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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铺面坐了起来。 卫成把人抱回被窝:“有话躺着说,起来作甚?不怕冻着?” “不跟你说笑,相公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宣宝弄出宫来。太子伴读谁爱当谁当去,我不求儿子学得多好,他首先得平平安安的。之前没做噩梦我不知道尚书房是这样的,现在知道了,他进宫去一日我心里就得牵挂一日,一天天都得惦记他在宫里如何,是不是顺利,我受不了这个。” “别着急,我想办法,先把这关过了。” 有他这话,姜蜜心里踏实一些,她把自己埋在卫成怀里瓮声说:“我如今越发感激老天爷,像这种事,要不是得他提醒谁能想得到?宣宝他前些天还说太子变了一些,看着比几个月前好多了。” “宫里许多贵人都是阴晴不定的,高兴时怎么都好,不高兴了就要罚人。”就好像卫成作为御前第一红人,面对皇上的时候心里还是谨慎的,他看起来轻松自如,其实很多话都反复斟酌过,不是信口在说。他和皇上相识好歹近十年了,宣宝才进宫多久?太子哪里会死心塌地信他? 姜蜜问卫成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事? “……当今圣上是爱憎分明的性情,瞧得上眼的哪里都好,瞧不上的断不会留在跟前,或早或晚都会拔除。幸而我在皇上瞧得上眼之列,没经历过狂风暴雨,不觉得有多艰难。” 卫成说这些时都是一派轻松的,至少听他声音感觉并不紧张,受他影响,姜蜜逐渐放松下来。 她在男人怀里调整靠姿,听见胸腔有震动。 “你在笑?笑我?” “很久没见你护犊的模样。” “这好笑吗?” “不是好笑,蜜娘你这样子我瞧着心疼,心疼的同时又挺爱看的,你恼怒或者着急的样子都很鲜活。平常素淡得很,这时候就像用朱砂着乐色似的。”之前还有一次,北上赶考途经煤城那回,当时在马车里做了梦,她醒来气哄哄的样子卫成至今都记得,颊边绯红的模样真是太美了。 姜蜜拿指头戳他,让别想这些有的没,想想儿子。 卫成想了,安排好进宫去的时间,找了些有的没的跟皇上说,说完偶然提到卫煊他这会儿在尚书房,不知道在学什么。皇帝也没急事,临时起意问卫成要不要一道过去瞧瞧。 这必须不能拒绝。 君臣二人结伴往尚书房走,身后跟着太监宫女好几人。 本来是两个做父亲的好奇,去瞧瞧儿子是怎么读书来着,也想看看兴庆和卫煊的相处之道,过去就撞见卫煊跪在外头。皇帝眉心都皱起来,卫成脸色也不好看,他喊住卫煊,问他犯了什么错? 宣宝跪了有一小会儿,正感觉地面真冷真硬,哪怕隔着棉裤他膝盖也渐渐僵了,当他感到难受咬牙坚持的时候却听见有轻微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他爹那话。 跪得笔直的小少年回过头,就看见一身明黄,和明黄后面头戴乌纱帽身着公服的爹。 他哪怕生来早慧,也不过五岁半的人,莫名其妙被罚心里肯定委屈。先前一个人硬撑着,这会儿见着靠山,鼻头就一酸。正想喊人,太子听见声响从里头出来了。 太子心里有些慌张,还是稳住阵脚给见了礼。 皇帝问他怎么回事。 太子本来编好了说法被浩瀚君威压着开不了口,皇帝看向卫煊,卫煊说什么来着? ——主子不痛快总归是奴才做得不好。 皇帝认真看了卫煊两眼:“起来,爱卿领你儿子回去。” 宣宝腿有些僵,站起来揉揉膝盖才朝他爹那方走去,卫成带着儿子谢了皇恩,牵着他慢慢走。等卫家父子走远之后,皇帝又问了太子一回,问他为什么罚跪? 太子起先默不作声,过一会儿说:“他没有做奴才的自觉,对儿臣不够恭敬,不该罚吗?” “朕千辛万苦给你挑了这么个伴读,不是让他来做狗腿子……也罢,你瞧不上朕使人递个话去,让卫煊不用再来。在你看来他是无足轻重的奴才,他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看爱子受你责罚,卫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皇帝这么说了,却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反应,问太子低着头不说话是在想什么? “儿臣不敢说。” “朕问你你就回答。” “儿臣以为父皇是君,卫通政是臣,君臣有别,正因为父皇宠卫大人过了才壮了他家人的胆,卫煊早几个月就敢斥骂儿臣,儿臣再不济也是皇子,轮得到他数落?” 皇帝皱眉:“你说他刚进宫就骂你了,他骂你什么?当时你怎么不说?” 兴庆又是那样,低着头不愿吭声。皇帝一怒之下把尚未走出宫门的卫家父子召了回来,问卫煊可有这事?问他对太子说过什么? 宣宝没想到他还翻倒账的,也气着了,忍着难受跪下去哐哐给皇上磕了个头,说:“殿下问小民是不是看不起他,小民说‘您除了出身贵重以外的确没什么能使人高看的,人生就是起起落落,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不受挫折?觉得天底下谁都对不起自己,自怨自艾真糟蹋了皇上一片父爱。’小民知道说这话冒犯了,是父亲说皇上选中小民进宫做太子伴读是为了能帮助太子。既然太子只感觉被冒犯,没觉察到其他任何……小民认罚,伴读这个活,皇上另外选人。” 宣宝倔啊,就跪那儿了。皇帝看他腰背挺直,抿着唇一脸倔强,心里也是什么滋味都有。 甚至觉得比起卫彦,这孩子更像卫成一些。那副斗胆谏言的架势,还有天塌了都压不垮的脊梁,这孩子没有哪里不好,是太子瞎了眼配不上他。 “跟你爹回去,好生读书,以后考功名入仕途报效朝廷,从明儿起不用进宫。” 太子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父皇。 他不懂,卫煊都敢承认冒犯,他以下犯上还能好好的出宫…… “父皇您觉得是儿臣的过错?他胆大妄为儿臣不该罚他?” 皇帝垂眼看他,说:“你错不在这儿,错在瞎了眼,看不到他人良苦用心。你觉得你是主子他是奴才,你高兴给他个好脸,不高兴就能随便惩罚。却忘了我说的上位者要有仁爱之心,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要宽容仁慈,能明辨忠奸听取良言……兴庆你让朕失望了,朕要是像你这样反复无常暴虐无道,凭什么得万民拥戴?又凭什么得良臣效忠?” 这个时候太子意识到自己草率了。 本来觉得我是主子,不痛快了惩罚个奴才有什么?在宫里罚跪不是家常便饭? 这会儿他才发觉事态不对。 他父皇更中意的竟然是卫煊,而不是他。 前一个卫彦后一个卫煊,这俩就是给皇子们添堵来的。 …… 太子那头暂且不说,又折腾这么一趟之后,宣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