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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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洁白皙的墙壁上,只一张小小的a4纸,显得格外的小而不起眼,但上面的内容,却能让人过目不忘。 白纸黑字,最上方黑字标题加粗:这是在干嘛? 底下是一张配图。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头皮发麻,五雷轰顶的感觉。 “是什么啊是什么啊?”苏文摩挲着手掌听得津津有味。 “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有点出格的那种。” “只是一点点吗?”苏文不信,“你们玩那么大,我才不信只是有点。” 我低头表示默认。 当初若不是曝出的那张照片尺度过大,也不至于在学校甚至我那个小县城里引起那么大的轰动,成为我接下来好几年里的噩梦。 一切发生的都是这么突然,明明前一刻我还是他嘴里的小骚狗和他做着亲密的事,转背等他洗完澡出来,我却已决定和他决裂。而现在距离我跟他闹崩也才过去半个月,一切似乎还处于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中,结果就出来了这事。 被班主任叫去谈话,被年级组长叫去谈话,喊家长,被教务处带着去校长办公室谈话……谈话,谈话,像杀了人的嫌疑犯般被对待着。 “你们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开始的?”“是自愿的吗?”“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确定吗?”“为什么要做这个?”……一连好几天,我没进过一次教室,被学校保安带着不断进出各个不同的办公室,被认识的不认识的老师或校领导问话,一遍又一遍。我无地自容,感觉自己每天都身处地狱,那些老师和校领导看我时的目光,谈起那件事时的语气和表情,都让我觉得自己是被扒光了拉出去游街示众,毫无羞耻和尊严可言。 而更令我痛苦的,还是我父母的态度。我的父亲只在事情发生后的当天被班主任打电话来了一次学校,到办公室只听老师说了几句,二话没说直接把我踹倒在地上,然后当着那些老师的面,指着骂我不要脸,童家上下几十代出了我这么个祸害……在我的印象里,我的父亲一直是个虽然没什么上进心得过且过的市井小民,对我也关心甚少,但他性格温和至少从没对我动过武。那天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他的暴戾,往后的每一次沟通都是如此。 而我的母亲,只木然地站在一边看着,直到被我爸吼着离开办公室,都没开口跟我说过一句话。 那是我人生迄今为止最为灰暗的一段日子,我不愿过多回忆,想一两句简单带过,苏文却死追着不放。 “那钟野呢?他没被约谈吗?” “你们受到处分了吗?同学怎么看你们的?你后来还留在那个学校读完书吗?不怕被议论吗?” “有抓到是谁贴出的那张纸吗?” “所以你们从那个时候起就彻底分开了 ?一直到现在?” “那他为什么要打你?他有资格吗,你分明也是当年事件的受害者。” ………… 作为事件里的另一主角,钟野自然也被校领导叫去谈话了,但由于他特殊的家庭背景,学校一般的老师和领导也不敢像对待我这般的审问他,而且据从当时看管我的几个保安嘴里听说,他父母来学校后,校长亲自去校门口接的人,几人直接在校长办公室喝了几轮茶后才把钟野叫进去。 他在学校里是那么出色的人,一直备受瞩目,而我平平无奇,直到这事曝出前班上还有同学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出了这样的事,说他的人当然有,但只占少数,绝大多数都是同情和为他感到不平的,谴责偷拍曝光的那个人,有人甚至在学校的校刊上专开了一栏给他写各种鼓励的话。 “哇,看不出来,你们学校还挺人情味。”苏文感慨,“当然,除了那些恶心的校领导。” 我摇摇头,苦笑。 人情味,那是对她们的校草。而我,不配。 “看他平时闷不吭声的,没想到是那样的人,啧啧。” “谁知道他是怎么勾搭上钟野的呢,兴许是给人下药了也说不定,同性恋什么的最没下限了。” “是啊,钟野估计是另有隐情,兴许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威胁了,他又不是同性恋,方媛媛是他女朋友这不是谁都知道的事吗,肯定是被迫的。” “我听人说,同性恋最喜欢掰弯直男,还真没错。” “看他当时那个表情,啧啧。” …………………… 我只是和他做了个爱,两厢情愿,结果到了这些人的嘴里,就成了诱奸。我成了全校皆知的同性恋,骚货,贱人,荡妇,绿茶,烂菊花……我受不了走哪都有来自各个方向的视线向我投过来,鄙夷的,厌恶的,嘲笑的,猎奇的……更受不了那些男生恶意满满的挑衅和调笑…… 我并没做错什么,但显然我已经不被允许继续待在这个学校。尽管我觉得自己不该被如此对待,我想忽视这一切继续读下去直到高考毕业,因为我知道只有考上大学远远地离开这里,我才会永远听不到关于我的恶毒的话语。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对当时那个身处绝境还能保持这样清醒头脑的自己表示佩服,换成现在的我,或许就没那么大的勇气和决心继续走下去了。 “说到底,还是年轻,无所畏惧。”苏文总结。 是啊,我不无赞同,只有年轻才什么都不怕,所以我才没想过要离开学校,所以他们才敢对我作出那样的事。 “他们打你了?” “算是吧。”我点头。 “他妈什么人啊,你也是受害者好吗,做人这么双标的吗。还打你,这什么心理啊,恐同即深柜。我看打你的那些男的怕都是同性恋。妹的,听得我气死了,来,你还有他们的照片吗……” 苏文还在义愤填膺,我却已淡然,时间是稀释伤害最好的良方,不管当时的我是多么地害怕与绝望地赤裸着下身躺在学校的男厕里,被几个男生围着,像玩弄一只动物般用脚踢我,踩我,用下流的语言侮辱我,我都挺过去了。 他们离开了,脸上带着伸张正义后油然而生的高高在上的满足感,笑闹着关上了厕所门。我躺在脏污的厕所地板上,鼻子里充盈着旁边小便池传过来的浓烈的尿骚气味,我感到恶心,想马上爬起来离开这里,但剧烈的腹痛让我只能蜷缩在原地,像一尾被抛上岸的鱼,做着无谓而绝望的挣扎。 是钟野发现了我,不然我得等到上完课有人来厕所了才会被发现,到那时,或许我早就晕过去,事实上,在钟野出现之前,我已经快支持不住痛晕过去。 “嘭”,是厕所门大力撞在瓷砖墙上发出的巨大声响让我稍许回神,我睁开眼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流进眼眶,我努力眨眨眼,挣扎着想抬头看一眼进来的是谁。 “童也。” 听到他的声音,我终于忍不住,小声哭起来。 他跑过来,想将我从地上扶起,但我小腹实在太痛了,稍一使力就钻心的疼。他便半跪在地上,将我上半身小心扶起靠着他身子,又问我裤子在哪。 我只知道哭,一半是痛的,一半是为自己受到的这些屈辱。他半抱着把我挪到隔间的门前让我靠着,自己在厕所里搜寻我被脱掉的裤子,最后在一个隔间的马桶里找到。裤身已被水浸湿大半,就算没湿,一想到它被丢弃的地方,也膈应得穿不下去。 我看他站那里,似乎有打算把裤子从里面捞出来,不禁忍着痛小声说道,“我不穿。” “我已经叫救护车了,应该再过几分钟就到了。”他站在那里,像在自言自语。 我没再吭声,知道那裤子就是再脏,总比光着下身被医护人员抬出学校要好,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多久,他背对着我,弯下身子,手朝马桶伸下去,很快,他用两指夹着一条裤子停在半空。我俩同时沉默着盯着顺垂落的裤管蔓延而下的水流,安静地整个厕所都能听见水滴落回马桶后溅起的水声。 一想到沾有马桶水的布料紧贴自己皮肤的那感觉,我感觉自己肚子痛地更厉害了,甚至想吐。 钟野回过头,看我一直紧压在腹部的手,安慰我,“很快就来了,再坚持下。” 我虚弱地点点头,尽管内心十万分的抗拒,还是不得不开口,“裤子给我吧。” “你穿我的。” 他说完,把隔间的门关上,没多久,又开了。 我的校裤穿在他身上显得又短又小,尤其裤腿被浸湿的那一大段更是显现出与其他部分完全不同的黑色,特别显眼。 他有点洁癖,一起吃东西的时候见不得我手上嘴上有半点食物的碎末,每次只要看见就会用纸巾粗暴地帮我擦掉。白球鞋上只要沾上什么洗不掉的污点,就会扔掉。不喜欢被湿湿的手触碰…… 他有很多龟毛的地方,过着要比我讲究和精致上百倍的生活,因为他有这样的条件。 但那一天,当我躺在医护人员抬过来的担架上时,下身套着的是带有他体温的对于我而言过于宽大和修长的干净的校裤。 即使后来我再没穿上校服的机会,但他的那条校裤,我一直收藏着,洗干净后被工工整整地折好装进放有很多包干燥剂的塑料袋里封好。我想让它永远保持干燥,就像它当初穿在我身上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