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驟生

    「最近高燒不退的人越來越多，各大醫院主事聯合找原因，已經有效的遏止，並且」

    電視傳來最近令大家非常不安的訊息，雖然政府宣導都在安慰民眾說不會有事情，已經研發好藥物跟也找到原因。可是大家不知道的事，那些藥物根本適得其反，只是短暫的制止，但很快藥性消失，反而加速惡化。

    異變的最初是高燒不斷，中後期就是皮膚潰爛不止，最後失去人性，只想嗜血啃肉，被咬到還會傳染，最後一發不可收拾。黎枖鹿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試著回想十年前大約的狀況。

    「小枖姊還好嗎？看個新聞神情這麼嚴肅，有甚麼特別嚴重的地方嗎？」黎惜情在一旁吃著火腿蛋，一邊看著黎枖鹿的表情。雖然現在這個莫名的傳染病感覺很嚴重，倒是沒有波及自己和身邊的人，人類往往都無感的。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腦中突然有些停頓。三個月了，黎枖鹿還有些不適應。

    末世中期黎惜情因不明原因，單方面斷絕了跟黎枖鹿的來往，跟著喪屍混跡，成為為人所懼的黑魔屍，手染上了無數血腥，也幾次與黎枖鹿交手，但都沒分勝負，而這些黎枖鹿都不在乎，雖然黎惜情是自己的弟弟，但他覺得每個人的人生都有選擇的權利，所以他一次也沒問過黎惜情離開的原因。

    「小枖姊？怎麼了，我說錯甚麼了嗎？」黎惜情不解黎枖鹿的停頓，看著黎枖鹿的臉色，淡淡的跟平常一樣，但是一直看著自己，感覺就是有話要說，實在很奇怪。

    黎枖鹿聽到黎惜情的問話，並沒有回答，垂了眸，將蛋餅切成剛好入口的大小，慢慢地咀嚼。看著黎惜情這麼無害、這麼親近的時候，黎枖鹿不曉得為何會有點不適。

    父母在高中的時候雙雙去世，所以家裡只剩下他們姊弟，而黎惜情雖然比較小卻一肩擔起所有的家務，重生的這三個月，三餐都是黎惜情準備好的，手藝也是不錯，起碼黎枖鹿這個嘴挑的，沒有任何意見。在家裡的舒適，好像都因為這個弟弟的存在。

    這個認知，讓黎枖鹿心情有點不適，如果是重生，那麼上輩子理應也如此，那為何黎惜情上輩子要離開？原本以為不在乎的黎枖鹿，突然有想知道原因的慾望，可是現在就算問出口，也不可能有答案。

    「你，討厭我？」吃掉最後一口蛋餅時，黎枖鹿抬起頭來，直盯著黎惜情，說出他覺得的結論。

    原本以為黎枖鹿不會再開口講話的黎惜情，就默默的消滅早餐，沒想到又聽到那脆耳的聲音，內容卻是差點讓他將早餐噴出來：「小枖姊，你還好嗎？你在想甚麼？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你覺得有可能嗎？」

    黎枖鹿細細觀察黎惜情的神情，確認黎惜情說的話沒有一絲虛偽，只有很多的無言後，悠悠的拿起旁邊的紙巾，擦拭自己的嘴角。思索著那就不是現在有狀況，極有可能是末世發生了一些黎枖鹿沒注意到的事情，導致黎惜情離開。

    黎枖鹿對於這樣的認知有點安心，那就代表還有機會改變，也就沒管後面黎惜情又說了甚麼，只是自顧的說：「上課。」然後就背起包包離開家門，徒留一個傻眼的背景目送自己離去。

    上課時間的校園總是寧靜的，偶爾南風拂過，樹葉三三兩兩的晃動，也是說不出的悠閒，在大樹底下乘著涼，坐在石椅上，享受著寧靜的時刻。

    今天只有兩堂課，但黎枖鹿就懶得回去，坐在校園的一隅，欣賞的這片刻的靜謐。

    看著風景，摩娑著左手的玉鐲，思索雖然陌濘不知道去哪了，但是裡面的空間已經有小部分可以用，已被自己躉滿糧食和火力，唯一差的就是那天去找藍蕪音要的那把刀。

    「你看到剛才的緊急新聞了嗎？居然要封城了，要縣和我們縣的大家，兩個小時撤離诶，到底是發生甚麼事情？政府居然都沒說明，好可怕的感覺。」

    「對啊對啊，我媽剛才已經打電話給我，叫我現在就回家，趕快收拾東西，可是也太奇怪了吧。這病有這麼嚴重嗎？不是只是高燒不退，為何需要到我們強制離家？」

    「你還不知道嗎？雖然明面新聞沒報，但有人傳說，高燒到最後，皮膚還會逐漸潰爛，無法抑止。」

    「咦，這麼恐怖嗎？但是這麼嚴重的消息怎麼可能新聞沒有報？算了不講了，先趕快收拾行李，我要先衝回去了！」

    各位同學、各位同學請勿慌張，一個小時半後才會封縣，如果無任何感染症狀的皆可轉移，請勿驚慌推擠造成受傷。再重複一次

    校內廣播突地響起，一樣的刺耳宏亮，但卻讓人不自覺安心一點，原本很驚慌地步伐，緩慢了下來。

    這時一陣熟悉的鈴聲從口袋響起，一看來電，黎枖鹿有點苦惱，不過還是很快地接聽，還未說話，對方著急的語氣，就從另一頭從過來了。

    「小鹿，五分鐘到校門口，現在狀況很危急，不是像電視說的那樣，東西都不用管了，我也會通知惜情，快點離開。」月半天的鮮少用這麼著急的語氣說話。

    「不需要，我有自己安排。」。

    「安排？甚麼安排？現在世界已經不一樣了，不單單是傳染病的問題，還有其他問題，小鹿你不懂，你先過來，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我知道，但不需要。」

    「小鹿，你等我，我現在過去。」

    黎枖鹿看著被掛掉的電話，有點不解，為何月半天要如此堅持。他都已經說得如此明白，為何還是不懂？他覺得月半天這樣子挺麻煩的。

    「小枖姊！你怎麼還不走，已經要封城了，快月哥應該會派人來接我們，我們快到校門口。」黎枖鹿真的很好找，大家四處逃難，就只有一個人悠哉地坐在樹蔭底下，似在乘涼，黎惜情一眼就看到那獨立於人群之外的存在。

    「不用。」黎枖鹿並沒有解釋原因，只是直盯著人群離開的方向。

    「好，那小枖姊我們現在去哪？」雖然不解、雖然處於危險狀況，但對於黎枖鹿的話，黎惜情只會好好的執行它，不會否定，黎惜情的信念就是:就算有錯，他也會讓黎枖鹿的認為變成對的。

    「等人。」

    過了半刻，才有一個大包小包從人群中擠出來，臉都灰樸樸，氣喘吁吁地說：「小丫頭，你可真好找，東西可算及時趕到了吧。」

    「恩，槍，用過？」

    「咦？訓練課的時候有練習打靶，可是現在需要用？」黎惜情憑著黎枖鹿的三言兩語，大約知道藍蕪音帶來的是甚麼東西，只是不解現在只是要逃難，怎麼可能需要用到那東西。

    黎枖鹿並未多言，只對藍蕪音道：「那把刀？」

    藍蕪音聞言將另外一個黑色長條形的包包遞給了黎枖鹿。

    「啊！！！」一聲聲的尖叫劃開天空，人們下意識地回頭看，不看還好，一看響起此起彼落的尖叫聲，更加堅定地往校門口跑，卻發現大門緩緩被關上，有些人甚至想要搶在關上之前快衝出去，卻被夾斷手腳的不勝幾數。

    所有來不及疏散到外面的人，令所有師生驕傲的校門，現在卻成了地獄之門。

    「我們是被放棄了嗎？」

    「剛才在我們後面的是甚麼？喪屍嗎？」

    「還是整人節目？」

    「怎麼辦？我們會死嗎？」

    交錯的問句揉著焦慮、驚恐，把所有人籠罩在裡面。

    「小枖姊別擔心我會守護好你的。」黎惜情將黎枖鹿好好地護在身後，已經悄悄的將黑袋子裡面武器握在手上。

    藍蕪音也懂了為何黎枖鹿需要準備這些武器了，立刻將自己為自己準備的稱手武器拿出來。

    黎枖鹿看著面前那堅挺的背影，有種微妙的感覺。

    校園內來不及逃離的人們驚慌、恐懼聲音交疊，宛若末日交響曲。

    「我們是不是真的注定要死在這裡？明明還在準備明天的考試，明明還想著假日要去哪裡玩，結果一瞬間，什麼都沒有了，到底是怎麼了？」

    其中一個人無力的這麼說道，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啊！！！」尖叫聲再起，卻是倖存者的這邊有人發現自己的皮膚逐漸潰爛，大家看到不斷地遠離那個人，驚恐萬分，結果一個兩個，都這個症狀，大家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些人有可能是喪屍化了。

    「救我救救我」看到原本一起歷經劫難的人，現在卻在嘶聲求救，在掙扎，越來越不像個人，自己卻無能無力，而且想到下一秒也有可能變成這樣，很多人已經失去理智，四處逃竄。

    被咬的、被撕裂的、僥倖打死喪屍的。混亂且殘酷。原本上一秒還跟自己說笑，跟自己說出去要怎樣怎樣的，下一秒就要面臨你死我活的狀況。

    已經無法置身事外，正要準備開槍的黎惜情，被黎枖鹿制止。

    「別用，用這個。」將那把藍蕪音帶來的黑身赤柄刀給了黎惜情。黎枖鹿上輩子直接跟著月半天走，倒不知道校園最後的狀況居然是這樣，如果現在出現槍聲，後果肯定麻煩。

    「其他的？」

    「只有槍，沒刀。」藍蕪音那張可愛的娃娃臉上，顯得有點慘白。

    「給，砍脖子。」抓一下視覺死角，悄悄從手鐲喚出一把利刃。

    「小丫頭，你真是準備充足？」當然現在不是說閒話的時候，只是覺得黎枖鹿平靜的過頭，好似早知道這事情了。

    喪屍越來越多，活人越來越少，哀號聲逐漸消失，血腥瀰漫整個校園。

    少頃，卻看一個人幾乎橫掃這片地區大部分喪屍，剩下的喪屍也被反應過來的其他人圍毆致死。

    其實初階喪屍不難解決，動作緩慢，弱點明顯，只要清楚且手上有武器拚著一股狠戾，一般人都可以解決。

    因為初階的喪屍，不算真正的喪屍，本質上還是人類還有人類的意識、情感，卻無法抑止吃人衝動。

    當最後一隻喪屍終於倒下，活著人都還不敢鬆懈，都左右再看看會不會有喪屍跑出，當再三確認後，終於有人鬆口了氣，然後接二連三的大家終於意識到安全了，都癱坐地上了。

    「呼小枖姊接下來呢？」

    不合時宜的震動聲在黎枖鹿的背包響起，黎枖鹿拿著手機看著：「半天？」

    「小鹿，你有沒有受傷？！我剛才定位你，你怎麼還在校園？你不用擔心，我現在路上，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到，你看到甚麼都不要硬上，萬一被感染會更糟！」

    「喪屍嗎？已全清。」

    月半天聽到全清，腦袋短暫的空白，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有沒有受傷？現在叫惜情好好看一下你的身上，任何一點傷口都不可以疏忽！」

    用眼神示意黎惜情聽電話，黎惜情一下子就知道黎枖鹿要他說甚麼了：「月哥，你不用擔心，剛才小枖姊超勇猛的，有一半的喪屍都是小枖姊解決的喔喔，不用擔心，毫髮無傷，沒有任何傷口可是月哥這任務太難了，你也知道小枖姊決定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好，一定會提醒小枖姊結束後，盡快去找你的。」終於結束了，黎惜情鬆了一口氣，把手機還給了黎枖鹿。」

    很多人看到黎枖鹿的手機可以接聽，終於後知後覺把手機拿出，想要撥給家人，可是很多人的手機不是在打鬥中壞掉，不然就是打過去了沒人接終於有一個人忍不住的哭出來，然後就哭成一團，不論男女，畢竟他們都只是還未出社會的大學生，根本也不搞懂為何原本安穩的人生，居然一夕丕變。

    「嗚嗚，我再也不嫌老師煩了，不論多少考試，我一定會乖乖寫的。」

    「對啊我也不嫌我媽碎念，我會好好去準備考研，求老天爺快點讓我醒來吧。」

    諸如此類後悔的言語此起彼落，夾雜在哭聲裡。

    突然一個人痛苦的打滾在地上，周遭的人不自覺的退出一圈。

    「他的手是不是剛才被咬傷了」

    「怎麼辦我已經沒力氣了而且他剛才也有幫我一把為什麼」

    原本以為已經結束眾人的心態都有點蹦不住了。

    「我來！我還要活著出去，找我的家人，鬼擋殺鬼！」掄起鐵棒，一步步走向那在地板上掙扎的人。

    「等一下！他又不確定會變成喪屍，為何要現在殺了他。」黎惜情怒容滿面，槍已經指向那人。

    「我們都是好不容易活下來，只能說他運氣不好，為何大家都傷痕累累，就只有他一個被感染，我們怎麼能因為他再增加傷亡。」他惡狠狠地道，一句話說大眾的心裡上，就算在怎麼同情心氾濫，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所以就算黎惜情拿著槍，他也不見得多怕。

    「等等。」將黎惜情的槍輕輕按下。黎惜情只好不情願地收起槍來。

    「讓讓。」黎枖鹿故意經過那個手持凶器的男人旁邊，男人也不敢說甚麼，因為剛才的喪屍混戰，讓人記憶猶新，這女人強悍的不像人。

    黎枖鹿蹲在一旁，看了冒著冷汗打滾在地的男子，淡淡地說：「不會變喪屍。」看來傷到他的喪屍，是可能已經快突破一星的，一般來說這種快突破的喪屍，都會非常嗜血，非常強悍，可就算只是初階這種，也非這種看起來就沒受過訓練的人可以扛住的。

    持鐵棍男子立刻質疑道：「你怎麼知道？就算你很厲害，但你又能保證他不會被感染成喪屍？」

    黎枖鹿直盯盯著看著這個出言不遜的人，半晌，男人敗陣下來。

    「小枖姊這個人我認識他是涂書音，如果如果小枖姊不急的話，可以等他嗎如果他真的獲得異能，讓對我們來說一定是一個助力的。」

    涂書音？這名字沒甚麼印象，估計獲得異能的機會也很少，被就算被快進階的喪屍咬到，還不死，但是能挺過去獲得異能的真的要有超凡的意志力，通常這種人不該默默無名的。

    黎枖鹿思考了一下，反正留著這段時間，等下月半天，順便搜刮一下校園的物資，應該也沒差。就點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