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阔别四年的吻/睡完就跑

    发泄过后的陈晨陷入了沉睡，郁尘被他锁在怀里，也好一阵没动，良久，他才终于从濒死的快感中醒过神来。

    房间里没开灯，空调冷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忽然让他格外冷，郁尘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身上都是一身汗，还有其他的体液交杂，把床单也浸湿了。这下有点难办，他忙小心地推开陈晨，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顾不上给自己擦洗，他先胡乱套上衣服，又找毛巾打湿给对方摸索着收拾。把陈晨进酒店时的着装尽量还原之后，郁尘将掉落在床脚的干燥被子抱起来给对方盖上。想了想，又把床擦了擦，还是不能确定有没有擦干净，干脆开了一瓶矿泉水，倒空之后丢在床上，装作是陈晨自己喝水撒到床上的样子。

    没有痕迹。空调也开启了新风功能，欢爱的味道会在陈晨醒来之前散去。

    这一晚对于陈晨来说会意味着什么呢？郁尘没有答案，在离别之际，突然不舍到有些哽咽。

    他站在床边，俯身，慢慢将嘴唇贴在男人的唇上。先还一动不动，渐渐情难自己，伸出舌尖一点点顺着陈晨的唇形轻扫。

    陈晨的唇也很完美。薄厚始终，闭合时淡淡勾起弧度，很有亲和力。

    但看整张脸，会发现其实眼型是狭长的，看人时很凌厉，动情时又摄人心魄，尤其是以往他靠近陈晨，向他索吻的时候，陈晨的眼神总像是要看破他的内里，急欲强势入侵，不容他逃脱。

    每每又克制忍耐着，泄露几分为他折服、不得不纵容他乱来的无奈。

    郁尘闭上眼，那种眼光便如有实质、从记忆里穿透而来。他伸了伸舌头，舔到对方的齿关。

    ……因为熟睡而放松，那里有供他突破的间隙。郁尘放任自己在那流连片刻，一时有在眠奸陈晨的羞耻感，脸都红起来。

    而舌头还是往里，慢慢触到陈晨的。

    舔弄渐渐变成了吮吸，陈晨也开始回应他，先是放任他胡搅蛮缠了一番，后来一点点顶着他的舌根，迫使他退回去，开始贴着他的口腔内壁画圈研磨，磨得他酥酥麻麻的，好像心里都在痒。

    不经意间，口涎顺着嘴角往下滑，他顾及不到，只好努力地抬头吞咽，身体也一点点顺着床沿滑下去。陈晨呼出的热气暖暖地拍进他的鼻腔，让他好像有点被烫到，也像是被酒气熏醉了。

    更舍不得他了。

    两人吻了不知多久，郁尘察觉到陈晨的动作从粗暴恢复到温柔，最终又恢复到乖乖贴吻的状态，他有些恋恋不舍。

    该走了。

    郁尘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知道多呆在这里一分钟，他的勇气便消减一分。但他没有理由留下，也不配留下。

    陈晨，对不起。默念着道歉的话，他轻轻压下门把，走廊明黄色的灯光短暂地照进黑暗里，又消失在黑暗中。

    对不起，无论身心，都是我辜负你。

    …………

    春梦了无痕。

    可是一切都透露着古怪。当陈晨从宿醉的不适中恍恍惚惚醒过来时，他鬼使神差地向身侧看了一眼，像是要找什么人一样，却只看到杂乱和空旷。

    明明一切都很好——房间里有冷气，温度适宜舒爽，窗户被纱帘遮掩着，透进室内的阳光柔和清新——但他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错过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感觉。

    是什么呢……他抬手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大脑一片空白，只好先站起身走向浴室。

    拉动被子时却看到一个矿泉水瓶子。空的，没盖盖子，瓶子就突兀地躺在床上，旁边有一圈半干的水渍。

    看起来是自己糊里糊涂地拿水喝，却不小心洒在床上了。

    但渐渐的，陈晨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以前是不会有这样完全断片的情况的，昨天确实喝了很多，但遇到的意外也多少应该些印象。像自己找水喝却打翻瓶子这种事情，多少应该有些察觉吧？

    这种疑惑，在陈晨冲澡出来、不经意看到洗手池旁搭着的一块毛巾时，更深了。

    围好浴巾出来，陈晨慢慢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男生当中，他算是生活习惯不错的，使用的酒店房间也一向被保持得比较整洁，因此，有什么奇怪的变动他有自信能一眼看出。但在沙发、电视、桌面和衣柜等处都没发现问题后，陈晨只好将目光放回到床上。

    酒店的床很宽敞，被子厚实蓬松，体积很大，团在一起也足够盖住床的三分之二。陈晨盯着那被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些烦躁地把被子掀下床去。

    远离他之前躺下的位置、被子盖住的边缘、矿泉水瓶下水渍弥漫的尽头，还有一小滩水渍团在床单上。整张床单也皱巴巴的，皱得不像是他一个人可以弄出来的。

    忽然，灵光一闪，陈晨想起自己昨夜听见的熟悉声音，是激烈的哭喊和告饶，听得他血气沸腾。

    “不要……太深了……”这是……他吗？

    垂落在身侧的手一瞬收紧，陈晨又想起更多的细节，关于昨天的春梦、似乎还有吻，真实又虚幻。大脑飞速转动起来，他当即找来了手机，拨通了李宇的电话。

    “喂……晨哥？早啊……”终于接通，李宇显然才从睡梦中被call醒，听语气还一脸懵。

    但陈晨没空搭理他，单刀直入：“李宇。我问你，昨天谁送我回来的？”

    “嗯？还能是谁？我送你的啊……”

    “你确定？”

    “对啊……”

    “李宇。”陈晨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静，但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严肃得让人生畏：“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昨天是你送我回到酒店的。是你、亲自、送我到酒店房间，是这样吗？”

    “晨、晨哥？怎怎怎么了啊？”这都不像是问问题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

    李宇瞬间紧张起来，疯狂回忆，最后却支支吾吾回答道：“我额，我不太记得了。怎么了晨哥？出什么事了？”

    “没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宇只觉得陈晨的声音瞬间冷硬，说话似乎都没了感情，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事，但又绝非那么简单。

    果然，接下来，陈晨的话就让李宇惊掉了下巴。

    “就是东西被偷了，你收拾收拾，我们报警。”他说：“是我母亲的项链，价值340万。”

    “不翼而飞，就在昨晚。”

    “我确定有人来过我的房间，就是昨天我们喝醉之后动手的。”

    “我要报警，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