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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直至关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抓着。 她赶忙一挣,太子也回过神,立刻放开了她。 然后他咳嗽了一下:“那个……” “殿下?怎么了?”楚怡大惑不解。 沈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憋了半晌,接着深吸气:“你别怪云氏。” 楚怡:“?” “不是她告诉我的。”太子僵硬地别开了头。 楚怡:“???” 她不禁更加疑惑了,木然盯了太子一会儿,愣愣地问:“那是谁?” “是……”太子又咳嗽了一声,又窘迫地抽了下鼻子,“是孤自己听见的。” 楚怡:“?????” 在她目瞪口呆的同时,沈晰羞愤地转身坐到了侧旁的椅子上,并懊恼地扶住了额头。 当时她那么一问他随口一答,哪里会像她一样去思考各种可能性,最后分析到云诗身上? 再说,宫里这种事多了去了。 这样并未引起什么实质伤害的小矛盾,大多数人都会忽略不计,毕竟若连这样的仇都要记,那宫里的尔虞我诈可就记不完了。 心里实在过不去的,也大多会选择粉饰太平,起码面子上要笑着过去才是。 ——她倒好,她真是个直性子! 他说一句是有人告诉他的,她扭脸就直接去嘲云诗喊我不跟你天下第一最最好了! “欸——”沈晰头疼得直揉太阳穴,抬头瞧瞧,楚怡在他面前还懵着。 发觉自己冤枉了人的楚怡脑子里都空了,僵了半天才问:“殿下您……您怎么骗人呢!” “孤又没说是云氏干的!”太子外强中干地驳道,说完没两秒,就在震惊的目光中泄了气,“孤要是说……听了壁角,不是丢人吗!再说,孤也不是故意听的。” “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丢人啊!”楚怡的语气不自觉地冲了起来,说完之后银牙一咬,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哎你别哭……”沈晰一下子从椅子上腾了起来。他一直是个受不了姑娘家哭的人,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哄。 楚怡其实也不是个爱哭的人,她只是生气,这气她还偏不能怼着太子撒。 她于是也就流了那么两滴眼泪就忍住了,眼睛红红地盯向旁边的门,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深呼吸。 沈晰在旁边手足无措地杵了会儿,哑哑道:“这事,你不许跟外人说。” 楚怡郁结于心,梗着脖子应了声“嗯”。 “但你可以跟云氏说……嘱咐她别说出去就行了。”他沉下一口郁气,竭力地冷住脸,“若有第四个人知道,孤拿你们两个一起问罪。” “……”楚怡一懵,很是讶异地看向他。 这太子……倒还挺敢作敢当的? 她刚才气得够呛,主要就是觉得这份友谊完蛋了。 穿越的这半年,封建制度下的阶级压制她已经见了许多。刚没为宫奴又没被赐进东宫的那几天,宫里随随便便一个宦官都能欺负她,要不是她脾气上不太好惹,估计已经被吃干抹净,根本没机会来东宫了。 所以她觉得,既然太子好面子,就绝不会让她拿实情跟云诗解释——她们这些小人物之间的关系,与他何干? 当下他这么一说,她一时反倒不知该如何反应。 沈晰看她干盯着他看却不回话,蹙了蹙眉:“听懂没有?” “……好。”楚怡连忙回神,“好……好!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嘱咐好她!” 他略点了下头:“去吧。” 现在就让她去?! 楚怡喜出望外,破泣为笑,屈膝朝沈晰一福,欢欢喜喜地就走了。 屋里这几步路她是往外退着走的,瞧着还正常。待得出了门,她转过身正着走了,脚下几乎要飘起来。 沈晰淡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一声轻笑。 这人…… 跟她说话倒是轻松,一道弯都不用拐,直来直去就行了。 张济才躬着身进屋,一抬眼,正看见太子殿下的笑意,心下暗啧了一声。 还说不喜欢?依他看,楚氏早晚得跟徐侧妃平起平坐。 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沈晰都看书看得心不在焉,莫名地好奇楚怡会怎么跟云诗说这件事。 但他一定不会找楚怡问的!他才不给自己添堵! ——她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上次是“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回估计会是“男人都是谎话精”吧! . 云诗晋封后所住的纤云苑里,楚怡解释清楚了始末,一叠声地跟云诗说“抱歉”。 云诗莫名挨了顿骂,回来后心里一直沉着,这会儿倒被她给弄笑了,连声道:“我知道知道知道知道——” 楚怡还是一脸的愧疚,云诗一喟:“不怪姐姐,我知道姐姐性子直。但是姐姐……”她突然噤声,绕过罗汉床上的榻桌,跟楚怡坐到了同一侧,压音道,“姐姐你性子再直,可也别因为这个记恨太子殿下。” 楚怡点头:“这我知道。他肯让我告诉你,我还挺意外的,这事就过去了。” 但云诗的重点并不是这个,便没理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殿下这是待姐姐好,姐姐得记着!” “?”楚怡悚然打量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姐姐你不能一到自己身上就装傻啊!”云诗绷起脸反过来教育她,“姐姐你说得对,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靠不住的!殿下现下对你好,你得趁热打铁,赶紧给自己求个位份啊!日后万一他对你不好了,位份是依靠,他不是!” 楚怡:“……” 她们两个的角色转换是不是太快了点? 不是,云诗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楚怡在云诗胳膊上掐了把:“说什么呢!我跟你不是一回事!我跟太子殿下什么事也没有!” 云诗不信地皱起了眉,楚怡眼睛都瞪大了:“殿下最近要么去宜春殿、要么自己在书房睡,连自己的寝殿都没进过,你不知道啊?” “这我倒是知道……”云诗将信将疑地点着头,又问她,“那殿下在书房独寝的时候,你不在房里?我可听说书房里有一方窄榻。” “……”楚怡深吸气。 一方窄榻? 脑补得这么销魂的吗! 然后楚怡悬着一口气问:“这是你自己瞎琢磨的还是……” 云诗诚挚道:“大家都这么说啊!” 大家都说,殿下近来把前丞相的千金楚氏召到书房去了。 殿下近前侍奉的人里从前从来没有过宫女,楚氏一去,可谓红袖添香。 ——白日里红袖添香,入了夜芙蓉帐暖! 楚怡听得拍案而起:“这谁编的!胡说八道!” “……”云诗瑟瑟发抖,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