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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来了?前面都乱成一锅粥了,老爷到处找您呢。” 一面说,一面急急忙忙的抱起姜齐,就要把他送回去。 姜齐听说父亲在找自己,也就不再闹了,把手中剩下的一点馒头满满的塞进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冲李家姑娘道:“姐姐,来找我玩啊!” 李婶儿哭笑不得:“我的小少爷啊,你可真够会跑的。” 李家姑娘站在厨房门口,心想,姜家的小公子嘴巴真甜,真是可爱啊。 后来,听说姜小公子回去拉了三天肚子,还受了凉。 后来,听说姜老爷将公子送到青衣山学武去了。 后来,李家姑娘嫁给四合村的秦二,成了秦二媳妇。 后来,听说姜老爷续弦,新夫人又生了一个小公子。 …… 再后来,姜家公子的消息渐渐的就没有了。 秦二回到家时,请来了邻村给人和牲畜看病的郎中。四合村太小,人也少,并没有大夫,村里的人生病要么去邻村请大夫,要么就送到镇上。 姜齐的脚踝伤得很重,他也不愿意去镇上,秦二没有办法,只能去请了邻村的郎中来家里为他诊治。 郎中仔细看了姜齐脚踝处的伤势,犯难的摇头道:“这公子伤得这么重,里面的骨头大约碎了。秦二啊,这个我……你也知道的,我这医术治不了啊。” 秦二媳妇十分心疼姜家的小公子,急忙问道:“陈大哥,那可怎么办?你得想个办法啊,小公子还年轻,以后总不能……” “我这里有活血化瘀的草药,可以保证这伤处不会恶化。可这碎掉的骨头难以复位,得去找更好的大夫。”郎中道,“云阳县有一家济世堂,我听说那里有位姓李的大夫医术高明,想来可以医治这位公子。” “我不去。”姜齐断然拒绝。 秦二媳妇急道:“为什么不去?” 姜齐不说话,他如今身无分文,秦二家也不是有钱的,哪里有钱送他去云阳县看大夫。况且,岳梁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现在肯定正在四处搜寻,姜齐宁愿死在外面,也绝不想再回去青衣山。 郎中知晓有些病人讳疾忌医,于是劝道:“公子这脚虽然我这乡野大夫是治不了,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若是及时诊治,不出三月便能恢复,若是就此弃着不管,那日后必定会不良于行。不管公子有什么顾虑,都得仔细考虑了,免得造成一生的遗憾。” 姜齐看着自己的脚,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当然不希望自己的脚再变成残疾。可是,他不能冒被岳梁抓住的风险:“我不去云阳县。” 秦二媳妇叹了口气,云阳县是姜家所在之地,看来这么多年了,姜公子还没有原谅他的父亲。可是,就这么让脚坏下去,总不是办法。 再高明的大夫也救不了要寻死的病人,郎中劝说一阵无果,只得留下带来的草药,起身告辞。 秦二媳妇送走郎中后,心想,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得找时间去一趟姜府,要是姜老爷还是狠心不认公子便罢了,若是姜老爷愿意将公子接回去照顾,那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姜公子就这么毁了。 第19章 父子 姜平天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大儿子,当年他续弦再得子,为了让新夫人高兴,生生将姜齐弃之不顾。为此,结义兄弟岳明熙与他大吵一架,并割袍断交。 后来他虽然也时常想念姜齐,但终归是犯下大错,无颜再见;再之后,便听说岳明熙病逝,姜齐离开青衣山不知所踪。却不成想,前几日,无意中竟听家里帮工的仆人说起姜齐出现在四合村,而且受了重伤。 姜平天看着坐在屋外劈柴的姜齐,眼眶泛红,虽是在商海沉浮多年,早见过无数世面,但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喃喃唤那个自己亲自取的名字:“齐儿……” 姜齐听见这个久违的声音,心里一颤,拿着砍刀的手微微抖动,一时竟不能确认身在何处。他迟疑着转头看向那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还是记忆中的浓黑眉毛多情眼、笔直挺拔鼻梁薄嘴唇,良好的保养让时间在姜平天的脸上几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姜平天上前几步走到姜齐身边,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急切道:“齐儿,我是你爹啊。” “我没有爹。”姜齐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他曾经那么希望见到他,如今却觉得不过是个路人。他拿过身旁的拐杖,站起身便走。 他右脚虚虚的点在地上,完全使不上力气,姜平天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他右脚有伤,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齐儿,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姜齐并不回答,绕开姜平天,自顾自往屋内走。 姜平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这个儿子是被自己伤透了心,如今是真不愿意见到自己。 跟在姜平天身后的秦二尴尬的站在院子里,他不善言辞,只能干笑了两声道:“老爷,请屋内坐吧。” 姜平天心神不宁的点点头,紧跟在姜齐身后也进了屋。屋子内光线不好,虽然看起来还算干净,但极为简陋,一张木桌和几条板凳就是全部家当。 姜齐再不愿意见姜平天,可这也是在别人家里,他没有将主人家的客人赶出去的道理,因此只有对跟进来的姜平天视而不见。 秦二家贫,屋里连待客的茶叶也没有。秦二媳妇便用粗瓷碗装了白开水递给姜平天,同时挪过一根板凳请姜平天坐。 姜平天养尊处优惯了,此刻摩挲着缺口的粗瓷碗,心里悔恨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落到这样的境况。他一直以为姜齐跟着岳明熙待在青衣山,以岳明熙的本事和对姜齐的宠溺,即便不会锦衣玉食,也不可能比常人差。 姜平天放下瓷碗,起身走到姜齐的身前想说点什么,可姜齐态度生硬,他要想想怎样去说服。 十几年的时间裂痕让姜齐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他受不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起身又想走。姜平天却不再给他走的机会,鬼使神差的就蹲下身握住了他的右脚。 “你做什么?”姜齐被他这毫无预兆的动作吓得想退,险些摔倒。 姜平天的手避开了包裹着布条的位置,粗糙裤脚的质感让他满脸悔恨,若不是自己当初一念之差,又怎么会害得姜齐沦落到这样的困顿境界,他哑声道:“齐儿,你别紧张,我就看看你的脚。” 姜齐却并不十分领情,既然当初能狠下心对自己不管不顾,又何必在现在来假惺惺,冷声道:“不关你的事!” 秦二媳妇站的一旁,看他父子俩尴尬相见的场面,有心调解。她心地柔软,心道不管过去如何,这父子之间毕竟血浓于水,哪里有隔夜的父子仇,便在一旁劝姜齐道:“小公子,姜老爷毕竟是你父亲,他这也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