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罢了
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二盒新鲜的草莓，还带了一些其他的水果，怕他无聊，带了一些儿小零嘴。 天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下雨，来医院的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无风，但是都缩着身体。 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医院门口，身着一袭素雅旗袍的夫人扶着管家的手下来。擦肩的瞬间，能闻到夫人身上强大ALPHA的信息素，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 应该和自己的不相上下，沈风尘莫名有些攀比的醋意。 电梯里，狭小的空间里，夫人不停得看着手机，柳叶眉微皱，冰冷的灯光撒在他们身上，显得有些苍白。 “夫人别急，这次见大公子可以见十分钟。”管家俯身小声安慰着。 电梯到达楼层，三个人陆续走出电梯，病房在走廊的尽头，管家不时的用余光看着带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沈风尘，他手上拿着标准的看望病人的水果鲜花和小零食。 三人同站在胡玖病房前，夫人是有些不好意思，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沈风尘静静得站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 管家拍了下夫人的肩，夫人转身，看到沈风尘，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同学请问你也是来看我们家小玖的吗？我是小玖的妈妈。” “是的，阿姨你好，我是胡玖同桌，沈风尘。”沈风尘回到，硬朗的眉眼里充满着正气，很快打量了一下小玖的妈妈，如果，如果胡玖能够胖一些，不这么蜡黄，颜值可能会再高很多，虽然没有妈妈那么大气，但也是个小美人。 “太好了，我家小玖学会教朋友了，你请，你请，你先，阿姨好久没有见小玖，有些紧张，同学你先。”边说边让出位置，示意沈风尘先。 沈风尘自然得敲门进入，可能是他们来的太早，也可能是胡玖身体不适，八点多了，依然还在沉睡。沈风尘把鲜花放在床头，转身进了小厨房去清洗了一盒草莓，放在胡玖妈妈身边。 “同学，现在的草莓很贵吧，阿姨把钱给你，让你破费了不好意思，小玖那孩子从小就喜欢吃草莓。”从管家手里拿过手机，想要转账给沈风尘。 烧完水回来的沈风尘有些尴尬。 “谢谢阿姨好意，也不贵，胡玖喜欢就可以，那个，我没有手机。” 小玖妈妈尴尬了一下，很快收回表情，继续看着还在昏睡的胡玖，轻声轻语得说着他们家族和小玖的事情。 “是我过于自私，把这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我们家太过于复杂，一二句话讲不完，现在他爷爷奶奶回国，和我们一起住，小玖只能离开。我和孩子他爸忙于工作，也不怎么在家，单独留他一个，会被欺负的。” “我在外面给他买了个房子和找了个阿姨，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他沟通一下，是妈妈没用，没有照顾好他，导致他现在虚弱的住院。” 沈风尘坐在床的一边，听着小玖妈妈说着，没有打断。 天暗下来，豆大的雨砸在窗户上，雨声是自然界的白噪音，频率宽且平衡，轻抚着每一个人听雨的人。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侧过身听雨，把背影留给了妈妈。 “我有时候也兴庆他是个BETA，要是个OMGEA，没有自由，是BETA，我还是有能力给他一份自由。”妈妈看着胡玖消瘦的背影有些心疼，低头快速扫了一下手表。 “那你幸福吗？”沈风尘淡淡的开口，这种事情以为只有故事里才有，自己在现实中却遇到了，遇到了也没有觉得很惊讶和意外，毕竟很多刑事案件，离谱得匪夷所思。 “我挺幸福的，但不是所有人联姻的都能幸福，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玖。”妈妈看了眼沈风尘，这个孩子冷静得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 “他要是不听你的，你怎么办。”胡玖因为暖气太热，掀掉身上的被子，沈风尘站起身，小心的又给他掖好被子，露出一双手给他透气。 皮包着骨的手上，扎着一根明晃晃的留置针，白色的医用胶带，衬得手格外蜡黄，像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不会，他一直都是很乖的。” “就因为他是BETA？他就必须要乖吗？他还没有分化，一切都是未知。”沈风尘直勾勾得看着胡玖的妈妈，不怒自威，先天强A的压迫感，就算没有信息素的压迫，也能让人感到害怕。 “那也没有办法，这就是大少爷的命。”管家把手搭在夫人肩头。“夫人，还有三分钟。” “你考虑下，放任他出去，和居家阿姨住，还是同意他跟我住，我家世代都是警察，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平时都和退休的外公外婆住一起，城西军警大院，你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看他。”沈风尘深深得看了眼胡玖妈妈。 这一眼，让胡玖妈妈有种沈风尘要把她生吞活剥的错觉，野生动物在捕杀猎物的时候，眼睛里不带任何感情。 “你是喜欢我家胡玖吗？”妈妈反问到，虽然是OMGEA，面对沈风尘的无意识的压迫，也毫不怯场。 “这.....只是同学的关心。”这反问，反而难倒了沈风尘，他是分不清自己是同情，还是喜欢。 “住到同学家确实好，也看的出来你在乎我家胡玖，这样，我承担你家所有的日常生活开销，你打电话给家里人确认下，要快，我只有二分钟。”说完管家恭敬的把手机递给沈风尘。 应胡玖妈妈要求，是开免提，外公外婆听完沈风尘说的，很爽快的答应了，多一双筷子而已，不是问题。妹妹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说道：“是嫂子吗？哥！你这么野的吗？先婚后爱，还玩养成？” 没等妹妹说完，电话就被沈风尘掐断了，电话另一边，外公外婆换了一套衣服，带着妹妹，乐呵呵去商场给胡玖准备新的床褥和生活用品，家里刚刚有个客房多出来，整理下可以给胡玖住。 “你这么野的吗？先婚后爱？”妈妈打趣着学着妹妹说话，从电话里能听出来，一家人都是很和睦，家庭氛围也比她家的好。 沈风尘低头沉默，耳朵红成一片。 管家在一边憋笑，他没有想到大少爷会结交这么有趣的朋友。 “那时限到高三吧，他那样子，也考不上大学，等高考完，我会送他出国，每个月我都会让管家来送生活费。”妈妈站起身，走到另一边，低头亲吻了胡玖蜡黄的面庞。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同情和好，爱情也罢，高考结束前，要是你们真的谈恋爱，我也能接受，但是不能发生性关系，如果他分化了，麻烦通知我一声，不分化就一直是BETA，其实也很好。你哪天不待见他了，可以跟我说，我会来把他接走送出国。” “要是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管你世代都是警察还是什么，你也知道胡家在这个社会的地位。最后，谢谢你帮我，再帮我转告小玖一声，妈妈永远爱他。”说完对着沈风尘深深鞠了一躬，一滴苦泪从眼角滴落，豆大的泪珠砸进尘埃里。 胡玖醒后吃着草莓，听沈风尘讲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要不要给你买个手机？”胡玖吃着草莓歪头看着沈风尘。 “啊？你不是应该在意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私自把你安到我家去了吗？”沈风尘略带着些担忧。 “出去住，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家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有个伴，而且我觉得在你身边挺好的，至少你对我挺好的，有一种被宠着的感觉，我不想吃草莓屁屁。”胡玖捏着草莓屁屁说到。 听到沈风尘说还有一年半可以在一起，他很开心，心底有一种恃宠的感觉，正如妹妹所说，有一种先婚后爱，养成的感觉。 其实到最后不在一起，也没事，至少过程他拥有过。 沈风尘皱眉看了眼胡玖手上的草莓屁屁，俊朗的五官写满了无奈，大手包着胡玖蜡黄的小手，把剩下的草莓屁屁给吃了。 胡玖其实也担心，担心沈风尘知道自己一些小癖好后，会嫌弃他，更何况家里长辈都是警察。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他能够喜欢自己。 试探着不想吃草莓屁屁，也是一时间的任性，没想到沈风尘居然真的会吃自己吃剩下的草莓屁屁，吃着草莓尖尖，吃完后很顺手得把草莓屁屁给沈风尘。 有点童养媳的感觉，胡玖内心有些愉悦，被人偏爱真好。 周日下午出院，家里有了新成员，爸妈虽然忙于加班，但是仪式感还是很强的，开了一辆商务车，带着一家人快快乐乐得来接胡玖出院。 对于家里多了个胡玖，一大家子得看法都是和妹妹一样，哥哥你就闷骚着吧，喜欢人家还不肯承认，先婚后爱还玩养成。无论对方是什么属性，他们都无所谓，小两口自己喜欢就可以。 胡玖抱着妹妹准备得花，恨不得把脸埋进花里，他没有想到沈风尘的父母会这么认真和热情，还有为什么两兄妹都这么高，自己已经不算矮了，在他们一家人里面还是显得有些娇俏。 “阿玖没有行李吗？”妈妈从副驾驶歪头问爸爸。 “没有，刚刚问过了，需要什么吃完饭去商场买吧，晚上我们是不是还要加班来着。”爸爸开着车回。 “是哦，还要加班，那风尘吃完饭陪阿玖去买一下吧，那晚上我们不能骑小电驴上班了，要开车了。等风尘和阿玖高考完，跟陈烟和严宽一起去学车吧，四个人刚刚可以去自驾玩。孩子他爸，今天那个案子你怎么看，我怎么看都觉得是谋杀...”两口子在前面絮絮叨叨得聊着天。 老两口心疼得看着坐在他们中间的胡玖，还偷偷抹了把泪，这孩子瘦的眼眶都凹陷。 妹妹开口就是：“我嫂子...” 没等她说完，在沈风尘友善的注视下，默默闭了嘴，改成：“好久没有吃叔叔他们做的饭菜了呢，怪想念的。” 回大院的时候，大家都好奇得站在外面看沈风尘带回来的“媳妇”，惊讶沈风尘这么快就确定自己爱人，也好奇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让沈风尘这么着迷，没有想到下来一个还没分化高瘦枯黄的男生，在大多数人里是挺高的了，但是在军警大院里，身高有些普通，而且不健康。 胡玖穿着沈风尘的衣服，像极了穿男友衣服的人，抱着花被围在人群中，有些不知所适，被沈风尘拉了一把，拉入怀里。 “你们看啥呢，人家小孩有对象你们也赶快让家里的小孩去找一个，别瞅了，回家吃饭去。”陈烟他爸大喇叭似的声音嚷嚷着。 客厅的放着二个大桌子，上面分别放着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小孩一桌，大人一桌，各自热热闹闹得凑在一起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不知哪个邻居特意给他们买了烟花，绽放的烟花照亮着室内，在胡玖心中散开。 胡玖坐在沈风尘身边，低着头小口吃着菜，因为长时间吃的少，其实吃不下多少，一会儿就饱了，撑着下巴看着他们聊着天，四个APLHA穿着短袖，手臂上就有很明显得肌肉线条，很是养眼。 妹妹切了一大块蛋糕放在胡玖面前，示意胡玖多吃点。 这热闹的一切，是胡玖做梦都不敢想的，以往就算大年三十，热闹的也只是他们，和自己无关。 “你姐呢？”陈烟问严宽。 “赶不过来，刚刚还跟我抱怨可惜没第一时间见到弟妹，你弟呢？”严宽掏出手机，给他看刚刚的聊天记录。 “考试太差，补课去了，为什么我弟也是个APLHA啊，我想要个OMGEA啊，BETA也行啊，在我们这里肯定是团宠啊。”陈烟挠头。 “嫂子不就是BETA？还没分化，我猜是个OMGEA，赌不赌。”妹妹咬着鸡腿说道。 “哦呼，赌，赌什么！”陈烟和严宽一拍即合。 “全市那家最贵的自助！” “来！”他们丝毫不顾忌脸通红的胡玖和黑脸的沈风尘。 一家人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天，大人们吃完又要回去上班，走之前从口袋里摸出红包塞给胡玖，“叔叔阿姨的小心意，风尘那孩子要是欺负你了，你就跟叔叔阿姨说，叔叔阿姨替你出头。”说完摸了摸胡玖头发，虽然这孩子现在枯黄了些，瘦了吧唧的，但是五官很好，身材比例也可以，养养就好了。 胡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憋着没有让它掉下来。 本来打算出去买衣服，下起暴雨，只好改天。胡玖也想帮忙收拾碗筷，被外公外婆拉到客厅的沙发看电视。 “也不是因为你是客人，家里的传统就是ALPHA做饭洗碗筷，安心得做着看电视就成，或者去书房看书，风尘说你喜欢看书，家里藏书挺多的，可以去看书。” 厨房里只有沈贰说话声，沈风尘只是偶尔搭一句。 “风尘那孩子其实挺闷的，不像这个年纪，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也麻烦你多包容他一些。”胡玖靠着外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外婆摸着胡玖的头发轻声说道。 “都没刷牙洗脸就睡。”沈风车抱着胡玖回房间的时候嘀咕到，这个时候的胡玖抱着很咯手，后面被他养成了一个微胖的崽，眉眼尽是温柔，之前经历的一切，就像是渡劫，只为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