，都是独自一人熬到天明，禁止旁人靠近。直到彻底控制住，才回公司上班。” 语气正经冷漠得就像在汇报工作，而非阐述自己每次“病发”而无法休憩片刻的苦难经历。 这么累了，不休息多一会吗？ 霍景沄这样想道，心中一软。 同时，昨晚性事中曾经一闪而过的念头蓦然明晰，“发作期间这么难受，可昨天晚上第一次射出来之前……”霍景沄谨慎地调整用语，“我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不大明白……我进房间时，哥哥的状态分明已经很糟糕了，为什么第一次射精前反而像是缓解了不少，有种不慌不忙的感觉？” 其实霍景沄更想说慢条斯理——慢条斯理地逗弄他，欺负他，就像……就像野兽在戏弄着猎物。 而不是一个正在遭受身体强烈变化和欲望侵蚀的人该有的状态。 “小景在埋怨我不够卖力？”霍潜苍缓缓问道。 霍景沄直觉对方是嘴角带着笑说这句话的，可还是下意识否定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黑暗中，霍潜苍微微调整了倚靠在床上的位置，“这些年，忍耐对我来说是常事。” “况且，远比发泄欲望更重要的，是让为了我而主动献身的弟弟享受到性事的愉悦。” “无论在什么时候。” 霍景沄没料到会听到这跟情话没什么区别的解释，错愕中反而忽略了这话的另一层意思。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回答，霍景沄难免再三推敲审视，判断其中的真伪。可当这句话出自他哥哥口中的时候，他便直接相信了。 “嗯，我知道的。”霍景沄语气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短短几个字，传到另一个人耳中不仅变了味，颜色都不一样了。 霍潜苍的视线凝在床上这不设防的美人的脸上，借着黑暗的掩护，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所流露出的信任与依赖，欲将他的每个细微变化印刻在脑海里，永远记着这个早晨。 他暗道：我从未隐瞒自己夜视的能力，小景什么时候才会发觉？ 公司员工和高层眼中冷峻得跟冰山似的霍特助，眼角眉梢间皆是冰雪融化后流泻出的温柔笑意与期待。 餍足的愉悦中，一向寡言的他难得主动挑起话来，“小景不必顾忌我的想法。你想要的，无论是答案还是其他，我都会奉上。” 霍景沄觉得自己像是被眼下的氛围迷了眼。对方这般诚恳，到了他这边，心里早已成套打包好了的问题竟是一个都不愿说出口来。 “让我想想。”他闷声应道。 霍景沄修长笔直的双腿在被子底下动了动，睡衣与皮肤摩擦的触感倒是提醒了他另一件事。 “睡衣是哥哥替我穿好的？”他忽然问道。 不按照常理的出牌同样把霍潜苍准备好的答案们彻底推到一旁。 他事事力求完美，向来不喜欢脱离控制的局面，可当一切皆因霍景沄而起，他却又甘之若饴，甚至在心里暗叹：问的事都这么独特，小景真可爱。 真是太可爱了。 “嗯。”可霍潜苍的声调没有任何变化，“在浴室时问过是否需要帮忙，当时你没拒绝。” “这样啊……”霍景沄其实也不大能清晰记起后半程，特别是事后发生的事情。 他太疲倦了。 霍潜苍的确完美地遵循了他说过的话，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后来给予霍景沄的全都是令人颤栗的快感。 波涛汹涌的欲海中没有繁重且无止尽的工作，也没有面对外人不得不佩戴的盔甲与面具，他忘却了第二天的日程，只记得自己被锁在男人灼热的怀抱里，彻底沉沦。以至于事后清理时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极力回想也只能隐约记得那舒适催睡的水温。 只不过他忽略了一件小事——没有拒绝并不等于允许。 正如忽略了那场持续时间过长的事后清理一样。 霍景沄摸了摸睡衣，每颗纽扣都被仔细扣好。他没有解开最顶上那颗纽扣，而是在它表面停留抚摸了几秒，闭眼吸了口气，睁开眼时轻声说道：“起床吧。你昨晚宴会上吃得不多，又耗了大半夜的精力，再不吃着东西身体就受不了了。” “好。” 随着窗帘自动拉开，光线倾洒在藏青色的床单上，窗外车水马龙，一下子把这个房间拉扯到喧闹的尘世当中。 霍潜苍穿着宽松的深色长睡裤，上身赤裸，阳光打在他轮廓漂亮结实的腹肌上，就像一幅画。而画中的主角眼里只有床上那微红着脸的大美人，他伸出了右手，手背轻覆在美人额间，微微蹙眉，“发烧了？” “没有，”霍景沄摇头，这才发现身处自己房间里，“只是这里有点闷。我的身体没事，不用担心。” 换了房间，想必是因为昨晚翻云覆雨把另一睡房的床单弄得一塌糊涂，霍景沄没多在意，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怎么只有我穿得这么严实？”连纽扣都扣得整整齐齐的，就像对待一个孱弱易病的小孩子。 霍潜苍嘴角似乎向上扬了些许，“昨晚做得有点过了，担心你会着凉生病。” 随后他起身，壁垒分明的腹肌恰好和霍景沄视线平行，离得也近，说话期间微微起伏，“我已跟他们确定好延后了你今天的部分行程，剩下几个调到了晚上，回公司的时间也可再往后推迟，公司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 “你再休息一会，我先去准备早餐。” “嗯。”霍景沄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背影上，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才暗暗摇头：拉上窗帘后不管有多放纵，太阳升起时我们也只能是兄弟。正如相依相伴的岁月不会因四年多的彻底疏远而褪色，再迷乱放纵的夜晚也无法消弭如影随形的背德感。 －－－－－－－－－－－－－－－－－－－－－－－－－－－－－－－－－－－－－－－ 【作话放前面了，小剧场和真.作话只能放正文啦，小天使们千万不要嫌弃】 不愿透露姓名的某位兄长边喝绿茶边在备忘录第一行写道：急需改变攻略方向和策略。 －－－－－－－－ 当当当！二十年兄弟为何疏远多年？三个人的电影为何只出现了俩？是什么导致他们心生间隙？豪门恩怨，跨物种的秘密，还是不见得人的肮脏勾结？！！敬请观看下周四晚！！ ========================== 这章都在走剧情，可能有些无聊，但下章就能发车啦！我要看白天不拉窗帘的办公室py！！！ 这文点击和评论都特别少，之前是真打算坑了。恰巧30号那天受了很大打击，不小心点进来恰好看到小天使之前的留言，感觉一瞬间被治愈了，决定再冷也要写下去。 这文可能不属于海棠现在的受欢迎的类型，剧情和车的比例是1:1，不会有任何强制或者凌辱的情节，可我实在太喜欢走心又走肾的小甜文啦，所以这篇文还是走回酸酸甜甜老路子，我们霍总哪天开窍，哪天就能彻底双箭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