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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后院,恰巧听见树后的莫名一响。 “是你?”回神一看,却是楼台隐在擦自己的宝剑。楼台隐微微勾起的唇角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 这位才华出众的大学士之子似乎很不讨四姑娘的喜欢。他几乎头都未抬,便笑着道:“屋中坐着也是坐着,出来晒晒太阳不是……很好么?”和煦般的笑容静静地浮现在脸上,怎么看都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 遗憾他亮丽的双瞳竟无半点起伏和波澜。 四姑娘回望后厢房里大开的屋门,心下一急,忙问道:“追哥哥他们呢?” “你很着急?”楼台隐毫不避讳地说透四姑娘的心情。一瞬,仍然笑着回道:“伍清风一案扑朔迷离,他二人又岂是坐得住的?”莫名叹了数口气,“也罢,我一个瞎子,跟去也不是好事。况且,能安安心心地待在这个地方不是很好么?有吃又有住。不用操心没有甚么,也不用操心得到甚么。”说着鼻子一酸,眼中溢出泪来,眼眶红了一大圈。 “他们去了景王府?”伍清风一向出手狠辣,若是乌追也受了伤害。她岂能坐视不管? “景王府?呵。”楼台隐道,“有那么多地方查探罪证,一味跑到王府去撞撞运气。四姑娘你说,运气这个东西有时候拿自个儿的命来赌究竟值不值得呢?” 直戳要害的话。 “你什么意思?” 四姑娘不安地挑了挑眉。“我的意思四姑娘不明白。”楼台隐说得处变不惊。 若是四姑娘有心取这楼台隐的命,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楼台隐是一个瞎子。 然而往昔所懂得的大义,让她做不到。 素来自己欢喜的男人正直无私,自己为了讨得喜欢,那性子磨得也相当符合。 “孰是孰非,在下相信。姑娘心中自然有数!”闪亮的剑身如月光般亮眼。他持剑站了起来,稳重地就像身后那棵挺拔不变的树。 其实,那日月夜下四姑娘的失踪早已引起楼台隐的怀疑。 至少一个从未有过关系的局外人看得很是清楚。但他不说,是为道义。 那是乌追的未婚妻,他恩人的未婚妻。 所以即便怀疑,也不多做怀疑。 见楼台隐挺剑而走,四姑娘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坐以待毙不是我们男人的作风。”楼台隐娴熟的识路本事让身后站着的四姑娘愣了半晌。 一个瞎子,何以如此厉害?哪里是画廊,哪里是雕窗,哪里是芙蓉池?他都记得清楚。 “他这般急着出去,定然晓得追哥哥身在何处。”四姑娘心道,火急火燎地跟在身后。 对于听觉敏锐的楼台隐来说,知其跟踪早已有所把握。 他顿下步,不动声色地停了停。却依然坚定地迈步出去了。 “楼公子,您是要上哪儿啊?”城门外一个娇滴滴的女弟子怯怯问道。 “出去逛逛罢了,姑娘可愿同去?”那姑娘本欲答应,却不小心瞥见身后站着的师姐。面上一红,退了老远。心道被师姐看上的男人可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啊? 那小姑娘对着四姑娘颔首一笑,四姑娘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楼台隐缓步出了城门。 门外人山人海,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可四姑娘不知,前方那个男人何以走得如此轻松? 就像一个正常人闲逛集市! 只可惜,这场旅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步入窄巷,转过街市。到了东郊树林。 他踏步而进,身畔枯枝落叶如乘风旋荡。 气息一定,翻身而下几名身穿粗布衣服的男人。 “公子!” “王府那边有什么消息?” “乌掌门和言门主已经去了府邸!” “好,继续查探!”楼台隐长舒一口气,笑道:“他们两人到了可是方便多了。” “公子,昨日乌掌门和言门主被人追杀。”探子再次高声回禀。 “可有查清何人?”楼台隐道。“我们的人查到,大半的人都是王府府兵。少部分的人看不出武功套路,不过多是江湖路数,武功高强无比。兄弟们被迫打斗,伤亡惨重!” “竟有这种事?”楼台隐惊愕地靠在树上,“看来言弟先前的担心是正确的。” 树林里紧跟着一响,楼台隐提剑一听。 却是一片兵器交接之声。 身后跪着的探子在楼台隐的手势下快速隐去。 “你们是什么人?”四姑娘手持长鞭,厉眼望着围攻一众。 身周拿刀一众蒙着面,唯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四姑娘。 双目如鹰鹫,而眼前措手不及的四姑娘便是他们即将到手的猎物。 楼台隐提剑隐在树后,并未贸然出手。 旁听了一阵,觉知一周来人出手并非留情,才渐渐生出相救之心。 左鞭斜劈而出,卷飞了一人头颅。 可人数太多,寡不敌众,挥鞭力道也渐不如前。疲惫不堪之时,手臂却被一人划破了个血口子。 可见四姑娘足力一点,便想奔出此林。 不想头顶又掠步来了几人。 一张鱼网飞灌而下,直逼得四姑娘毫无去路。 “你们……你们到底想怎样?”四姑娘疲惫的双眼一合一抬,招架不住地退步停在一棵百年老树上。 马鞭忽然伸长,疾风从一众身侧扫去。 这一招‘七星满月’原为情非得已之时的保命招数。却不想提早使出用以逃命。 楼台隐竖耳凝听,大致估摸出来者人数。凝气于剑,想要出手。却听得打斗声中一片斥责之声。 “楼台隐,你算甚么英雄好汉?暗地伤人,这就是你这个学士府公子该做的么?”四姑娘声嘶力竭地嚷道,“亏得追哥哥一直拿你当好朋友,没想到你背后却派人害他的未婚妻子。这……这难道就是你这个朋友所做之事?”尽管力不从心,可口头上的话却并未示弱。 哗哗柔剑出鞘,挡下急急刺向四姑娘胸口的一剑。 “这些人不是我派的!”楼台隐坚定不移地说,“若想取你性命,在你跟踪我之时,早就下了毒手,何以留你到现在,等着你听了我所有的秘密?” 四姑娘转念一思,也不认为此言没什么道理。 当即又道:“就算非你所为。在你的地盘杀人,你不也该尽尽地主之谊,护我一命。何以作壁上观,见死不救?” “早先说过,我一个瞎子。要想救你,总得摸清来者人数,仓皇而出,只怕我们两人都得死在此地。到那之时,恐怕一个救兵也搬不到了。”厉色瞅着四姑娘,“堂堂铉铁城的大弟子,却没想到也有求助我一个瞎子的时候!” “你……”不想四姑娘手臂一僵,竟是痛苦不已。 咬牙切齿,额间冷汗直冒。一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