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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烧着她的心扉。 她第一次接到陆远的玫瑰是高三毕业后的暑假,七夕那天原本计划要出去玩,可迟隐觉得在这一天太张扬,明摆着自己就是有男朋友的样子,就没出去。 那天晚上趁家里人睡着了,迟隐摸到钥匙偷偷溜出来,那天晚上就连天公都作美,月亮只有一点大,满天里只有寥寥星光,整个镇陷入沉睡,偶尔只有几声犬吠。 她走在路上不必害怕被发现,陆远在她家后的巷口等他,整个人隐在黑暗里,谁也瞧不见,包括找他的迟隐。 等她从身边路过时,又一把伸出手拽她的肩膀,迟隐吓得几乎要失声尖叫,好在他早有准备即时捂住迟隐嘴唇,又一边轻轻嘘,示意她不要尖叫。 迟隐反应过来后,生气地使劲掐他胳膊上的肉,恼他吓自己。 两人一棵大柳树下亲吻,起初她被抵在树上时,后背紧靠着粗糙的树皮,陆远在她唇齿间又顶又吸,她被刺激得扭着腰挪动,后背硌得很疼。 陆远注意到了后,把整个手垫在她背后,等两人气喘喘吁吁结束时,陆远整条胳膊包括手掌都被树皮硌出了深深的凹痕。 陆远那晚送给她九朵玫瑰,人生中的第一次收玫瑰,她激动的难以入眠,睡觉时都抱在怀里。 为防玫瑰枯萎残破,迟隐摘下了花瓣,做成标本藏在书本里,现在也是一直在家里珍藏着。 后来,陆远每年都送玫瑰,许是收的多了,迟隐就不太在乎了,不会像第一次那么欢喜那么小心翼翼怕玫瑰枯萎。 如今的迟隐不会这么想了。 “为什么每次都送玫瑰呢。”迟隐抬头问他。 陆远没回答她,反而问了句不想关的,“有耳机吗?” “哦,有的,”迟隐翻开包,从角落里扯出耳机来,递给他,“要耳机干嘛?” 陆远接过插在手机上,鼓捣了会把耳机塞在她耳朵里。 迟隐不解,直到耳朵里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她这才知道是一首歌,默默听了会,歌词里唱到,“……我会送你红色玫瑰……我愿意这条情路相守相随,你最珍贵。” 联想到他刚才的卡片,她忽然明白了陆远的意思。 他说相守相随,你最珍贵。 迟隐震撼了,感动又难过,他送了这么多次的玫瑰,以为陆远只是附和情人节的习惯,却没想到这包含着他的承诺。 “我第一次听这首歌就想到了你,”陆远拇指轻轻抚摸迟隐的面颊,眼里情深义重,“就想着送你玫瑰了。” 迟隐呆愣愣看着他,她已经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陆远握紧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 石桥贯穿了一整个湖面,建造得铺着,石桥中央有一坐湖心亭,水面上灯光荧荧,还有一艘观光船通明的光在湖中穿行。 “我们租条船去。”他原先想着这里好看,却没想到人这么多,光是在这站着的功夫来往人群都过了四五趟。 “不用了吧,在这挺好的。” “不行。”陆远牵着她原路返回,一路上又迎来了不少人,“人可真多。” 陆远颇为不悦地嘟囔了句。 “有情人多嘛。”她心情很好,即使被人不小心撞到了,也没不高兴。 闻言,陆远回头看她,他面孔在彩灯上并不清晰,唯那双眼睛异常的深邃,里面有她一枚小小的影子,还有映满了灯火的粼粼波光。 迟隐回他一个浅淡的笑容,陆远拇指在她虎口处轻轻摩挲了两下,手上用劲,把她带进了怀里。 人间有灯火,怀里有她。 没什么不满足的。 到了租船点,才发现排队的人挺多,陆远望着攒动的黑乎乎的头顶,深深皱了眉,迟隐拽了下他衣角,轻声问,“人这么多,还坐吗?” 陆远沉吟了一番,果断点头,“坐。” 他去交了钱,迟隐找了石凳坐下等他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陆远这么想坐船,迟隐滑开了手机屏幕,调好焦距,对着怀里的玫瑰拍了一张照片。 不过,像素不怎么好,看着有点糊。 迟隐犹豫要不要删掉,陆远已经走了过来,往她手机瞄了一眼,“拍的什么。” 迟隐指指怀里的玫瑰,陆远了然地点头,“发到朋友圈吗?” 这个……迟隐倒没想到过, “来,我给你拍一张。” 迟隐面露犹豫,“不要了吧。” 陆远却已经掏出了手机,单膝半跪着,看着倒像是会拍的架势,迟隐调整了下坐姿,冲着镜头微微一笑。 “再拍一张。”陆远低头看了看,不太满意。 后来连拍了好几张,迟隐脸都快笑僵了,陆远还不放弃时,被迟隐拒绝。 这就是她犹豫的原因,陆远从来拍不好。 “我看着还好。”陆远一边走过来一边低头翻着刚刚拍的照片,“不信,你看看。” 迟疑不抱希望地接过手机,翻阅了几张后,眉头从微蹙到紧紧蹙着,表情从微滞到面无表情。 很好,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拍鬼片了。 就是拍摄的角度有问题,显出她脸很畸形,再加上湖面上正好换了绿色的荧光,她嘴角的微笑都变成了狞笑。 “还行吗?”等的时间很无聊,陆远掐了根草茎衔在嘴里。 见迟隐没理他,吐掉咬碎的根茎爆炸,陆远靠她肩膀上,又重复问了一句,“还行吗?” “你觉得哪张最好看。”迟隐滑动着照片问他。 陆远瞅了一眼,指着其中一张说,“我最满意这张。” 他指的这张就是迟隐被拍成最像女鬼的一张。 “为什么?”她几乎是憋着气问。 “背景好看。” “……那我呢?” “……额……也好看。” 这勉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刚刚的浪漫氛围呢,难道就不能从头保留到尾吗? 果然最破坏氛围的人是他,迟隐无力吐槽,恹恹地靠着他肩膀,“算了,我们还是等着船来吧。” “生气了?”陆远好笑不已,捏着她小小的耳垂,轻轻拽了拽,“跟我说说,哪不满意,我改。” 算了,你这拍照技术七八年前就一直这么残,改不了了。 迟隐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嗯?”见她不说话,陆远嗯了一声,这几乎是从鼻音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莫名酥麻,迟隐刚想说话,那边有人喊,“21号上船了。” “终于到我们了。”陆远转动了下疲惫的脖子,把迟隐拉起来。 “会坐多长时间。”临上船前,陆远问了一句。 “二十分钟。” 陆远点头,估摸着二十分钟就够了。 甲板上摆了一个供四人坐的桌子,中央的花瓶插着三朵玫瑰,一盏百合模样的灯散发着柔和纯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