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针锋相对（顾庭静H）
第五章 针锋相对（顾庭静H） 七月下旬，在J市郊区的影视基地正式开拍。 陈知行陪江霖到剧组安顿下来，又马不停蹄回到S市照顾其他艺人。 于是韩若冬给江霖配了一个助理，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生，叫作桃桃，做事很是麻利，性格也很活泼，时时刻刻围着江霖打转，让他在剧组不是那么孤独。 寰宇传媒的艺人都住在市区的酒店，江霖、桃桃以及其他演艺人员则住在基地附近剧组安排的宾馆里。 他每天大清早起床，窗外的风景通常荒凉而又广阔。 晴天时阳光炽烈，远处低矮平缓的丘陵上漂浮着丝带状的朦胧薄雾。若是下雨，天地间壅塞着浓郁氤氲的水汽，山脚下翻出黄褐色的岩石泥浆，通往基地的道路会变得泥泞不堪。 过了几个星期，江霖渐渐熟悉了这样的生活。他的演艺经验尚浅，好在先前有过拍摄偶像剧的经历，在剧组里倒没闹出过什么笑话。 可他开始发觉自己在剧组的人际关系是冰火两重天。 西洋影视拍摄团队受了制片人彭先生的影响，对江霖的态度客气到了极点，导演李裕民给他讲戏的时候，细腻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要手把手传授。 而寰宇传媒的艺人及其团队，对江霖则保持着冷淡疏离的态度，拍戏空闲的时候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从来都不会带上江霖。 至于任琦，则把江霖当作不存在的透明人，每天见面连最基本的打招呼都免了。 但男一、男二的对手戏很多，任琦不得不和江霖交流的时候，就会摆出水火不容的凶狠模样，每句话都火药味十足，从没有过半分好脸色。 江霖毕竟心中有愧，对任琦总是百般容让，但后来次数多了，终于也不耐烦起来。 这一天又轮到他们的对手戏，天气热得厉害，江霖戴了厚厚的假发，额角贴胶水的地方不断流汗，拍到一半，汗水淌下来迷住了眼睛，台词一下子就卡了壳。 李裕民导演喊了“卡”，化妆师抢上来给江霖擦汗补妆。 任琦把道具长剑往地下一丢，怒道：“你搞什么鬼啊？这么简单的台词都说不清楚？” 江霖低声说道：“对不起，我眼睛里进水了很不舒服。” 任琦立时横眉竖眼。他乌发雪肤，五官又美又飒，生起气来好看得煞人，高声说道：“进水就连话都不会说了吗？等到大结局还要拍你在水牢里的戏呢，请问你那时候是打算在沉默中走向灭亡么？” 江霖侧过身子不再理他。 任琦气得咬牙切齿，一头长发在风中吹得猎猎作响，说道：“难道我说错了你么？你要是演不了就不要演，干什么耽误大家的事？” 桃桃跑过来拉住江霖的胳膊，想要争辩，但被任琦盛气凌人、光芒四射的气场震得不敢吱声。 任琦更是得理不饶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大声教训江霖：“我最看不上你这种满瓶不晃半瓶摇的家伙，以为做了男主角就一路凯歌、高枕无忧了吗？你要是演砸了，自己丢人就算了，我们全都跟着你受累——” 江霖这些日子来积攒的郁闷压抑到了极点，胸口不断起伏，脸颊鼓起来直直瞪视着任琦，随时都要爆发！ 任琦见江霖脸色不善，便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干什么不说话？敢情咱们是在拍默剧啊，找了个哑巴做男主角？” 江霖给他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怒气直往上冲，一时把控不住，抬起一拳就要砸向任琦那漂亮脸蛋！ 可他刚一抬手，就能感觉到周围几百双眼睛全都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知道，大家都幸灾乐祸等着他们俩人大打出手，于是忍了下来，咬着牙齿，低头说道：“对不起。” 任琦叫道：“你还委屈得很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走后门——” 李裕民和副导演赶紧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把任琦的话盖了下去。 欢欢姐大声说道：“琦哥是不是中暑了啊？怎么说这么多胡话？”半拖半请地把任琦拉走了。寰宇传媒那帮子人也适时地打圆场。 不知是太热了还是心里着急，所有人都大汗淋漓，频频擦汗。 江霖见状，不好再发作什么。 李裕民说道：“现在太阳太毒了，拍出片子也不能用，大家休息一会儿吧。” 于是大家都散了，江霖走到阴凉处坐下来。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别人三五成群，忽然间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桃桃奔到他身边，说道：“那个任琦也太气人了，对不起，我应该护住你的。” 江霖无奈一笑，说道：“我怎么会怪你？” 桃桃笑了笑，又把他手机递过来，低声说道：“你手机刚刚响了。” 江霖接过一看，脑中嗡的震了一下——那是顾先生发来的短信，写道：“晚上七点来接你。”后面附了一个J市本地的车牌号。 江霖关上手机，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想要逃离的冲动…… 晚上本来排了江霖的一场室内戏，江霖只能跟李裕民打招呼请假。 好在有了白天的“小冲突”做铺垫，李裕民以为他仍然在生任琦的气，很爽快地准了假，还嘱咐他调整好心情再过来。 江霖心想：“今晚过后，我心情只会更糟。”面露苦笑，回宾馆洗了澡。 晚上七点他来到大堂，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门口，车牌号正是短信里说的那个。 司机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看到江霖来了，便跑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江霖道了声谢，坐进车子。 司机发动车子开上了入山公路，保时捷在J市郊区这南方娟秀的山陵中快速穿行。 过了半个小时，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开入了一座新中式风格的庄园，门口牌匾上写着“曼禅山庄”四个字。 这山庄占地不大，但布局很是精巧，庭院里引入山泉水注进莲花池，树木花草错落有致地点缀在独幢宅院周围，古色古香而又融入了现代审美，深山静夜中如世外桃源般低调而幽雅。 月光浅淡，夜色模糊不清，江霖隐约看到远处草丛里有一座白色雕塑。 他下车从莲花池上的石桥走到近处，才发现那是一只活生生的白鹤，修长的脖颈低垂下来，一下一下梳理翎羽，动作十分优雅。 江霖很是惊讶，那白鹤抬头看了他一眼，抖了抖羽毛，转身走开了。 江霖在原地站了片刻，想不通这山庄究竟是什么产业，以及顾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心里更是紧张。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走到那宅子前面，一个佣人模样的年轻女子出来迎接，带他进屋来到一间大厅。 一眼就看见顾庭静盘膝坐在蒲团上，旁边围着几个同龄的中年人，前面一张长条茶几上放了数件形相不一的茶具。 那几个人正一团和气说着话，见江霖进来，便纷纷起身道别。 顾庭静今天很心情不错的样子，抬头看着江霖，微笑说道：“你来得正好，陪我吃饭吧。” 江霖点了点头，顾庭静起身领他来到隔壁的用餐厅。 佣人很快布好了饭菜，倒不是什么烹龙煮凤的珍馐奇馔，只是些J市本地的家常菜肴，口味偏于清淡。 顾庭静胃口不大，吃了半碗饭便放下筷子。江霖则太过担忧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草草吃了几口，也说不吃了。 顾庭静似乎浑然不觉他的焦虑，自顾自聊些J市的风土人情。 江霖低头看着桌子，偶尔答应一两声。 顾庭静问起他在剧组的工作，江霖趁机把上次想好的感谢词说了出来。 顾庭静笑了笑，伸手覆住江霖的手背，说道：“你已经比大部分人都了解我了，不必这么客套的。” 江霖一接触到他的肌肤，立即回忆起了那份持续不断的疼痛，浑身过电似地颤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顾庭静，眼神中流露出央求的神色，说道：“顾先生……” 顾庭静眼中笑意更深，说道：“别怕。”探过身子，薄薄的嘴唇吻上了江霖的耳朵。 江霖耳上一阵酥麻，脸孔和后颈立即涨得通红。 两人头首挨蹭在一起，江霖可以闻到顾先生身上那淡淡的香气，自己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乱了。 顾庭静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齿极缓极轻地咬了几下。 江霖鼻中嗯了一声，伸手扶着顾庭静的肩膀，十指攥紧了他的衬衫。 顾庭静眉毛似蹙非蹙，眼睛似睁非睁，轻轻呼吸着江霖身上的气息，像是捕猎者在仔细嗅闻猎物的味道，慢慢移动嘴唇，似有若无地在江霖的脸颊上游走探索。 江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顾庭静嘴唇若即若离的游移撩拨，心里却止不住想：“他下一秒会不会突然翻脸动手打我？” 顾庭静一直在观察江霖，清楚地看见他略显凌乱的黑头发、白日里给太阳晒得发红的肌肤、还有那竭力隐忍、又止不住沉沦的挣扎神色……他忽然抬起双臂，环住了江霖的腰身。 江霖身上一阵战栗，睁眼看着顾庭静，说道：“顾先生，要……要做吗？” 顾庭静笑着说道：“上次是不是吓到你了？” 两人面孔相距如此之近，两对眼瞳如水交融。江霖不敢撒谎，轻轻点了点头，又低声说道：“但如果你喜欢，我会努力的。” 顾庭静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我喜欢乖孩子。”拉着他的手站起身，“跟我来。” 两人来到楼上的卧室，里面有一张低矮又极为宽大的床，窗户半开，锥形轻纱床幔朦胧如烟。 顾庭静关上所有的灯，山间的银色月光如流水般泻入屋中。 在这幽暗静谧的环境中似乎陷入了梦境，江霖看不清楚顾庭静的面孔，不像之前那么恐惧紧绷了。 顾庭静说道：“把衣服脱了。”江霖立刻脱得赤条条的跪在床上，衣服都丢在地板上。 顾庭静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他的裸体，说道：“比上次瘦了。” 江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太习惯他的关心。 顾庭静走到床前，伸手摸他的头发。 这才是江霖所习惯的事情。 他昂起头，用牙齿拉开顾庭静的裤子拉链，再把底裤也扯下来，开始用口舌舔舐他的性器，顺着凸起的青筋来来回回舔了几下，又含住睾丸不断啜吸，顾庭静很快就硬了。 江霖吐出他的性器，左手帮他上下撸动，右手双指则送入自己口中，反反复复舔得湿淋淋的，再伸入后穴慢慢撑大，慢慢开拓。 顾庭静耐心地等着，问道：“好了么？” 江霖终于相信他今晚会扮演温柔的角色，伸手拉着他的手腕，缓缓往后躺下。 顾庭静顺势压在他身上，分开他的双腿，很是顺畅地顶入了那湿滑的小穴。 江霖双腿盘住了顾庭静的腰。顾庭静每一次撞击他时，肌肉都会紧绷起来，透过衣衫散发着灼热之气，江霖可以鲜明地感受到他在释放那种男人的进攻力量。 而自己作为承受的一方，则需要尽力打开身体，温柔接纳他所有的冲击，同时悄悄收缩肉壁，富有节奏感地按摩那炽热的阳具。 顾庭静每一次拔出去，江霖都紧紧挽留，好像舍不得他离开似的。 顾庭静就着这个姿势操了江霖好一会儿，便在那湿热紧致的洞穴内射了精。他不急着拔出来，双手抄到江霖身下，把他上半身搂入怀中，低头吻他嘴唇。 江霖起初还在温顺地配合，可顾庭静的唇舌总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江霖有些抵受不住，直接搂住了顾庭静的脖颈，主动把舌头伸入他的口中。 顾庭静似乎轻轻笑了一声，随即重重压在江霖身上，唇舌交缠，用力翻搅，吻得难舍难分…… 两人搂在一起亲昵了一会儿，顾庭静又硬了。 这一次，他让江霖侧躺在床上，抬起他一条腿，从后面进入了他。 第二回合的时间就久得多了，到后来，江霖甚至有些沉浸在肉体的浮动碰撞之中，飘飘荡荡的好像化成了一滩水。 顾庭静在后面不断顶入他的身体，他忍不住轻轻呻吟起来，忽然间肩膀一疼，顾庭静用力咬了一下他的皮肤。江霖疼得叫了一声，回头看向顾庭静。 顾庭静笑道：“对不起，看到你这幅样子，我就很想欺负你一下。” 江霖脸有些红，回过头把脸埋入床单中，将呻吟声都藏了起来。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算上这一次，他统共只见过顾庭静三次。每次见面，顾庭静表现的性格都不一样。 他是上次心情太坏，还是这次心情太好？ 那么下一次呢？ 下一次会是好，还是坏？ 江霖又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就想起下一次了？ 事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顾庭静坐起身来，让江霖枕在自己腿上，靠在床头，惬意地感受着落地窗里吹进来的凉丝丝的山风。 江霖还沉浸在性快感的愉悦中，白日里发生的一切，现在看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在当下的这个世界里，只有月光，只有山风，只有顾先生……他脑中迷迷糊糊的，一时没有起身去洗澡。 顾庭静点了一支烟，又问起他电影拍摄的事情。 江霖随口答了几句，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顾先生关心的不是电影，而是我。”于是说道：“我手机里有些照片，你想看看吗？” 顾庭静点了点头。 于是江霖从地下衣服里翻出手机，然后靠在顾庭静身上，翻开手机相册。 里面有江霖定妆的照片、拍戏时的工作照、还有休息时的幕后照。大部分都是桃桃帮他拍的，她说这些都是宣传物料，以后可以发到网上。 顾庭静就着他的手看完了所有照片，点点头，似乎很是满意，问道：“这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江霖说道：“预计是寒假上映。我想夏天拍完这部电影，下半年可以演一部电视剧，填上明年暑假的空档。” 话一出口，他立即后悔了——他这么说，倒像是主动跟顾先生提要求似的。 但顾庭静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你想要就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