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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要做什么…… 程恩脸色一白,不自主走了过去。 李黍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空出来的地界,见程恩讳莫如深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不要担心,朕只是想同你跟小时一样,同塌而眠。” “裴哥哥……”程恩依言躺了下去,抬眸见李黍修长的手指支撑着脸,狭长的眼睛饱含笑意盯着他。他不自在道:“睡吧,你明日不是还要早朝吗……” 李黍见他窘迫的样子更觉有趣,悠然地道:“朕只想多看看你,早朝让那群老家伙等着去。” 程恩脸染绯红,耳朵也觉烧热,闭上眼睛不敢再作他想。他明白,像李黍这样渴求皇位已久的人,绝不会耽误一次早朝,但程恩听到从李黍口里说出的话,仍旧全身发酥。 却听见男人轻飘飘道了一句: “小幺啊,朕想做个好皇帝。” “嗯。”程恩隐在暗处的脸上扬了嘴角,依旧压制住心头的悸动,状似无意说出多年以来在心里重复着的话,道:“臣晓得李连裴一定会是好皇帝,故臣戍守疆土,死而无憾。” 第6章 谋逆 白日?夜晚? 这里只有几缕微烛。 程恩心里牢牢记着时间流逝到了第几天。 一天…… 两天…… 一个月…… 日子过得慢悠悠的,如一潭死水上漂泊的纸舟,但是程恩觉得并不枯燥,他让李黍找了一些书,无事便看看,或等着李黍回来。 那几本兵书早已经烂熟于心了,于是,某一个如往昔般的中午,吃过老太监送的饭后,程恩萌生了写一本自己的兵书流传于世的想法。 李黍很欣赏他苦中作乐的精神。 除了打仗,他还会做什么呢? 程恩很恍惚。 是夜。 李黍又是晚归。 程恩看着进门之后就那一身疲惫的男人,放下了笔墨,他猜测到近些日子朝中是有动荡了,但他不能过问,李黍不喜欢他过问官场上的事情。 今日,李黍自己却讲了。 年轻的皇帝疲惫的脸上荡起一丝残忍的笑容,如释重负般地对程恩道:“你父亲找朕要人,朕告诉他,他儿子是朕的爱妃,等天下安定,朕还要封他儿子为后……你知道你父亲是何反应吗……” 程恩不需要想,父亲那般的守旧文人肯定是会大怒,没等他开口问,李黍笑着说:“他打了朕一耳光,还抽出剑要杀了朕,他骂朕是李家三百年来最混账的败类和污秽……” 程恩拿起毛巾平静走到李黍面前替他擦了擦脸,见后者的表情渐渐如幼儿一样迷茫,程恩又握起他的手擦拭,心头柔软地道:“陛下,你不要怪罪我父亲,如果可以,臣请陛下恩准我老父卸甲归田。” “呵……”李黍无力的将脑袋搁在程恩肩头,双手笼罩着这比自己矮一截的男子:“你会离开我吗?如果程谦雅让你杀了朕,你会不会有一丝心软……” “陛下,朝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群苍蝇而已,朕一个个,杀了。” 程恩望着熟睡后的李黍,从榻上爬了起来,这时,门咔嚓一声开了,月光下,外来客不失礼貌地道:“镇远大将军,果然诚实守信。” 程恩看着桌面上的湿毛巾,淡淡地道:“袁丞相给的迷药也是顶好的。” 门外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果然是丞相袁青澜,他不置可否地道:“袁某身为丞相,以江山社稷为先,此时秦王策反,天下动荡,陛下一意孤行把上好的良弓镶起来当摆设,袁某自然豁出这条命也要让陛下重回正轨!” “多谢丞相信任。” 程恩披起外袍,抱拳行了一礼,疾步往外走。突听见袁青澜喊道:“南门外备了马,还有我的几个亲信,将军拿着宫牌不会有误的。” “多谢。” 程恩掠出门,李黍不喜人多,宫中巡视队也没有先帝时期多如牛毛,以程恩的身手,躲着这些人绰绰有余。 袁青澜的话可以信,但不能全信。 他既然说南门疏于防范,程恩便确定南门是安全的,毕竟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在紫禁城对一个镇远大将军下毒手,袁青澜不到非常时刻,绝对不是那类无所顾忌的人。 程恩共过事的人,都了解一些。 但是幸在袁青澜并不了解程恩。 南门之外。 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远远停在暗巷里的几名黑衣人还在寂静中守着黑暗,主上有令,将镇远大将军程恩斩首于郊外,他们在等。 昭鹿宫。 龙榻上的男人按着昏涨的头颅撑起身子,看到空荡的房间,被欺骗玩弄的恼怒从男人脸上浮现出来,他阴鸷地道:“袁、青、澜。” 袁青澜做梦也没有想到李黍会这么快醒来,他以为李黍足够相信程恩,但当李黍宣召他时,他笑的释然,跪在地上对李黍道:“皇上还是心中江山大于一切的皇上。” “哈哈哈哈哈。” 李黍一把拧住袁青澜的领口,眼中血丝满布:“袁相,你好大的本领啊!程恩在哪里?” “皇上节哀。” 袁青澜话音刚落,有力的一拳落在了左颊,他被打的一个后仰,静静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皇上节哀。” 又一拳。 李黍发狂了似的:“程恩呢?” “臣与程将军几日前密议了一些事情。今夜程将军照约定迷晕了陛下,他此时恐怕已经被臣安排在南门的亲信杀了。”袁青澜虚弱的捂着心口,道。 李黍恨极反笑,披了件袍子带人往南门方向勘察,临走前对袁青澜幽幽地说:“若程恩有事,朕诛你三族。” 南门,几具黑衣人的尸首倒在暗巷。 鲜血泊泊,给京城的黑夜带来了一丝不祥预兆。 “袁青澜这兔崽子需要一个教训。”徐松之恶狠狠地说道。 程恩没有责怪徐松之,他连夜与徐设计开了城门,李黍查到城门时,他早已身在某座山野暂时休整。 “程谦雅大人他……”徐松之欲言又止。 程恩眉头一皱,放下茶杯:“我家人他们怎么呢?”今天还听李黍提到过程谦雅的程恩心存侥幸。 徐松之目光闪躲,半晌才横下心一口气道:“令尊半个多月前与皇帝撕破了脸,皇帝命他往通州卸甲归田,他却带着家眷往西北投靠了秦王李攸!归属秦王造反了!” …… “父亲……造反了。”程恩一个不稳险些跌倒,挥退要来扶的徐松之,脑袋里嗡嗡响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他更想从徐松之严肃的神情里找到一丝伪装,可是……没有。 程恩学的第一个字是“忠”。 他记得是父亲手把手教他的,父亲说,他们程家世代都是大赟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