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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四岁的庶妹,他做主把她交给母亲养,母亲倒是十分高兴。 这日。 他教小妹识字,第一个摊开了“忠”,看着小妹天真无邪的面容,程恩温柔地道:“我们程家世代都是大赟之臣,龙椅上坐的是谁,我们便要为他恪守一个忠字。” 小妹懵懵懂懂,嚷着要吃冰糖葫芦。 却是疯疯癫癫的程谦雅突然咿咿呀呀哭个不停,程母怎么也哄不好。 程恩过去蹲下,耐心的擦拭干净父亲眼泪鼻涕口水混在一起的脸,他突然就不哭了,也嚷着要吃冰糖葫芦。 程恩无奈,只得带着一大一小,上街买冰糖葫芦。 “这样挺好的。”程母时不时洗手作羹汤,以前无需操心的事,现在偶尔也要亲力亲为,她切着果蔬,眼角都是风霜侵袭的皱纹,然而谁都会觉得她温柔无限,她絮絮叨叨:“你爹从前是个好人,但先帝寡断无道,二十年前云州闹灾荒,你爹是赈灾官,急需朝廷支援,但先帝却在一个妃子宫中流连忘返,请示的官员频传急,搅了他的兴致,先帝居然孩子气没有发赈灾粮款。你爹在云州,目睹了太多死亡,从此便存了心事。他崇尚儒家的大同之说,于是便想自己做皇帝,铸造大同。” 程恩洗着青菜的手顿了顿,透过厨房的纱窗看去,庭院里一老一小正追逐嬉笑。 随着上一朝的更替和陨落,某些真相众人都不得而知了。 第9章 余生 徐州的日子,便在迷迷糊糊,在鸡皮蒜毛和程家父女的吵闹里一眨眼两年。 又是一年。 元宵佳节,徐州灯会上,人流不息,人们摩肩擦踵,各式各样的灯笼或挂在枝头,或挂在小贩的摊子上,或举在多数行人的手里。 “如意!如意!” 一素袍男子拿着胖鱼灯笼,奔走在人群,焦急大喊,询问路人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红袄子的女童。 待他过后,一小贩摇头不止,怜悯又好事般地嘟囔:“这元宵灯会好玩倒是好玩,也不能顾着好玩把女儿丢了啊……” 一只手拂了拂他摊子上的鱼灯笼。 小贩殷勤搓着手:“公子,这个灯笼好,年年有余,岁岁平安。” 他摊前那人挥开折扇,扔下一锭银子:“要下了,还有……”那人要走前忽然笑眯眯地丢下一句:“那不是他女儿,他没有家室。” 小贩听着这句话不知为何打了个寒噤,他反应过来边收拾摊子,边又高声讲起新的话题:“乖乖耶,老子活了三四十年,还没见过长得这么齐整的男人!……” “你说刚刚在你摊子上买灯笼的那位公子?你们看,他牵的……可是个红袄女娃儿……”有人道。 小贩便伸着脖子看,只见灯火阑珊处,那两个拿着鱼灯笼的男子竟撞在了一起,不!是抱在了一起,哟哟哟!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败坏风德! “老板,这个灯笼怎么买?” “诶,来勒~十文,诚心生意,明码标价,一个子也少不得!” 世人脑袋里的事稍瞬即逝,他人的幸福与悲伤却还在原地,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 愿你余生,能携手一人,共渡风雨。 大赟朝第二十任皇帝,赟玄祖在位期间风调雨顺,万朝来贺,史称大赟之兴。在此一朝,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将程恩隐退,后人揣测是迫于赟玄祖的政治压力。 赟玄祖终其一生,后宫只有一后两妾,野史有一种鲜有人知的言论曾道,赟玄祖一生所爱是一名男子,那男子在朝便为官,在后宫便为妻,与玄祖共同治理出了大赟之兴。” “当然,时过千年,一切已无据可考,众位看官全当听了个离奇故事,乐呵乐呵就得了。”说书人一拍案板,此间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