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牛津腔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手,转头补上一句,“再点杯橘子汁。”

    “我不想让你生气,佩妮,一点儿也不。”史黛拉连灌了好几口啤酒,有几滴漏液掉到了她崭新的牛仔短裙上,她没偏移目光,从头至尾恳切地看着我,“你知道我总是谈起他……虽然最开始我想让你报复他,但是……”

    我一个劲儿地灌着酒,回想起当初对马修恨之入骨的史黛拉,满脸无话可说。

    对我刻意的冷淡和疏远心知肚明,史黛拉也不再自讨没趣,坐在我对面也跟着我一起沉默地喝下了一整杯冰啤酒。

    到这一刻,我已经拿起了第二杯。

    马修很快带回了几瓶伏特加,指间夹着四只空杯子加入了我和史黛拉。我有一个多月没怎么接触酒精,这时候更是被触发了潜在的依赖意识,连马修递了杯酒给亚瑟想让他喝上一口,都被我在半道截挡下来:“我替他喝。”——他只能喝橘子汁,我又不想让那杯酒白白浪费。

    没过多久,我眼前的世界蒙上一层不断膨胀的虚雾,愈发积郁浓厚。光怪陆离的影子在视网膜上相互吸扯,我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身边有人发出迥异的古怪声响,可能是史黛拉囫囵吐露的醉话,也可能是马修刺耳的大笑声——待到黑暗彻底将我包围的时候,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后来我是被下颌上一阵挫痛感唤醒的。

    视觉神经正常运转之前,我就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摆成弯折几乎九十度的姿势,大张双腿坐在一个不知名的硬质物体上。有人狂热地堵住了我的嘴唇,力道锋利强劲,跟撕咬没什么两样。

    我试图张开眼,入目所触的煞白灯光刺得我差点落泪。我迷迷糊糊伸手捂住湿润的眼睛:“亚瑟……”

    伏在我身上的男人鼻息粗重,身上的汗水味道熟悉而陌生,被更加浓烈刺鼻的酒精醺腾气掩盖了大半。他也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史黛拉——”

    我全身一个激灵,果然不出所料地看见了马修醉得面目全非的脸,英俊的五官离得非常近,我甚至可以数清楚他唇上的胡茬。

    我嫌恶地一把将他推了个踉跄,视野豁然开朗,我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厕所内的某一个隔间,身下是紧扣的马桶盖……亚瑟和史黛拉去哪儿了?!

    “史黛拉……”跌倒在地的马修迷迷糊糊蹭过来,伸手在空中晃悠着想要抱住我的腿,满嘴含混不明的胡乱呼唤。

    我躲开他漫无目的探过来的那只手,一把拉开门闩,捡起散倒在隔间内外的两只高跟鞋,直接踩着破裂了几处的丝袜冲出门去。

    酒精给头脑带来的沉钝感足够把我逼疯,但现在我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亚瑟和史黛拉到底在哪儿?

    十步开外的便池前,有个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手里还捏着提到一半的裤链。

    我无暇理睬对方,拎着高跟鞋赤足将隔间挨个检查了一遍,在最末端宽敞的残疾人专用隔间里找到了缩在墙角拼命闪躲的亚瑟、和他脚下双颊酡红满眼迷离、显然将他错认成了马修的史黛拉。

    亚瑟肯定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惊吓,后背紧靠着墙壁根本不敢动弹,他的长裤有一边被扯掉了一些,深色内裤边缘显露在外,衬衫上沾着不少口红印,看起来狼狈极了。

    我只好越过已经醉得快不省人事的史黛拉,把他从困境里解救出来,按着红肿的嘴角摇头说,“我去把马修带过来,他们肯定会在这儿有一段愉快的回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了,反复入睡又被惊醒,身上全是湿黏的汗。亚瑟只喝了几杯橘子汁,神志还很清醒,帮我剥光衣服放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自己则站在花洒下方冲洗身体。

    我睡眼朦胧地从镜中看见他用了丝瓜络,擦洗得格外认真。

    在温暖舒适的浴缸里泡到快睡着,我险些滑进水底,幸好在鼻子没入水面的前一瞬被亚瑟捞了出来。他紧贴着我的身体跨入浴缸,坐到我背后伸手搂住我。

    雾汽升腾蒸熏,水波零碎滴响,一时之间,我们谁都没开口说谎,彼此享受着宁静安详的时刻。

    浴室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快的歌声。

    “待会儿就会停了。”他告诉我,下颌搁到我的头顶,或许也是稍感困倦了,声音有些难得的懒散。

    我稍微偏着脑袋,混沌的神志在门外歌声的催化下清醒了许多:“是你定的闹钟?”

    “嗯。”他低缓地说,“感恩节快乐。”

    “你也是。”我扭着上身亲了亲他的喉结——这是我的碰触到的最高点了。

    他环抱我的胳臂向内略收:“去年感恩节我发过一条短信给你,佩妮。”

    “噢……”

    我揉了揉眼,“真的是你?我一直以为编辑那条短信的是马修……”

    “……马修?”他句尾上扬的音调明摆着在向我寻求答案。

    我便把当时马修的花言巧语一五一十地向他详细解释了一遍。随着我的讲述,亚瑟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第31章 在电话里……

    昨晚亚瑟心不在焉频频出神,双目深冷得前所未见,直接凝冻住了我一颗迫切想要亲热的心。从浴室到床间,我使出浑身解数挑逗引诱多次未果后,撑不住耷拉着眼皮遗憾地入睡了。结果再一睁眼,枕边早已不见了亚瑟的影子。

    他可能是出去健身了,又或者在挑选晚饭用的猪肉和樱桃……我一脚踢开腿间卷着的薄毛毯,打着呵欠昏沉惺忪地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

    ——现在是八点十分。屏幕上还闪烁着一连串未接来电。

    就在一刻钟以前,我还熟睡着的时候,不慎错过了史黛拉接连给我打的将近二十个电话,语音信箱里也堆满了她惶遽失措的留言。

    “噢,天哪!”电话那头的她惊恐尖叫着,声音拔高细利得像是快要断裂一样,“你必须得快点儿到我这里来,佩妮——”

    我不明所以,只能断定事态绝对很紧急,于是按下中断键退出了语音信箱,随便套上几件衣服就抓起钥匙出了门。电梯不巧停在最顶层,要下来还得等上一番工夫,我干脆转身冲进了楼梯间,花了半分钟赶到史黛拉门前。

    虽说她的刻意隐瞒让我相当生气,也不可能说服自己置之不理。

    一进屋我就意外地看到亚瑟歪倒在长沙发上低垂着眼,上半张面孔近乎全被淡金碎发所遮挡,嘴角浮肿起一小块,手指间全都是细密的顿涩挫伤,骨节开裂渗血,触目惊心地吸引着我的视线。

    发觉我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