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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颖瞳。

    走到狱所门口，梁耀已经紧张的思维混乱了，一直在跟莫颖瞳预演见到莫中华时会出现的情景。

    “如果莫叔叔生气骂我，不答应我们在一起，我、我就给他跪下行不行？不行不行，场地不对。那我哭给他看？我万一哭不出来怎么办？你演哭泣的秘诀是什么？算了，一时半会的我也学不会，那我求他？我求他什么……”

    莫颖瞳安抚性的握住梁耀的手，柔声的说：“你不要想这些了，一会我先进去，把事情讲清楚，等我处理好了你再跟他见面。”

    “不行！我得先进去！莫叔叔要骂就骂我，我脸厚抗骂，可不能让他骂你了，小时候就不愿意看他骂你，看着心疼。”梁耀反手拉着莫颖瞳，阻止他先一步进去探视。

    梁耀话说的很直白，完全没有甜言蜜语的样子，动作也不温柔，还是他一贯糙汉的作风，可就是把莫颖瞳感动的不行，自己在心里幸福的像个小孩。

    可梁耀越是这样护着莫颖瞳，莫颖瞳越不愿意让他去面对可能会有的麻烦。

    最后一刻，莫颖瞳趁梁耀不注意挣脱了他的手，跟着警务人员往里面走去。

    梁耀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冲上前去就把人堵住了，一把拦腰抱回了座位上，强势的警告莫颖瞳：“别跟我争，小心我收拾你！”

    他收拾人的办法，千篇一律，就是‘咬耳朵’。

    莫颖瞳嗔怪的看着他，脸却可疑的渐渐红了。

    两人瞎闹着，把警务人员忘了个干净。

    警务人员：“我说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呢？你家客厅啊？搂搂抱抱的，像话吗？”

    梁耀转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歉疚的对警务人员说：“我想先探视，他非得跟我抢，所以就这样了，您别介意。”

    “这又什么好争的？真是的。”警务人员是个大叔，而且是一个不认识莫念的大叔，也许是在这种地方呆久了，他给人的印象很刻板。

    梁耀和莫颖瞳没再胡闹，两人一番眼神争斗后，最终还是梁耀跟着警务人员先进去探视了。

    见到莫中华后，梁耀局促的一阵胡言乱语，嘴上说的全是胡话，脑子里想讲的话却半天不敢说出口。

    过了这些年，莫中华的两鬓都已经花白了，他褪掉了深厚的怨气，人越来越慈祥了。

    梁耀：“莫叔叔，身体好啊！越来越年轻……不对，我是说您像年轻人一样，一样有活力！莫叔叔，今天天气挺好的，虽然是阴天好歹没下雨对不对？那个，您想吃肉吗？我、我也没办法给您带肉，我、我……”

    莫中华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祥和的笑了，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看你都二十五的人了，说话还颠三倒四的，有点样子没有？”

    梁耀更窘了：“我、我有事跟您说，又怕您生气，莫叔叔，您生气可以，但是别怪莫颖瞳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没管好他，还带坏他了。”

    莫中华没有接话。

    梁耀眼睛一闭！把在心里反复徘徊的话秃噜了个干净：“莫叔叔，我跟莫颖瞳，我们我们在一起了，我们不打算分开了。”

    一阵死寂的沉默过后，莫中华开口了：“我早就知道你们在一起了。”

    莫中华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却让梁耀吃了一惊。

    “您怎么会知道？”他甚至在心里想，莫中华难道安排了什么人在监视他跟莫颖瞳？

    莫中华瞄了一眼梁耀那大惊小怪的样子，不急不缓的说：“你当我们里面没有电视吗？莫颖瞳在演唱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话，我想不知道都难！”

    “那您……您的态度是？”梁耀胆战心惊的问。

    “只要你们乐意，你们开心就好。说实话，刚知道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难以接受，想了很久后就想通了，莫颖瞳他从小就被迫夹在我和他妈的争端之中，受我们的影响太大了，心理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所以，他……”

    说到这，莫中华停了停，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换了内容：“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你，说明他已经认准了。你也一样，你愿意跟着他一起生活，互相陪伴，这样很好，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愿了，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

    梁耀从未想到，莫中华这一关会此次好过，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当莫中华说出了这些通情达理的话后，梁耀真的觉得幸福极了，他跟最爱的人在一起，还得到了最敬爱的莫叔叔的认可，真的是再圆满不过的事了。

    “谢谢您，我会好好照顾莫颖瞳的，我、我觉得我太幸福了，莫叔叔你太好了。”

    “你怎么还叫我莫叔叔？”莫中华促狭的看着梁耀问。

    “啊？”梁耀被问呆了，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了好半天：“莫……，我、我，我……”

    梁耀心里对莫中华的感情越浓厚，叫那两个字时越难出口。

    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后，梁耀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爸爸！”

    这声爸爸叫的太晚了，他在十年前就想这么叫了。

    梁耀探视结束后，换莫颖瞳进去探视了，在交换的时候，梁耀对着莫颖瞳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因此莫颖瞳进去的时候很安心。

    还是跟往常一样，两父子坐在一起没什么话，莫颖瞳表示自己跟梁耀是认真的，莫中华表示了支持，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后，两个人又相对无言了。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莫中华；“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同意不同意，只是梁耀那孩子太在乎我的看法了，你这是在配合他而已，对吗？”

    “对，我以前管不了你们的事，也阻止不了你们拿我当争夺利益的工具。同样，现在你们也管不了我的事，我也只拿你们当我的血脉传承人。”莫颖瞳近乎冷血的说。

    莫中华苦笑了两声，感叹道：“都说因果循环，看来还真是对的，你这样认为，我竟然也能理解，前些年我光想着自己的不幸，却给你造成了更大的不幸，现在我已经解脱出来了，这些日子也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莫颖瞳难以置信的看着莫中华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声‘对不起’他等了太久太久，真的听到时，却不知如何应对。

    该原谅吗？该释怀吗？可是那些年少时的伤痛已经刻进了自己的血肉中，单凭一句‘对不起’又能弥补什么呢？

    这声‘对不起’说的太晚了，晚到那个伤心的小孩都已经长大了，大到层层叠叠的疤痕没办法愈合了。

    莫中华仿佛从他的沉默里，知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