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情敌
书迷正在阅读:被J液主宰脑袋的被迫成“鸡”的女友、[ JOJO ]错位体感(主攻)、春风拂槛露华浓、(快穿)攻略使我快乐、错妄(姐夫文)、南城钢厂往事回忆录(免费)、魔法王子、口福之欲、快穿之女配要吃肉、【纯生】丰朝
研究了老半天,林鹤初决定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排除情敌。 白知棠虽然接受了他的讨抱,也每天都微笑着吃他做的早餐,可一到晚上还是会拎着甜点出去。先前他怕漂亮青年觉得自己作为房客、弟弟和朋友干涉太多,也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意,迟迟不敢问白知棠是去了哪里、又把甜点给了谁;可他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忍受白知棠和别人在一起,那就得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他考虑了半天,甚至连要不要偷偷乔装打扮跟踪白知棠都想了,又怕弄巧成拙,届时反而被当成变态扭送到警局,烦恼得吃晚餐时脸皱成了一团。白知棠吃完自己的晚餐,抬眼看看明显有着心事的大男孩:「小初?」 「喔?喔!怎麽了,哥?」林鹤初还沉浸在自己被警察盘问为何要跟踪房东的想像中,猛地听见白知棠问他,心虚地吓了一大跳。 「是我要问小初怎麽了吧?」白知棠眨眼:「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烤肉,可是小初只动了几口。」 青年的语气有些委屈,像是一片真心错付的有情郎。顾着想事情而食不知味的林鹤初这才反应过来,今晚的菜色确实都是按他口味做的,显然是白知棠有意为之。 哥是不是,也有点在意和喜欢我……?林鹤初的脸难以察觉地红起来,将手里的叉子捏得死紧,感觉比第一次帮白知棠摸到高潮时还紧张。 接着突然又想到,如果白知棠这些日子的夜间外出真的是去和别的男人见面,那个男人会不会也知道他的身体和一般人不同,是基於想玩弄白知棠的念头才积极来往? 只是想像到这种可能性,林鹤初就大为光火,再联系到上周白知棠忽然说暂时不要互相帮助了,会不会是那个男人已经对哥出手了……? 他越想越闷,饭也不吃了,将餐具整齐地放到碗盘边,在白知棠困惑的凝视下闷声道:「哥,你……你是不是――」 就算再怎麽想知道白知棠是不是被外头的坏男人骗了,他也问不出「哥是不是被别人碰过了身体」这种问题。林鹤初将话咽回胃里,转而道:「哥的身体只有我可以碰,对吧?」 没料到他会冒出这种问句,白知棠愣了片刻,眼眶霎那红了,脸色却苍白得吓人。他倏地站起身,转过身往主卧走去。 看到白知棠脸色骤变的瞬间,林鹤初就知道又说错话了。他闭起自己那张笨拙的嘴,在心里暗骂一声笨死了,身体也没闲着,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追在白知棠身後,在他即将进房前捉住了青年的手腕。 那只手还是和几个月前他握住时一样纤细皓白,但林鹤初对手腕主人的心情却已经截然不同。 原本就只是路上偶遇的两个人,如果那天白知棠没有接到急单,或者厂商如常替他送货,他没有因为抽宿舍失败而走到街上散心,现在的一切就不会是这样。 在其他三个室友都顺利留在宿舍,只有他不得不出来找房子时,林鹤初心底当然也是怨怼现实的,想着为什麽自己这麽倒楣,就连中签率九成以上的事也能被滑铁卢。 但他现在明白了,那其实是一切幸运的开端,如果他还待在宿舍,那就压根不会有机会认识被他握着手的哥哥,更不会在朝夕相处间产生了此生至今头一次的心动和独占欲。 被滚烫的手捉着手腕,白知棠没法再挪开脚步移动,红着眼睛回头看他:「……小初,放开我。」 「不要。」林鹤初其实慌得很,他怕一放手眼前的漂亮青年就会从他的生命淡出,再也无法有机会成为他追逐的目标:「哥,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话。我只是怕……怕哥被人骗了。」 青年静静地看他,嘴唇抿得发白。 「我不知道哥最近晚上都一个人去了哪里……怕哥被来路不明的男人骗,被他碰了……」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自己之所以提问的理由,林鹤初说到最後乾脆直接抱了上去,将白知棠箍在怀里,低着头看他的神情:「对不起,哥,我说错话了……」想了想,又忍住醋劲补了句:「虽然要和谁来往是哥的自由,但我不希望哥被坏男人欺骗。」 白知棠看着他,鹿眼里水气氤氲。 「小初以为我是别人随便说一句,就让他碰的人吗?」青年的声音低低的,和他周身的氛围一样。 白知棠委屈又悲伤的神情让林鹤初又将人抱紧了些,盯着他泫然欲泣的脸庞:「不是、不是!可是哥那麽好。我只是怕……」 怕在哥还没对我动心之前就被其他人占据,怕哥诱人的模样对我以外的人展现。 林鹤初紧张得掌心都泛起了薄汗,可他说不出口――这些话和告白无异,会将自己的心思毫无隐瞒地摊在阳光下,叫他要怎麽说出口? 他知道白知棠对他肯定不是一无所动的,不然不会让他触摸最私密的地方,接受他近乎耍赖的每日抱抱请求、因为简单的早餐而笑逐颜开。可林鹤初还摸不透漂亮哥哥现在究竟对自己是什麽感情,是信任的弟弟,还是将他当作能够对等谈论喜欢的男人? 他害怕,怕现在贸然吐露只会让白知棠躲着自己。 「我怕哥不理我。」大男孩最後这麽说,语气沉沉的,嗓音有些哽咽:「怕哥因为别人就不要我了。」 白知棠察觉了他的低落,眼睫微颤,看着他沮丧的神情,将手抬起,指尖拂过那双满是忧虑的眉眼。 「……不会不理小初,也不会不要你。」青年轻声说着,温柔地像是湖面因枝梢滴落的露珠,而漾起的圈圈水波:「小初想知道我晚上都去了哪里的话,问我就可以了,不用胡思乱想。」 「我不敢问。」委屈的大型犬因为漂亮哥哥的保证高兴起来,可怜兮兮地开始说起自己内心的挣扎搏斗:「担心哥觉得我很烦,这也管那也管。差点都想去跟踪哥了。」 白知棠因为他怨妇般的语气和表情笑了出来:「跟踪?小初办得到吗?」用将近190公分的身高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後,怎麽想都觉得会很显眼。 「……哥竟然是关心这个。」林鹤初没想到自己纠结好多天,青年居然还能笑出来,幽幽地抱怨着,可说完想了想,也觉得那画面实在滑稽,跟着白知棠一起笑起来,把头埋到他颈侧蹭:「所以哥到底是去哪里了,告诉我吧?」 白知棠的视线越过他蓬乱的头发,看了看客厅的钟:「――时间还早,今天带小初一起去看看?」 在提着两大袋甜点,被领到育幼院门口时,林鹤初脸上还茫然一片。 看起来像是院长的男人替他们开了门,将两人领进办公室,神情有些紧张和拘谨,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白先生,怎麽好意思收您这麽多东西……」 「没关系的,不是什麽贵重物品。」白知棠和林鹤初一起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微笑着看窗外好奇地朝这里张望的孩子们:「都还合他们的口味吗?」 「啊,是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讲到孩子,瘦弱儒雅的院长先生脸色肉眼可见地放松温柔下来:「问我真的都是您做的吗?太好吃了,还说长大也想成为白先生一样的甜点师。」 手艺被认可的愉悦让白知棠眉头舒展,还没说话,一个看上去四五岁的小女孩跑进了办公室,站在他面前,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奶声奶气地和他说话:「大哥哥,蛋糕真的都是你做的吗?」 院长像是有点担心孩子被斥责,上前牵住她的手,轻声说:「媛媛,大哥哥在和院长爸爸说话,你先出去玩一会好不好?」 小女孩嘟着嘴,脸颊鼓鼓的,看上去快要哭了。白知棠还没说话,林鹤初就蹲到女孩面前,和颜悦色地朝她询问:「媛媛可以带大哥哥去逛逛吗?让做蛋糕好好吃的哥哥和院长说说话好不好?」 小女孩看了看他尽力表现出和善的脸,又看看院长和朝她微笑的白知棠,最後颔首答应了:「嗯!」 在林鹤初和媛媛混熟,当她的大马背着她绕遍育幼院,还被十几个小朋友们围着问了一堆诸如「大哥哥你看起来好凶,是坏蛋吗」、「大哥哥是蛋糕哥哥的保镖吗」的问题後,白知棠总算从办公室出来了,院长跟在他後边,看上去谈话已经告了一段落。 媛媛一见到漂亮大哥哥就抛弃了林鹤初,迈开不算长的腿朝那两人飞奔过去,在院长怕她跌倒而无奈抱起小小的身躯後转过头对白知棠重复还没得到解答的问题:「蛋糕都是大哥哥做的吗?」 「是呀。」白知棠摸摸她细软的发:「媛媛喜欢吗?」 「喜欢!」小女孩笑得甜甜的,和名字一样圆圆的脸蛋上写满了高兴:「媛媛长大也要做蛋糕给好多好多人吃,这样大家就会和媛媛一样开心了。」 「媛媛真棒,」漂亮青年的神色温柔如水:「大哥哥会好好期待那一天的。」 辞别了院长和媛媛,以及一众孩子,林鹤初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曾经对白知棠的怀疑而愧疚起来:「哥……我不应该乱猜你去哪里的。」他没想到房东每天晚间的外出竟然是送蛋糕来给孩子,顿时为脑里徘徊不去的阴暗想法自责。 青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并肩而行的大男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应该和小初说一声,省得你担心。」 讷讷地低下头自省,林鹤初看着地上自己与青年的鞋尖,忽然好奇起来:「哥怎麽会想到要做这件事?」 据他所知,白知棠并不是孤儿,家里父母皆在,只是长期在国外生活,平时也会和青年打视讯电话联络,偶尔接起电话时碰上自己也在一旁帮忙,白知棠会笑着把镜头对准他,让意外入镜的他紧张地不知该说些什麽,和气的夫妇见状就会和他打招呼,托他照顾好儿子。 无论怎麽看,青年都是出身於单纯美好的普通家庭,林鹤初对於白知棠为何会忽然和育幼院扯上关系感到十分不解。 「前阵子院长从我这订了蛋糕。」白知棠温声解释:「那时是交给宅配送的货,收件人也只是写普通的名字,没有说是育幼院,我也没有特别注意。过了几天,我从信箱收到一封信,是那里的孩子吃到蛋糕以後画的画,缠着院长想让他寄给我,院长没办法,只好真的照查到的地址寄了信。」 他说到这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弯着眉眼示意林鹤初看萤幕:「我拍下来了,小初看。」 林鹤初靠紧他看翻拍下来的画作,只见大大的、有着摺痕的图画纸上用童稚线条勾勒出许多笑着的火柴人,围着一个巨大的蛋糕,明亮色彩搭配上朴拙的形状,第一眼虽然凌乱,却越看越可爱。 「画得很棒。」林鹤初也不自觉柔和了眼神,想到刚才在育幼院里孩子们围着自己天真无邪地问东问西的模样,能想像出在画这张画时,一张张小小的脸上有多雀跃:「难怪会想让院长先生转交给哥。」 「嗯。院长另外附了一张便笺说打扰了我很抱歉,但孩子们真的很喜欢蛋糕,也很想表达感谢,所以就这样寄了信。後来我想回报孩子们的画,带了些甜点来拜访,才知道蛋糕是院长为了庆祝所有孩子们的生日订的。」育幼院里的孩子们出生月日都不详,所以通常不是将进入育幼院的日期作为生日,就是在一年中选一天,作为所有孩子们庆生的日子。 白知棠想到第一回拿甜点上门时孩子们惊喜的脸蛋,轻声接着说了下去:「院长说,几个月前育幼院的主要资助者停止了赞助,孩子们近期怕是就只有这一天能吃上甜点了。」他收起手机,声音有点惆怅:「听见时我就想,那多可惜啊,甜点是这麽美好的东西……孩子们已经遭遇太多不该承受的事了,我应该可以为他们做一些什麽,所以就每天带一些小蛋糕过去,希望他们可以高兴一点。」 林鹤初停下了脚步,看着身边的青年。 「怎麽了?」漂亮青年疑惑地跟着站定,仰起头看他:「小初?」 大男孩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抱住了他。 僻静的住宅区在夜间人烟罕至,路灯静谧地矗立在路旁,沉默却坚定地执行照亮归家路途的勤务,也照亮了拥抱着的两人。 「……怎麽啦?」白知棠举起手,规律地轻拍着年轻男人的背脊,声音因为被紧紧搂住而有些闷。 林鹤初摇摇放在他颈边的头,沙哑着声音回答:「没事。」 他只是,在看见青年认真又柔软的神情时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从名为白知棠的漩涡里抽身而出了。 就算花一辈子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