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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车的最高点突然坠落,都不为过。 可即便这样,即便这时候的他,也依然还是相信沈曜的。 他立刻给沈曜发消息,想问他为什么这么突然,可发现微信被沈曜拉黑了,他又打电话,自然也是打不通。 花熠彻底陷入暴走状态,他一个电话打给了他的发小,也是他当时的同班同学唐昀,算是见证了他跟沈曜在一起的全过程。 都说旁观者清。 唐昀问他,沈曜是他的爱人,沈曜究竟爱不爱他,他自己难道感觉不到吗?事情这么突然,问他为什么不能动一动脑子。 花熠登时清醒了。 或者说是,他迫切希望事实是像唐昀说的那样,沈曜家里那边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这就好像他的救命稻草一样,花熠牢牢抓住,当即就决定去沈曜家看个究竟。 唐昀还有唐昀的小男朋友,是陪他一起去的。 一路上,他们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也临时分析了要如何应对。 可等真的到了沈家楼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会是眼前那种情况。 沈家别墅二楼最角落的房间,花熠认得,那是沈曜的卧室。 卧室的窗帘没拉严,漏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正好能看见里边的光景。 里面,沈曜坐在窗边的软沙发上,嘴唇微勾着,侧脸格外温柔。 而他的腿上,与他面对面坐着个姑娘,肤白貌美,笑容灿烂。 这就是花熠所知道的,当年分手的全部了。 那天,他在沈家楼下,站了整整一刻钟,而从始至终,沈曜也没有往外看过一眼。 后来,唐昀和他的小男朋友宋辞,陪他喝了通宵的酒。 再清醒过来,花熠就再也不提“沈曜”二字。 他没参加国内的高考,就直接出了国。 至今五年,他当初看到的那个画面,都像是烙印在他脑海里,成为每夜的梦魇,让他无数次睡着却又惊醒。 他不是没想过为了沈曜开脱,可眼见为实,沈曜既没被人魂穿也没变成提线木偶,他又怎么开脱的掉? 直至今天,直至刚才听到沈曜说的话,花熠才在那一个瞬间,怀疑起这么多年的信念—— 是不是即便亲眼看见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 “小熠?” 门外沈曜的声音唤回了花熠沉底的思绪,他回神,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久,”沈曜窝在软沙发里叼着烟看他,手上拿着朵刚折好的餐巾纸玫瑰,“我还以为你在里边睡着了。” “没,”花熠视线落在那朵纸玫瑰上一瞬就移开,随口道,“今天有点儿累,就泡得久了点儿,你也泡泡,有安神的精油就在浴缸旁边。” “行。”沈曜没多想,把纸玫瑰随手放在矮几上,烟头丢进烟灰缸,起身往浴室走。 花熠一直站在浴室门口没动,等沈曜走过去了,才让开。 沈曜刚一只脚迈进浴室,就听花熠在身后叫他,“阿曜。” 沈曜转回身,眨了眨眼睛,“嗯?” 花熠盯着他看了两秒钟,没说话,突然一步跨过来,把他大力揉进了怀里。 沈曜下意识回抱住花熠,又有些发懵,“小熠,你...怎么了?” 花熠头埋在沈曜颈窝用力喘息,半晌,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恢复了惯有的嚣张不着调,“没怎么,小爷我就是突然想抱抱我男朋友,不行吗?” “行,”沈曜笑了,“花爷,你还想不想顺便再跟男朋友一起泡个澡?” “那还是算了,”花熠拒绝,放开了沈曜,“再泡我都要皱了。” 沈曜笑着进了浴室,开水,在蒸腾热汽中呼出口气。 浴缸很干燥,一滴水也没有。 花熠这小子在骗他,可沈曜并不打算拆穿他。 沈曜猜到了,花熠大概是听到了他在外边打电话,至于听到了多少,他不知道,也觉得无所谓。 毕竟这一次,在这段关系里,他早已将控制权完全交到了花熠手里。 他的父亲也好,还是他是个所谓明星的身份也罢,这都不会阻止到他同花熠在一起。 唯一的变量与控制量,都是花熠。 浴室外,花熠靠在床头,听着水声发了会儿呆。 半晌,想起什么,他拿过手机插上耳机,点开了音乐app,买了沈曜的新专。 沈曜新专的主打歌和专辑同名,就叫,是现在app榜的top1。 花熠先听了这首。 沈曜原来是自己玩乐队的,以迷幻摇滚为主,因此进圈之后,自己出歌,依然还带有摇滚的味道。 不是那种很噪的金属摇滚,迷幻摇滚的曲风像它的名字,迷幻而不真切。 沈曜的这首歌就是这样,开头的器乐前奏很长,大约过了近一分钟,才响起沈曜的声音。 沈曜唱歌时候的音色和说话略有不同,要更清冷空灵一些,轻易就能捕捉人的心灵。 副歌过去进入**—— 欢愉过后沉入无妄海底 你走之后无人将我捞起 梦醒时分想要入你怀里 才看清那是月亮的虚影 我寻你 天涯海角山陬海噬 都寻你—— 器乐声渐响,最后的“寻你”隐在吉他与贝斯的乐声里,显得朦胧,好像很远又很近。 花熠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大树下,沈曜说过的话。 沈曜说,他去过D国,为了找他。 与沈曜重逢以来的一帧一画,都在花熠脑海里像放电影般滑过。 他想沈曜对他说过的每一句情话,每一次情动时的诱人模样。 想沈曜维护他时候的毫不犹豫。 也想沈曜与他争吵时候的不可开交。 恍惚之间,花熠觉得自己就要触到真相了,可又觉得像笼着层薄雾,有什么地方还不够明了。 他有些烦躁地抬手抄进发间捋了两把,给发小唐昀发了条消息,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想法。 唐昀隔了两分钟回他:既然觉得不对了,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你还是不相信他? 花熠点上根烟猛嘬一口,单手打字:不是不相信他,是不相信,不相信我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当初的画面太根深蒂固,他与沈曜又分开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所有的想法,也无非是建立在沈曜随口说的两句话上的猜测。 唐昀:你觉得你问了,他还是可能不说真话? 花熠弹了弹烟灰,自嘲扯了扯嘴角:那都是其次,我只是怕了,我不敢赌。 他与沈曜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仿佛飘在云端,落不到实处。 他们互相对当年闭口不言,就是怕有的东西,一旦挑起,就会粉碎所有的美好。 从高处坠落的感觉他已经感受过一次,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