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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在想,为什么每次看见杨桢,他都是一副狼狈的可怜相。 杨桢从场子里跑出来,看见权微提着个巨大的蛋糕站在入口左边,他家里有人过生日,自己却东逃西窜像个过街之鼠,真是让人伤心的一种对比。 他跟权微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似乎看见了这人眼底的怜悯,杨桢心里隐约一恸,头也不回地跑了。 然后他跑着跑着发现身后的追赶声不见了,回头一看,那群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都慢慢停在了权微的周围。 权微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大金链子,看见他咧起嘴角对自己笑了一下。 “这不是江老太的娇孙,权微么?真是赶了巧了,居然在这里重逢了,你毕业了吧,在哪发财啊?” 他旁边那个跟班似乎有点为难,小声请示道:“皮哥,那个,还追吗?” 第34章 多年前的阴影余威尚在, 权微的肾上腺素飙升, 他心跳加快, 脊背也不自觉地也有点紧绷,脑中急冲而上的念头就是在过身上能当做武器的东西。 蛋糕不行, 镇纸也没大用,于是他下意识握住了钥匙扣。 然而时过境迁,当权微用不一样的高度和角度重新正眼来看梁丕军的时候, 他惊讶而欣喜地发现, 梁丕军老了。 皱纹多、眼睛浑浊,不如他高, 不如他精神足。 权微打量的越细就越有底气,他臭屁地心说外形条件就不比了,免得群众说他欺负别人长得丑。 遇到这个要钱的渣滓的时候他才11岁,力量差距太大,可是现在这个老混子站在面前, 权微发现自己的眼皮得往下耷, 才能跟他对上视线,这种微弱的俯视感让权微信心爆满, 觉得姓梁的只要敢动手, 他就能叫这人横着出去。 见识、年龄、经历和力量的消长,都能让人改变, 当一个人弱到不如自己,那么你对他的畏惧也会土崩瓦解。 权微定住心神,睨着梁丕军在心里冷笑, 脸上却装腔作势地皱起了眉头,疑惑地大喘了一口气:“哦,你是……哪位?” 梁丕军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眼神惊讶地直了一下,正好跟班又来他的拉袖子,小声地请示他跑路那位还追不追,他逮到个出气筒,目光瞬间狠戾起来:“你他妈是不是猪脑子!你来这买菜的啊?去追啊!” 6个跟班得到指挥,两两凑堆地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大字:上。 追他的人都停在了权微身边,杨桢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有点急,观望使他不能全力逃跑,只好一边倒退一边探着头看。 有个人在跟权微说话,离得远了,又到处都是走动的人头,杨桢看不见谈话的氛围,有一瞬间他心里冒出了自责,担心是自己给权微招来了麻烦,但转念又自我宽慰过去了。 万事都有因果,环环相扣,市场那么多的人要债的不找,偏偏找上了权微,这就说明他们之前就认识,是恩是冤他目前不得而知,只能说是天意如此,让好久不来的权微,撞见他的旧相识。 杨桢理通了心思,瞥见对方的人又动了起来,于是他也猛地转身,朝着派出所地方向飞奔。 追人的累活交给小弟,梁丕军也差不多要去主持大局了,不过他不甘心被人忘记,边走边指着自己的眉毛上的疤,意味深长地问权微:“我是梁叔叔嘛,以前还在你家住过的,你忘了吗?” 这道疤是权微用玻璃杯砸的,他当然没有忘,但他现在就是要跟梁丕军对着干,权微虚伪地说:“额,没印象了。” 梁丕军脸上浮起愠色,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跟你姥一样,贵人多忘事。我今天还有个欠债的要处理,改天再来看你们一家,真是好多年没见了,你这个……” 他看着权微手里的蛋糕说:“你们住这儿啊,今天谁过生日啊?” 权微心里一紧,反应神速地说:“我住城北,不知道谁生日,店里派单,我就负责送货。” 梁丕军被他误导,以为他在蛋糕店工作,点点头挥着手走了,人群自动为这些看起来惹不起的人让了道。 从那些分出来的缝隙里,权微看见杨桢一个弯拐,消失在了墙壁后面,他看着那个墙角,心口的气不是特别顺。 他早就让杨桢走,那个不听,现在被人找上了门,按理应该是活该,可权微心里没有这种情绪,他该回父母家了,可是腿脚一时也没动,脑子里全是同一种假设,梁丕军特别阴狠,整人的手段也多,杨桢要是没溜掉,那就要被整惨了。 该跑的人都跑了,行人慢慢散开,三五成群地已经感叹上了,吓人、可怕、乱糟糟、少出门。 权微浅浅地出着神,一道身影急匆匆地从他旁边擦过,越过两部又猛地退回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权微抬眼一看,发现对面的人竟然是方思远。 孙少宁老去酒吧等,这人却在疙瘩被他撞见,权微呆了一瞬,漫无边际地觉得他俩果然是没缘分。 方思远却急坏了,杨桢不见了,他不会说话,打了半天字,才从菜老板口中得知杨桢被人追着跑出去了,他跑出来没看见杨桢的人影,路过的瞬间觉得旁边的人眼熟。 他跟权微不是很熟,那时他跟孙少宁形影不离,但是权微不混吧,但认识就行了,起码比陌生人好交流。杨桢不爱说自己的事,方思远对他了解很浅,但相处下来他觉得杨桢是个好人,所以遇上事了他就很担心。 方思远打了一堆杨桢的外貌,问权微看见这个人往哪里跑了没有。 权微一看更关注的问题却是刚从外地回来的方思远,怎么会打探杨桢的去向,他不解地说:“你问他干什么?” 方思远:[他是我的室友,好像遇到麻烦了,啊有时间我再跟你说。] 给权微看完屏幕他就一溜烟跑了,权微看着他的背影,无形中像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借口似的,他心想我是被怂恿的,然后将蛋糕和礼物飞快地往卖调料的大妈摊上一放,边让人看顾边出了菜场,一边还抽空报了个警。 “喂,有人绑架,地点在……刚往天涯三街跑了。” 杨桢跑路不够专业,比不过追债的飞毛腿,在离派出所还有一条短街的地方被人从后头按住了。 追他的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肺泡都疼,就恼怒地拿他出气,有人来扇他的头,有人踢他的肚子,边打边骂叫你他妈跑、还跑。 杨桢蜷躺在地上,疼倒是能忍,就是觉得屈辱。 这里是条老街,有点深,开过的店铺都倒闭了,褪了色的广告门面还在,唯独没有人,正好适合围殴逼问。 皮哥叼着烟悠哉晃来的时候,杨桢已经被揍了一顿,他将头脸护得紧,淤青都在身上