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沧桑知锦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穆子石这几句话说得活像个积年的强盗附了体,想着自己也是个共谋从犯,不禁又有些羞愧。

    柴八爷眼皮剧痛,肠子都悔青了,嗓子眼里嗷嗷直叫,珠宝所藏之处甚是隐蔽,光靠眼神哪能说得清楚?

    穆子石看着他右眼里的哀求之色,却作如梦初醒状,悠然道:“我明白了,八爷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刚烈汉子,好极,好极!”

    手腕一用力,紫竹柄深深地硬挤进眼窝,滋的一声闷响令人头皮发麻,乌的黑的红的紫的,浓稠的流了半边脸。

    柴八爷疼得右边眼珠直插|入眼皮里,一声惨叫憋在喉咙里晕了过去。

    51、第四十九章

    穆子石丢开痒痒挠,笑容好似雪亮的刀锋切开一朵花,炫目得惊人,对齐少冲道:“我逗他呢,谁要他的珠宝了?金银上没标记珠宝却难说,万一留下个线索可不是得不偿失?这些黄金足够咱们雇一辆挺好的马车了。”

    齐少冲定睛凝视他,觉得此刻穆子石极为陌生古怪又说不出的脆弱可怜,一瞬间心里疼得仿佛要裂开,更起了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若是自己长得比他更俊就好了,那样的话,方才被柴八爷压着意图施|暴的就是自己而不是他,嗫嚅了片刻,觉得这想法蠢得不可救药,终是没有说出口。

    他胡思乱想得面红耳赤,穆子石利利索索的已把两个包裹里的棉衣拿出,把柴八爷的黄金尽数收拢在内,银子亦尽量装进随身的褡裢袖袋,啪啪两声将包裹扔到车外,道:“你先下车……”

    递给他那把短刀:“把车辕辔头,都割开一半。”

    齐少冲无意识的应着跳下车去,却又探头进来问:“为什么要割坏那些?”

    穆子石微有不耐,道:“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看齐少冲转过身,穆子石放下车帘,一手握着邝五留下的薄刃,一手抓着件棉衣,面无表情的走近那吓傻了的车夫,低声道:“对不住了!去阴司当了鬼,找我一人就是。”

    齐无伤曾教过,人的咽喉有一处没有骨头只有血脉,刀刃刺入抽出省力顺畅而有效,穆子石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准确的回忆起那个部位,但刀尖刚碰到车夫咽喉软肉时却再也刺不下去半分,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几乎要撕碎灵魂,浑身如坠冰窖般抖个不住,想尖叫想大哭想撒开手远远逃开,却梦呓般轻呼道:“太子殿下……”

    牙齿猛地死死咬住嘴唇,几滴血珠混着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一起滴落刀刃,穆子石眼神如冰心如铁石,手腕亦稳定如磐石,再下刀已极为冷静,刀锋紧抵贯入,血□开……甚至不忘在拔刀之前用棉衣堵住伤口以免血溅自己一身。

    再杀阿雄,穆子石没有半分迟疑,一刀毙命,剔骨刀锋利无比,连杀二人刃面上不留半点血迹。

    车厢里血腥气息浓烈得恍若地狱,穆子石眼前血光如海恍恍惚惚,心头却一派清澈明亮,轻飘飘的跨过阿雄的尸体,发现柴八爷已醒转过来正圆睁着仅剩的一只眼,那眼神分明已是骇疯了。

    穆子石唇角微扬,清脆的笑出了声:“你醒了?”

    柴八爷疯狂的摇头,怦怦的用后脑勺磕着地板,穆子石蹲□一把攥住他的头发,眸光转动,似在琢磨从哪里下刀,喃喃道:“是再挖了你一只眼呢,还是干脆阉了你?”

    突地鼻端一阵臭气熏天,低头一瞧,柴八爷裤子上金银万两黄白满裆,却是被吓得失|禁了。

    穆子石大笑,笑声中尽是厌恶鄙夷之意,却干干脆脆的一刀刺入他的颈子,并不曾再施折磨,待他气绝,将榻上丝绵被扯下盖住三具尸体,打着火折,先点燃自己和齐少冲不要了的棉袄,抛到棉被上,又点了三人的头发,方走出车厢,跳了下去,落地时身形晃了晃,早已静候在那里的齐少冲伸手稳稳扶住。

    穆子石的眼眸被渐渐透出的橙红火光映成一片诡异的惨绿,声音在烟火中空灵如幻:“火起之后马儿会受惊狂奔,跑得越远官府越追查不着真相,让你割坏车辕辔头,是不想让这匹马被活活烧死,毕竟牲畜无罪,也不会乱说话。”

    齐少冲恍然:“我懂了!待火烧得差不多,车里的尸体会面目全非,官府辨认死者身份都麻烦,更别说找出凶手,而大火一到,车辕本就裂开,马再奋力拉扯,自然能逃得命去!”

    穆子石略显得意:“你倒也没笨到家……咱们走吧,看前面有没有能住一宿的地方,我可累得狠了。”

    齐少冲突然唤道:“子石等等。”

    穆子石奇道:“怎么了?”

    月光下齐少冲与他相对而立,慢慢抬起手来,轻柔的擦着他的脸颊:“你这儿……沾了几滴血。”

    穆子石静默片刻,嘴唇轻颤,仿佛要哭又忍住,哑声道:“我杀了三个人,哪里还能干净。”

    齐少冲咬着嘴唇,:“咱们走吧。”

    穆子石却原地站了片刻,怔怔看向雍凉铁骑远去的方向,低不可闻的颤声道:“无伤走了,他也不要我了……”

    邝五赶上齐无伤时,一行人正在一座破庙中休息,邝五轻手轻脚走到齐无伤身边复命:“殿下,妥了。”

    齐无伤日夜兼程辛苦,一躺下来就睡得极香,闻言挥手道:“歇着去,明儿一早还得赶路。”

    邝五原本有事想说,但见齐无伤闭着眼,面容瘦削胡茬生得下巴一片青,当下欲言又止,憨笑一声也就依言去一边找地方躺倒。

    第二日清早,雍凉骑兵团团围着吃干粮时,齐无伤想起昨夜之事,问道:“邝五!那事儿你怎么处置的?”

    邝五忙正色道:“殿下,那俩孩子可不是寻常人物,尤其那个大些的,身子骨瞧着弱不禁风,但一双眼却又冷又毒,能戳到人心窝子里,你想什么他好像都知道……连我邝老五都觉得不好惹!”

    旁边有个高鼻深目的校尉名唤桑七,粗声笑骂道:“不好惹怎会被人压身子底下叫救命?老五你是不是又吹牛?”

    行伍之中没人斯文,邝五立马回敬一句脏话,道:“你不知道,那孩子心眼儿多得跟熟透了的莲藕一般,车里散着俩包裹,看着就是他们兄弟的,里面明明有一把短刀,他硬说自己不曾带,却问我讨了剔骨刀去防身!”

    桑七哈哈笑道:“那你给了不曾?”

    见邝五点头,笑得更欢:“他既有刀你还又送他一把?难不成他长得像你家新媳妇儿?”

    一群人纷纷大笑起哄,连齐无伤都乐得不行。

    邝五脸红脖子粗的大为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