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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有话明日再说,”顾景阳声音低缓,隐约有些恳求:“郎君乏了,我们先歇息吧。” 谢华琅惯来就爱戏弄人,只是见他着实羞窘,倒没咄咄逼人,主动凑到他怀里去,婉声道:“睡吧睡吧,我不闹你。” 顾景阳明显松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也送了些,低头最后亲亲她,相拥入眠。 …… 这是顾景阳第二次醉酒。 谢华琅虽还觉得好玩,却也不似第一次时那般新鲜,伏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也没了早起戏弄人的念头。 较之往日,顾景阳醒的晚了些,察觉怀中搂着人,神思不免微怔,旋即回想起昨夜浪荡,面颊不免热了起来。 那小冤家还睡着,面颊粉润,唇珠娇红,眼睫低低的垂着,着实动人。 他心中喜爱极了,禁不住亲了亲,身体略微一动,忽然间僵住了。 昨夜帷幔之内光线昏暗,他又喝的醉了,动作上便有些没分寸,现下天色转亮,却见她细颈上略带三分薄红,蜿蜒着到了香肩,然后才是娇柔可人的雪脯…… 虽然隔了一夜,但仍旧能依稀想起那香软的触感…… 顾景阳面上微红,心中也不禁烫了起来,垂眼看看那小妖精,悄悄亲她一下,才悄无声息的起身,下榻去洗漱了。 谢华琅昨夜折腾久了,真是有点儿累了,待她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今日有朝议,郎君必然已经走了,她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果然摸了个空,打个哈欠,翻身继续睡了。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她才真正清醒过来,拥着被子坐起身,正待传人来侍奉,却察觉出几分不对,再一瞧自己隐约泛红的胸脯,脸腾地热了起来,胡乱寻了衣衫穿好,早膳都不曾用,便要出宫去。 “娘娘何妨多留一会儿,好歹也同陛下道别才是。” 顾景阳上朝去了,衡嘉自然随同,另有内侍劝她:“眼见着就快下朝了,用不了多少时辰的。” 谢华琅昨日在宫中留了一夜,可全没同家里边儿报备呢,要是真留下等顾景阳,备不住今天都得留下。 再则…… 出了那么羞人的事儿,她饶是脸皮厚,也有些扛不住了。 “罢了,”谢华琅轻咳一声,道:“府中还有事要忙,我这边出宫了。”说完,也不听那内侍挽留,便匆忙离去。 “娘娘,娘娘?您早膳都没用呢——” 谢华琅充耳不闻,一气儿出了太极殿。 …… 她起身的时辰便有些晚,等到了谢家,便更晚了。 谢玮已经拜了师傅,跟随读书,近来便见得少了,谢澜与小叔叔最是要好,自是形影不离。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两人都留在卢氏院中,刘氏的幼子谢庄也在,三个半大小子凑到一起,满脸兴奋,嘀嘀咕咕的不知再说些什么。 谢华琅先去同母亲请安,刚进院子,便瞧见他们了,失笑道:“你们三个凑到一起,准没好事。” “谁说的?”谢玮反驳她:“空口白牙,阿姐可不要冤枉我们!” 谢澜与谢庄附和道:“就是就是!” “好吧,方才是我说的不对。”谢华琅就近揉了揉谢庄的小脑袋,笑道:“那你们不妨说说,聚在一起是想干什么?” 谢庄拨开她手,俊秀的面庞上有些不情愿:“阿姐,男人的头是不能摸的。” “你个臭小子,小时候我摸的多了去了。”谢华琅气笑了,又摸了一下。 “阿姐,”谢玮护住小堂弟,有些不怀好意的问:“昨晚你去哪儿了?我怎么没见到你。” 他这么一说,谢华琅便有些词穷了,哽了一下之后,又摆出一瓶万金油:“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管!” 那几人一齐笑道:“你是不是去寻皇帝姐夫了?羞羞!” 谢华琅别的不行,收拾这群小魔头最在行了,低头挨着扫一眼,叉腰道:“你们再笑,我就去找你们先生,叫他多给你们寻些事做!” 此次谢家请的西席,是谢令专程找的。 他有感于长子谢朗一贯的吊儿郎当,深觉有些坏毛病,应该在孩子小的时候就给纠正过来,否则等孩子长大了,做长辈的才要抓瞎。 因这缘故,谢家那位西席年过半百,形容极其严肃,眉头一皱时,能夹死六个苍蝇,谢玮几人早先胡闹,转头就被打了手板,手都给打糊了,那几日都是仆婢帮着喂饭的。 那几个傻孩子还去找父、叔告状,转头就被骂了一通,谢偃还写了一幅通俗易懂的字,叫挂到他们上课的房间里去。 玉不琢,不成器。 谢华琅这么一说,那三人就蔫了,谢澜讨好的拉了拉她衣袖,悄声道:“姑姑,你这么说话的时候,都不如往常漂亮了。” 谢华琅忍俊不禁,道:“你们聚在这儿做什么?” “永仪侯府的世子明天要来,”谢庄眉头一蹙,有些嫌弃的道:“还说要带我们去骑马,我们正商量呢。” 林崇明天要来? 谢华琅心下微奇,瞧一眼那几人面上神情,又挨着在脑门上拍了一下:“马上就该改口叫姐夫了,你们这幅神情,算是怎么回事?” 谢庄撇撇嘴道:“阿姐又不喜欢他。” 这个阿姐,显然是在说谢莹。 谢华琅眉头微动,语气柔和起来:“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嘛,”谢澜挠了挠头,道:“枝枝姑姑要嫁人了,关都关不住,成天往外跑,跟皇帝姐夫在一起时笑的那么开心,都看不见我们,阿莹姑姑也要嫁人了,但是……” 都觉得小孩子天真无邪,又爱胡闹,但有些事情,他们看得反倒更加明显。 谢华琅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闷闷的沉了起来:林崇回来,她松一口气,觉得阿莹姐姐得以摆脱掉流放的命运是件好事,但在释然的同时,却忘记了最初的问题。 阿莹姐姐她,是不是不喜欢林崇? 谢玮伸手戳了戳她,寻求认同道:“阿姐,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 谢华琅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目光在那三个孩子身上依次扫过,最终还是道:“这种话对我说可以,不能对外人说,否则,受伤害的还是阿莹姐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