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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子钉敲过一样,她揉了会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等那波疼痛消逝,缓和了点,她慢慢撑起,掀开锦褥下了床。她赤脚踏在冰冷的地上,寒意从脚心延伸,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但这并不比心中霜意要的多,她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嘭”的一声,直至茶水溅地、茶杯落地、地面狼藉全是青花瓷碎片,棠薇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她弯腰捡碎片的同时,房门也在这一刻被人推开,来人紧张的看她,她脸上全是无措。 “小姐——”红枫紧张兮兮的喊。棠薇想解释,她反射性的往后退,却被人喊住了:“别动!小姐。” 棠薇还真不动了,红枫走进,她蹲在棠薇身边,她用手捡拾碎片,边捡边说:“小姐,您千万别做傻事啊,小姐。” 棠薇摇头开口间,喉梗全是涩意,声音半哑:“我没有,我只是想喝个水。” 地上那人松了口气,连捡碎片的手指都不带抖意了,她蹙了下眉,很快又说:“小姐,您先别动,别动,别动昂。” 红枫为她家小姐拿来了绣花鞋,她细心的为她穿上,像老妈子般操心、喋喋不休说:“小姐,地上冰,还有碎片,您以后一定要穿了鞋下床啊。” 棠薇轻声应了声;等地面狼藉全被收拾完,红枫拉着棠薇转了个圈,担忧问:“小姐,您没受伤吧?” 棠薇摇头,壶内茶水是冷的,她没烫着,碎片碎在她周围,她很幸运,没有溅到、割到她的脚背。红枫松了口气,她缓了下来,这回想起了棠薇下床的意图,慌慌张张说:“小姐,您等会。” “怎—”她还没问完,人早已没影,冰冷的屋内又只剩她一人,她坐下,等着红枫。半柱香时间,红枫回来了,她为棠薇砌了壶热茶,放到棠薇手心,又给她盖了床小被褥,忙活完这些,最后发表了自己的感言:“小姐,您可吓死红枫了。” 红枫的两侧鬓发全湿,额尖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可见真的吓得不轻。她说:“您刚站在那儿,红枫还以为,以为您,您要。” “要什么?”手心的暖意直通心腔,为那所结的寒冰劈开了道缝,春意滋燃。 “红枫还以为您要割腕。” 棠薇‘噗嗤’笑出了声,她抬手,用指腹为红枫擦拭鬓间的汗水,咬唇泯笑:“难为你了。” 红枫怒瞋:“小姐,您还有心思搭腔玩笑呢,红枫都快吓坏了。” 刚刚棠薇穿着素寝衣、单薄的站在那儿,底下一堆碎片,她还弯着腰,红枫整颗心都掉到了嗓子口,她生怕自己再晚来一步,她家小姐把地上的碎片捡起,割腕了。 棠薇泯了小口茶水,红枫顺势坐在床边,她梳理着棠薇的三千发丝,问道:“小姐,您好点了吗?” 棠薇额首,红枫继续道:“小姐,王爷他,去了早朝。” 昨日瞎闹了场,袁徽一直陪到清晨才走。 棠薇再次点头,她没说话,红枫却有点头痛了,她家小姐因为王爷又开始反常了,她再次关心:“小姐,”红枫觉得有必要为王爷美言几句,她说道:“小姐,其实王爷待您很好的,昨夜您高烧不退,他一直照顾着您,躺下睡了没个时辰就去上早朝了。” 棠薇轻“嗯”了声,红枫看着眼色,小声问:“那小姐您,” 棠薇打断她,她把青瓷杯给她,说道:“红枫,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是他的说客了。” 红枫闭嘴,不再做那个令她家小姐讨厌的说客了,屋内陷入死寂,棠薇说:“替我梳洗更衣吧,我想出去走走,房里闷的慌。” “是。” 红枫今日原本给棠薇选了套,大红收腰的罗裙,那裙衬的棠薇越发白皙,但棠薇拒绝了,也正是拒绝了,才避免了撞衫的尴尬,棠薇最后选了套纯白的襦裙,她今日没有挑戴头饰,只是把头发簪了起来,红枫问她为何,她却说,想要轻松点,头饰太沉重了。 最后还是红枫说全白的太难看,跟奔丧样,不吉利,更因为棠薇要去看莲,坐凉亭里,她身体还没好,凉亭又有风,防止风寒,再在外面披了个粉嫩的小袄。 棠薇一人坐在薇阁的凉亭里,看莲,今日观莲与那日观莲的观赏之情、之心境,早已不一。她刚坐下没一会功夫,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 塞烟今日不再穿昨日舞会的胡衣,而是中原的罗裙,包裹的严实,不过这套裙袍,也被她穿出了异国韵味,这也是棠薇差点撞衫的裙子。 大红收腰罗裙。 棠薇其实早就看到她进来了,那么亮的一抹色,哪看不清,只不过是假装没看见,她淡淡一瞥,塞烟跟背后长眼似的,迅速对上目光,笑嘻嘻的上前,身后还跟着两个胡女。 凉亭内,大理石桌上放着几叠糕点、羊奶茶水,塞烟毫不客气的坐到棠薇对侧,拿起吃着,边吃边问:“姐姐这是在干嘛呢?” 棠薇蹙眉,脸上不悦的明显:“你来这作甚?” 这回换做塞烟皱眉了,她指着奶酪糕说:“姐姐,你们这味道,不够正宗啊。” 棠薇毫不客气的回怼,话间还带着大家闺秀之意,她翘着兰花指,造作的拿起一块说:“我这儿的东西因人而异。” 塞烟哂笑了声,她说:“姐姐莫怪,只是我西域中人,都是些心直口快的,说什么是什么,姐姐也不想,打个文字谜吧?” 棠薇也不喜欢听文言文转来转去,她把糕点放回说:“你来,也不是为了和我切磋这些点心的好坏吧?” 塞烟眨巴眼,可爱道:“姐姐说的没错,妹妹啊,有份礼物送给您,当做见面礼,也倒是将来我们共侍一夫。” 棠薇瞬间起身,恼意明显的看她。塞烟像是一点也看不出的样子,她拍了下手,身后胡女把盘中的紫萝裙呈上,塞烟的手抚着裙边,那布料实在是好,通体华嫩,像是人的皮肤做的,她摸了圈,最后问:“好看吗?姐姐。” 棠薇敷衍她:“挺好的。” 塞烟把紫衣盘端起,双手奉上:“这是送给姐姐的,姐姐。” 棠薇不接,婉拒说:“如此好的稠料,当然是配塞烟公主这样的姿色,我等姿色,哪能穿它,哪又穿的出那股媚气。” “姐姐说笑了,拿着吧,”棠薇还是不接,两人僵持着,忽的,塞烟叹气,遗憾说:“姐姐,这可不是我送你的,送你之人,花灼它的心血可不止一点。” 棠薇一顿,她转身:“谁?” 她附耳到棠薇耳边说,只二字,棠薇眼眸睁大。塞烟说:“帛罗。” 棠薇仿若自己听错了,她核对再问:“你说谁?” 塞烟一字一句道:“帛,帛书的帛;罗,罗网的罗。” 棠薇蹙额,上次袁徽是说过,他是西域人。 只是…… 她没接,问道:“他为什么要送我?” 塞烟:“你若想知道,大可去问他。” “他在哪?” 塞烟不说,晦暗不明的来了句:“你若想见,我带你去。” “见什么?”一道男声传来,袁徽刚好回来,他看着棠薇,问道。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