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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我只读了两年就从学校离开了。 我不希望母亲为我的学费而忧愁,其实是我不愿再承担母亲所谓的“对我好”。 是的,那个时候,我早已明白我和母亲之间的亲情是利益交换的天平。 从前我还单纯过,她为我付出那么多,或许是为偿还她内心的愧疚,因为那些她难得在家的日子里,她总是在我入睡后的深夜独自倚墙哭泣。 后来我明白,那不是偿还,是索要的代价。 她把我卖到夜场去做站台小姐,这是我一辈子都没有释怀的事——她得多恨我,才不愿意我像个人一样活着。 那是一个闷热的晚上,我在炎热中辗转难眠,身体黏答答的,我手中扇着蒲扇,看着破旧的电风扇摇动着嗡嗡的圆脑袋,那群人就这样闯进我家,把躺在床上的我生生地拽出去。 我浅绿色印满薄荷叶的短袖睡裙在纠缠中被扯开了口子,我哭喊着问他们是谁,他们的脸黑成一团,我谁也看不清。 唯独,我看见母亲站在客厅的门口,替他们打开门,目睹他们把我送出去。 那天晚上,我被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送到夜场去,那群没有脸的人把我捆成一只粽子,丢进一个开着玫粉色灯光的房间,重重地掷在床上。 我像一只蛆虫扭动着绳索下的手脚,我感觉到疼痛沿着绳索下的血痕将我勒得无限紧,那种从细节出吞噬全身的疼痛,在房门被打开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惊恐的麻木。 走进房间的是一个浮肿的中年男人,为他打开门的人站在他身后呵呵笑着对他说,全雏,你赚大发了。 房门被关上后,房间里静的像塞了无数的鬼魂,我仿佛看见每一只鬼都对我张开血盆大口,企图将我的意志撕碎吞噬。 中年男人走到床边,手里握着银白色的小刀,听话,听话就不会受伤。 他割开了我双脚的绳索,放下刀子便翻身上床来。 自由的双腿间,是他任意游走的双手,一副完全没有被激起过的身体多么另人动容,在他那张红润的脸上一览无余。 他的手指粗糙冰凉,在我身下的那团肉间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他轻声笑着对我说,叫一叫,叫一叫好听嘛。 我咬紧的牙关被轻易地撬开。 从那之后我学会了,想让一个人打开禁闭的嘴,只需要捏紧他的鼻子,阻断他的呼吸。 他的下体,带着绵柔的腥臭,在我的口腔里来来回回。 如果有人问我性爱是什么,我想告诉他,爱和性是没有关系的。爱是什么我无从得知,性是一件事情的来来回回,粗鲁的摩擦与冷冰冰的高潮。 有多恶心,那一天有多恶心,就像看着一具尸体腐烂过后无数的蛆虫啃噬每一块腐肉。 尸体是我。 只可惜,无论境况怎样的让人恶心,我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死亡这件事情。 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 只要多活一刻,多活一刻就好。你问我活下去为了什么?很奇怪,什么也不为,只是想活着,出于动物的本能。 那一夜结束,留下了一个残破的我,和满床混杂精液的鲜血。 我灰败的生命就此拉开新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