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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爬起来,穿着睡衣坐在厨台旁边的吧台边,趴在吧台桌子上看着在做南瓜汤的景荣。 景荣赤着上身,结实的身体上痕迹也不少,最多的就是牙印——印漓被折腾狠了,就爱咬人。 “好了,吃吧。”景荣做的南瓜汤是他家母上自创的,南瓜泥用黄油炒一下,然后加水和糖煮成泥状。景荣吃过一次之后就拒绝再碰,但是印漓却很喜欢。 “你呢?” “我煎两个蛋和一点培根。”景荣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边问印漓:“要不要吃芦笋,我给你烤几根火腿芦笋。” “不要了。你吃吧。” 两只夜猫子解决了宵夜,然后又滚到床上,纯睡觉。 结果一小时后,景荣的手机响了。印漓迷迷糊糊地醒了,起床气让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恨不得连手机带景荣一起塞进垃圾桶。 景荣连忙接起电话,安抚地揉了揉印漓的头发,到卧室外去了。 “哥?”景荣声音有些哑,问道:“到了吗?忘记密码了?” “不是。”景渊的背景音很安静,还有行李箱滚在地面的声音和脚步声。 景渊很无奈:“出租车坏了,又没拦到车,我正往回走呢。” 景荣:“在哪儿呢,反正醒了,我来接你吧。” 景渊笑了笑:“正有这个意思。嗯……我看看啊。” 景渊的声音停了一两秒,然后说道:“就在火车站不远的那个加油站附近。这里有条老巷子,从这里穿过去就是昊锐酒店,你知道吧?” “哦,那里啊,知——”景荣的声音一顿,然后又愣愣问道:“哥,你说什么?昊锐酒店旁边的老巷子?” “嗯啊。”景渊笑了笑:“我都不知道有这条捷径呢,开车到另一头要绕十几分钟,走巷子步行五分钟不到。不过就是巷子——” “哥!”景荣失声叫了出来,打断了景渊的话,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哥你马上出来,我立刻就过来,你马上出来知道吗?” 景渊听出景荣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景荣声音有些抖,一边往卧室拿外套一边说道:“那条巷子不太平,哥你——” “砰——”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玻璃碎掉的声音,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和混乱的人声。 “哥?哥!”景荣大叫出声,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景荣,怎么了?”印漓在景荣叫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这时候也下了床,看着面无人色的景荣,心里涌上一股不安:“是哥出事儿了吗?” 景荣胡乱点点头:“我马上过去,你在家里等着。” 景荣话没说完,印漓就拿起了外套,然后跑到客厅外拿起了车钥匙,叫景荣:“快走啊!” 景荣只愣了一瞬,然后大步跑了过去。 “你能开车吗?”印漓一直拉着景荣的手,所以能够清晰感觉到景荣手的颤抖。 “能。”景荣点头,因为他知道,印漓不会开车。这时候他必须冷静,必须冷静。万一不是他想的那样呢,毕竟,他已经改变了那么多事。 “还是我来开吧,在哪儿。”印漓没给景荣钥匙,直接上了驾驶座。 “昊锐酒店。”景荣这时候脑袋都是懵的。被安置在了副驾驶也没什么反应。 景荣的脑袋里都是上一世,他最后一次见到景渊的画面——破旧的老巷子,污浊的脏水,挥不走的苍蝇,来啃腐肉的老鼠;景渊就那么趴在巷子脚下的一个污水滩中,他穿着最喜欢的那套西装,侧着脸;他身上从头到脚都布满了刀伤,衣裳被砍得破破烂烂,有的还能看到翻出来的皮肉、白骨;他的脸没有受伤,但是被溅满了污水和血水;他睁着眼,原本黑色的眼珠变得浑浊。 景荣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觉,几乎要站不住。他哥从来都是精致又儒雅的一个人,他就算死,也应该死在柔软的丝绸被褥之中,枕边还放着玫瑰,如同睡着一样安详,而不是一条破旧脏污的老巷子。 “我怎么能忘呢。”景荣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能忘记这个日子,我怎么能忘记……” 印漓听得难受,他从没见过景荣这样,就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的兽,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该出现在景荣身上。景荣是他的太阳,无论怎样的逆境,他都能照开前路的。 印漓不知道景渊出了什么事,但心里却已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印漓没有驾照,所幸夜半路上的车很少,他以最快速开到了昊锐酒店。 景荣在车还没停稳就打开了车门,拔足往昊锐酒店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跑去。那巷子被街边的招牌和绿化树遮挡,平时挺难发现。 印漓拿起车上常备的手电筒也连忙跟了上去。电筒的灯光一照进巷子里,印漓就吓得停住了脚步。 在巷子深处,横七竖八倒着好几个人,他们身上都有伤口,血水汇在一起,如同在巷子里铺了一条红色的路。 这红,让景荣如坠冰窖。 他跑过去,一个一个地翻起那些人。这些人都受了挺重的伤,但是并没有丢命。 “我哥呢?我哥呢!”景荣抓起一个还清醒的男人的头发,咆哮着怒问。 那个男人断了两条腿,眼神很惊恐。他只看到眼前的男人逆着光,如同修罗。 “你、你哥是谁?”男人抖着声音回答。 “你们袭击的那个人,他人呢!”景荣随手捡起了地上一个玻璃碎片,用力抵在被他抓住的男人的喉咙上,那人的皮肤立刻被划破,涌出了鲜血:“他人呢?” “不,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那个男人害怕地大叫起来,他的恐惧有些不正常,但景荣已经懒得细究这些东西。 景荣没放开男人,他耗尽了耐心,玻璃碎片又深入了一分:“我再问一次,他人呢?” “景荣。”印漓最终还是走进了巷子里,当他看到景荣的表情,有一瞬间,脑海中闪现他第一次去林场的时候,做的那个噩梦。 “嘿。”印漓的声音响过之后,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印漓一惊,拿着电筒照过去,原来这条巷子有个岔口,而站在那里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人——容怀书。在容怀书身旁,站着有些狼狈、却活生生的景渊。 景荣也听到了声音,他扭过头,如修罗的脸上渐渐褪去狰狞,拿着玻璃碎片的手也松了开。 景渊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景荣跟前,伸手拍了拍景荣的头:“没事了。” 景荣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声音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