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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说道。 安哥俾低下头迟疑一下接过鱼忙转身疾步而走。 他一直低着头走了很远,耳边再也听不到女孩子们的说笑声才停下来,回头看了眼,早就不见那小木屋的影子。 安哥俾悄悄的吐口气,看着手里的鱼,咧嘴笑了笑,又似乎怕被人发现一般忙收住笑,板着脸继续迈步,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在夕阳映照下的山路上三下两下的远去了。 虽然天色还早,但矿工们住的地方已经饭香浓浓。 以往这个时候矿工们还没下工,他们的吃食都是在矿上统一提供的,而家里妻子孩子们吃喝的则要靠他们的工钱去从监工杂工们的手里买。 这样不管是在矿上吃的还是从监工们手里买的,都是被克扣之后的,现在矿没有开工,谢老夫人让矿上把矿工们的定额吃食都送到这里来,让矿工们自己领取自己做,拿到手的都是足量且好的吃食。 能吃饱喝足,一向死气沉沉的聚居地变的有生机,安哥俾一路走过,差点被笑闹的孩子们撞到。 以前吃不饱的孩子们别说笑闹,连走路都懒得走,不是坐着就是躺着。 安哥俾的脸上不由浮现笑,他脚步轻快的来到自己家的草棚前,火塘上不仅没有饭,反而火都灭了。 安哥俾吓了一跳喊了声爹冲进草棚里,看到老海木神情沉沉的坐着。 “爹,你怎么了?”安哥俾忙问道。 老海木似乎刚回过神。 “你回来了。”他说道,“我没事我没事。” 安哥俾一脸担忧。 “这是柔嘉小姐给的?”老海木看着他手里的鱼笑着问道。 安哥俾点点头。 “真好啊,还能给你鱼,以前谁把咱们当人看啊。”老海木笑道。 安哥俾嗯了声。 草棚外不时有孩童的笑声传来,老海木看向门外也笑了笑,但眼里却是忧思重重。 “爹。到底怎么了?”安哥俾问道。 老海木沉默一刻。 “我想起了以前和以后的一些事。”他说道,“以前郁山特别繁盛。” 安哥俾点点头。 郁山大矿是谢家的起始之源,虽然是百年前的事,但安哥俾可以想象到曾经的繁华。 “已经伤了一次元气了,再伤一次的话。”老海木叹口气看着外边笑闹而过的孩童,“以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安哥俾沉默不语。 “可是我们只是矿工。”他忽的说道。 除了挖矿别的什么都做不到,就连挖矿也是让挖就挖。不让挖就不能挖。 “我以前也这样想。”老海木说道。“但是现在看到你就不这样想了。” 我? 安哥俾不解的看着老海木。 “看到你达成了自己的诉求,我也想去试试。”老海木说道,“看起来大丹主是个会听别人说话的人。而且在她眼里,我们好像也算个人。” 安哥俾嗯了声站起来。 “我陪你去。”他说道。 父子二人离开矿山来到谢老夫人的宅院时,天已经黑下来,看到他们护卫吓了一跳。如果是以前,定然把这父子二人一顿好打赶回去。但想到这几日老夫人对这父子二人的待遇,护卫还是进去通报了,老海木果然被允许进内。 “你先回去吧。”老海木对安哥俾说道。 安哥俾嗯了声看着老海木走了进去,他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走近一个护卫。 “这位大哥。”他施礼说道。 护卫陪同老夫人上山,跟安哥俾见过好几次算是熟悉的,看他一眼嗯了声算是回礼。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邵表少爷自己在喂马。怎么也没个小厮伺候?”安哥俾说道。 他是打算在这里等他父亲,所以闲聊天吧? 护卫心里笑了笑。 “这个啊。你还不知道吧?”他答道,“我跟你说,邵表少爷跟家里也闹翻了。” ………………………………………………….. 谢老太爷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不情不愿。 “还整天被人说脾气不好,我看就从来没有她这么好脾气的丹主,要是换做别的丹主,哪里会理会一个矿工,有事有事,能有什么事!”他嘀咕道。 他这边嘀嘀咕咕的走远了,室内谢老夫人看着跪下叩头的老海木。 “什么事?”她问道。 老海木叩头。 “大丹主,你白日问我的话,我想回答了。”他说道。 白日问他的话? 谢老夫人反而愣了下。 “您说是先去挖出全部的经文呢,还是先等山神对我熟悉。”老海木说道。 谢老夫人恍然,又有些失笑。 这矿工是在说真的?不是开玩笑?她那是在问他吗?说白了也就是自言自语吧。 “好。”她带着几分不在意说道,“既然你想要回答了,那就说吧。” “我希望大丹主能再等一等。”老海木俯身叩头说道。 谢老夫人看着他。 “你希望?”她似笑非笑说道,“你跟我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曾经有比她辈分大的人跟她说这种话,而被她泼了一脸茶,一个小矿工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跟她这样说? 难道真如他们私下议论的,她对这些矿工们太纵容了? “是的。”老海木抬起头,一脸坚定的看着谢老夫人,高高举起手,“大丹主,您是我们的大丹主,您替我们挡灾驱祸,您替我们祈求平安顺遂,您是我们的希望。” 他说罢五体投地叩拜。 谢老夫人的面色凝重下来,有些怔怔的看着地上叩拜的老矿工。 老海木再次举手虔诚叩拜。 “我希望大丹主护佑我们继续采矿。” 如果开山挖经文,这个矿就必须停下来。 “我希望大丹主保佑我们衣食无忧。” 如果开山挖经文,便有可能出现一百多年前的事故,那个事故不仅葬送了茹大丹主的性命,还葬送了郁山矿的繁盛。 “我希望大丹主保佑我们平安顺遂。” 那次开山挖经文后,郁山的矿大受损失,多达百人的矿工或者被驱逐去开挖新矿,死伤在艰难的挖新矿中,或者被卖掉去盐场或者成了纤夫苦力,妻离子散。 谢老夫人看着跪倒在地的老海木。 是啊,他当然能说希望。 因为他是矿工,因为她是大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